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蟲揚起高高的尾刺,往年輕士兵的身上狠狠扎去。
「快躲開!」
江玨將沖鋒槍朝帝王蟲的尾巴上狠狠一砸。
她用盡全身力氣,帝王蟲的尾巴被砸得一歪,扎在了旁邊的地面上。
年輕士兵得空,捂住受傷的胳膊往後躲開。
下一秒,江玨迅速朝前一躍,撲在了帝王蟲的後背上,帝王蟲惱怒至極,甩動著尾巴沖她頭頂扎下來,她身子一歪,帝王蟲那帶著巨大尖刺的尾巴,居然好巧不巧地扎到了它自己後背上的一個彈孔里。
把自己痛到的帝王蟲想要抽出尾巴,卻被江玨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用力把尾巴按了進去,尾巴上的倒刺勾住帝王蟲破碎的軀殼,一時半會兒扯不下來。
就是這個時候!
江玨抽出兵工鏟,雙手舉起,奮力朝帝王蟲頭頂上一個巴掌大的三角區域鏟去,那里是它發散信息素的中樞神經點,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濃烈的腥臭味撲面而來,帝王蟲的汁液濺了江玨一臉,她沒有躲閃,揚起兵工鏟又是一下,然後用力往下使勁摁。
帝王蟲痛苦地掙扎,想把江玨從身上摔下去,可她似乎生了根似的,在它背上穩穩不動。
漸漸的,帝王蟲徹底沒了聲息,江玨確認它的確是死了後,起身去看年輕士兵的情況。
「你還好吧?」她邊說邊檢查他的胳膊,幸好現在天氣冷,士兵穿得挺厚,胳膊雖然紅腫嚴重,但那些倒刺並沒有傷到他,要不然肉皮少不得被劃拉下來幾片。
年輕士兵臉色青白,咬著牙道:「謝、謝謝你,胳膊小臂應該骨折了,問題不大,沒有傷到其他地方,幸好剛才它沒有噴毒液,要不然……」
江玨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那些豬,說:「你應該謝謝它們,它的毒液都用在了這里,已經沒有多余的可以對付我們了。」
「還有那個老王……」年輕士兵說著,聲音低了下去。
江玨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快速收拾了一下現場。
兩人返回的路上遇到趕來的老兵,後者將受傷的年輕士兵帶去醫務室。
而江玨則直接提著武器,繼續去找有沒有其他跑出來的帝王蟲,還真讓她找到一只還沒有蛻變的幼蟲,和普通的中型犬差不多大,她從後面沖上去直接用電擊棒給它電麻了,連毒液都沒機會噴。
當然,江玨是不會就這樣放過它的,拿起兵工鏟,「乒乒乓乓」幾下,結束。
她每次都會特意把帝王蟲的信息區給破壞,一只帝王蟲的信息素散發出去,方圓五公里內的其他帝王蟲都能接收到,這能力堪比小範圍無線電雷達。
另外一邊,工程車和裝甲車都到了,可是卻無人動手。
「真的要把管道都挖了嗎?萬一別處都沒問題呢?」
「是啊,這些全都是上個月才新安裝的……」
幾個人猶猶豫豫,忽然有人喊道:「快看,那女的來了!」
江玨走近,幾人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幾步。
她的頭發上,臉上,衣服上滿是污跡不說,還臭不可聞,比空氣中的臭味要濃烈十幾倍!
