「其實……」
非晚開了口，頓了一下。
她不是沒想過說出事實，她從不信奉任何神明，可是她的身份既是黑暗陣營的聖女，又是落瓦薩西帝國的公主……
光明神不想讓少女為難，他打斷了她的話。
「不用回答，我會帶你離開。」
他那清冷的眸子里泛起熟悉的溫柔，「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話語，非晚愣了一下。
神拋棄了他的一部分原則。
只是僅僅是這樣而已，
或許她對他來說，確實特殊。
但是這份特殊不夠，在他化為神之後，那漫長的歲月中，又能維持多久呢？
非晚深吸了一口氣，
「那麼……我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身份呢？」
神明沉默了，他眼里劃過些許迷茫。
他只是想見到她。
但是卻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後果。
「你難道可以給予她比聖女還高的地位？或者……光明陣營的那些神明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真的會容許她跟在你身邊嗎？」
黑暗神嗤笑一聲，眼神有些不滿︰「在我眼皮子底下想帶走她，不可能。」
非晚垂下眼，似乎是對光明神的反應是意料之中，她抿起一個笑︰「光明神大人，我既然答應了做他的聖女，所以不可能跟你走的。」
「非晚……？」
得到少女明確的拒絕，光明神瞳孔猛地收縮。
以往也曾在世間遇到有緣之物，他會將他們帶回光明之地，或為天使，或為神官……
無一例外，他們都感激神的賜福。
他以為……
非晚也會答應他。
可是她拒絕了。
即使沒有與黑暗神動手，可此時的他卻顯得狼狽不已。
光明神睫羽輕顫，卻是無言。
他沒有理由再帶走她，只能是離開，他消失在空氣之中，獨留滿地溫暖的日光。
非晚微怔了一下，
身後卻傳來黑暗神低啞的聲音。
「小公主……你還是真不讓人省心，就算知道你是欺騙了我，但听到那句話還真是莫名高興。」
非晚轉過身，黑暗神的話卻落到她耳中，她看清楚他眼中藏著的復雜情緒。
「你既不信奉光明，也不信奉黑暗，是嗎？」
非晚沒有了隱瞞的必要。
她之前猶豫只是不想他們還未恢復力量就又打起來。
「是。」
「我早該想到的，怎麼可能有我讀不出的心聲，除非她不是我的信徒。」
如果不是這樣，他不會主動去探究，繼而發現她身上的獨特之處。
黑暗神勾勾唇，只是沒有以往笑得那般輕松︰「既然這樣，那以後不用叫我‘冕下’了。」
「您這是……？」
他走近她，
非晚抬起頭，瞳孔里倒映出他俊美的模樣，以及那含著些許認真的神情。
「吾名——蘭斯洛特。」
神之名，從不輕易透露，同樣不可以直呼神明的名字。
蘭斯洛特下一句話，卻比他願意告訴名字還要令人震驚。
「其實我看出來了，但是我不打算放棄，若我說，我願允你比聖女還要高的地位，你願意嗎？」
聖女之上則是神明，但也還有很少有人提起的——神的情人。
「神後？」
非晚知道他不可能給予她這個，卻明知故問。
蘭斯洛特似乎沒想到她會回答得這麼貪心，卻從她的眼眸中看不出半分貪婪之意，便明白她從未有過這種想法。
他勾起少女的一抹發絲，笑︰
「如果你願意，倒也不是不可以。」
非晚沉默。
仿佛是知道她會開口拒絕一般，蘭斯洛特松開她。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