「嘔……嘔……」
有人反嘔兩聲,見周圍的人默默看他,那人不好意思地捂住嘴。
一人上前,搓了搓手,說:「江玨是吧,那邊的問題解決了嗎?」
「嗯,我全部檢查過,跑出來的就兩只,其他的應該還在管道里,你們有……」江玨說到一半,察覺到什麼,眉毛微微皺了一下,「你們還沒有打開管道檢查嗎?」
那人道:「是還沒,主要是,萬一挖開了所有管道,沒問題怎麼辦?這套設備上個月才換的,花了不少經費……」
「打住。」江玨不笨,一下子听明白他的話外之音,「你們是怕萬一沒有帝王蟲會擔責任嗎?」
她都要被氣笑了,「先不說這里的所有管道數據異常,就算沒異常,在已經發現了有帝王蟲幼蟲的前提下,不應該進行全面排查,清除隱患嗎?」
那人被說得臉上發熱,可是一想到面前這姑娘也只是個新來不到一天的附庸兵,有些惱怒道:「那你說得那麼好听,責任你擔啊!」
「是啊,你擔我們就開挖。」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附和。
江玨斜他們,面無表情地「啊」了一聲,說:「那就不挖,到時候真出問題了,反正也不是我這個才來不到一天的新兵擔責任,話我已經放這里了,後果你們自己考慮清楚,再見。」
她說完丟下卡殼的沖鋒槍轉身就走,那些人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後,有人弱弱道:「听她這麼一說,我感覺不挖的後果好像更嚴重誒。」
「廢話!還用你說,萬一真的出了問題……咱們幾個可能會被人道毀滅……」
「!那還等什麼,趕緊開挖啊!」
「等下,我去把那丫頭叫過來,她好像有點厲害的樣子。」
于是,才走出不遠的江玨,又被人連拉帶請地帶了回去,還有熟悉各個管道地點的軍工大爺也被喊來。
挖開第一根管子,里面一只剛孵化出來的幼蟲,驚慌失措地噴灑自己的毒液,工程車的大鏟子上沾染了這東西,表層被腐蝕得肉眼可見的滋啦冒泡,那些人躲在後面大喊大叫。
幼蟲的毒液不多,而且不會把握分寸,幾下就噴光了毒液,江玨這時候提著兵工鏟就沖了上去,幾下敲碎了它的頭甲。
這利落的身手和果斷的動作,讓周圍那些大呼小叫的老爺們啞口無言。
江玨一腳踢翻死掉的帝王蟲,指著剩下那些還為開挖的管道,振臂呼道:「兄弟們,別停下,這些都是軍功啊!」
她的話提醒了所有人,對啊,這些可都是軍功,每一只都是前程和票票吶!
接下來,大家合力一起把溫室大棚的所有地下暖氣管道挖開,竟然真的在里面發現了兩百多顆帝王蟲的蟲卵,還有十幾只剛剛孵化出來不久的帝王蟲幼蟲。
所有人都在暗自慶幸,幸好把這管道都挖開了,不然誰也不敢想象再過兩天會怎麼樣。挖到後面甚至挖上頭了,大家懷疑不止管道里有,恨不得把基地里所有地皮都給翻一遍。
這件事報告到上面,第一軍區連夜派來人員查看,其中就有西蒙的副官,趙飛雲。
他看了面前上百顆還未進行處理的帝王蟲蟲卵,面色嚴肅,又開始詢問幾個當事人具體情況。
軍工大爺年紀大了,又受了刺激,說起話來有點無與倫比:「小丫頭說是管道壞了,我們倆一起去看,就遇到老王……老王他……嗚嗚……我要去救……救不了……」
老兵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休息,他來跟趙飛雲解釋:「是這樣的,今天多虧了新來的小姑娘,她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如果不是她,我們都不知道基地管道里藏了這麼多蟲族,她還救了我們的士兵。」
趙飛雲隱隱察覺出什麼,問道:「你們說的那個姑娘,是不是姓江,叫江玨?」
老兵愣了一下,皺眉回憶:「我不清楚,好像是,她也才來不到一天……」
趙飛雲點頭,「那她現在在哪里,把她叫過來。」
江玨才洗完頭,還來不及換身干淨衣服,就被帶到一間十分幽閉的房間里單獨問話。
對面的黃種男人有著類似她父親的氣質,溫潤但嚴肅,此時他又一次重復地問她:「你真的不知道這些帝王蟲的來歷嗎?」
雖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是被問煩了的江玨,也忍不住開始火氣蹭蹭冒,她盡量壓抑著氣場,低聲說:「不知道,我說了多少遍,如果可以,你們應該自己從管道來源和安裝這種源頭地方查起,而不是問我這樣一個才來一天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