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二 太辣眼楮

「小灰!」

李成蘊目光驚詫,一步跨進了斗鵝場中,我也翻了進去。

那只「反敗為勝」的大白鵝撲稜著翅膀,昂首挺胸,去踩倒地的小灰。大白的主人竟然是薛二郎,他亦腆著腰,拽嗖嗖的扯開籬笆門,寬步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李成蘊模著小灰,抬眼問裁判米賀。

自家的鵝童撲爬在地,檢查著小灰的眼楮和口腔,急索索道︰「阿郎,鵝兒被人下了芥末,這是被刺傷了眼楮,燻暈了過去。」

「芥末?」我大聲疑問。

「是,您仔細聞,它身上還有芥末味呢。」

李成蘊趴近了聞了聞,眼中起火︰「還真是。」遂當即把頭轉向一邊,瞄著那只還在驕傲環場的大白鵝,起身要去捉它。

薛二郎誒的一聲過來攔,渾噩自大的說︰「干什麼吶干什麼吶?再嚇著我們家寶貝了。不服輸是不是,賭不起就不要賭呀。」

米賀見勢趕緊上來勸︰「二位二位,莫起爭執,容鄙人一些時間來做個公正評判。」

米賀拱手哈腰,招了大白鵝過來,手剛一探進它的毛里,就被薛二郎推開了。場下人噓聲一片,有的笑鬧道︰「怎麼了,薛二公子,難不成你當真使了詐?」「是啊是啊,看樣子果然心虛啊!」

薛二郎一叉腰把大嘴一撇︰「咱有何心虛的!怕只怕這米賀礙于駙馬爺的威勢,故意偏幫,污蔑咱家大鵝。」

李成蘊一步過去握住薛二郎的腕子,迫使他松了手,大白被米賀接過。「你說,是不是你在白鵝身上藏了芥末粉,被我家鵝啄到迷了眼?」

薛二郎噴著口水大罵一句髒話,攥起拳頭要往李成蘊身上砸。李成蘊漲紅的一張臉欲要撲打向前。

這時候沖過來一個老管家模樣的男人,他一把推開了薛二郎,快步往前將大白從米賀手上奪回,拎著鵝脖子對米賀擺了擺手後,瞪了一眼薛二郎退了場。

薛二郎一跺腳,用食指點著李成蘊,撂下一句你等著後,扭頭走了。

眾人又是一通噓聲。

米賀笑嘻嘻的抱起地上的小灰,給它撢了撢羽毛後,舉著小灰說︰「本輪駙馬爺勝!」

那急于在我面前表現的李成蘊終于露出喜色,他牽起我向眾人揮手,接受著大伙的喝彩。

而我無心眾人的掌聲浪潮,一直往方才退場的二人方向瞄。那叫一個潑皮無賴听話的男人該是在薛家十足有分量的人。

難不成薛侍中也在這勺園?

他在這干嘛?這勺園除了斗鵝,難不成還有別的勾當?

領了賭金,李成蘊高興的像個小孩,走路都能蹦起來。

「回本了回本了!不僅回本,還有多余!哈哈,早前就听聞小菟是福娃,帶上了必贏,看來還真有這回事啊。」

我壓著一縷啼眉︰「誰說的這話?我怎麼不知道。」

「嗐,酒場上弟兄們的頑笑話罷了。說開賭場的,必有賭運撈偏門。」

我惱了︰「我竟然成了登徒子們的談資?」

他連忙哄︰「你惱什麼,這還得賴你自己呢。那一回你帶著念奕安打我,不就打贏了。薛莫那個二愣子還能吃你賭場的紅利,不都是你給帶的福麼。哼,你老實跟我說,你心里還想著他倆不。」

我嘁的一聲︰「別提了。我都不提你提什麼。」

「走,上東市去,你要啥就買啥。」

我指指身後︰「薛侍中在里頭呢,你不好奇在干嘛?」

他頓了頓小聲說︰「你真當我經常來這純粹是玩的?自有別的差事。」

「什麼差事?」

「你個女子家管朝堂之事作何。」

「不管就不管。」

過了兩日,我听斑鳩說他偶然去勺園探坊,無意發現晉王,珂玉,以及薛家父子幾人集在一處,不知密謀什麼。

我心中愈發覺得蹊蹺,于是想找李成蘊一問,便去了李府。

這一日下午,李家二老都不在家,接待我的是憐娃姐姐。

我問李成蘊在哪兒,這位小瘋子姐姐撓了撓頭,可可愛愛的晃著腦袋牽住我的手,公主隨我來。

我便隨她來到西花園後的一處小院。

她 的一推門,院中的兩個丫鬟見了我一臉訝異,但臉色似乎即刻一轉,蔫著壞並沒有攔我。

我蹙眉︰「這是哪兒啊?不太像蘊哥的住處。」

憐娃大大咧咧︰「這是呂小妾的住處,我不喜歡呂小妾,咱倆一起把弟弟叫出來,不叫她跟弟弟玩。」

「唔……」我住了腳步,但憐娃用力一扯我,直把我拉進了正屋。

就那麼將將跨過門檻,只見一個女人開著腿坐在茶桌上衣衫不整,袒胸露乳,上身只掛著一件長衫子拖在桌上,仰著個頭如痴如醉。

她雙腿中間的男人果著中間半截兒,褲子堆在靴口處,袍服的下擺掖在腰帶上,正奮力挺著腰一來一回。

兩個人就這麼像老樹根般纏著,女人的腳丫夾著男人的腰一晃一晃,男人一手抱著女人,一手按著桌子,兩個人吭吭哧哧,喘息不停。

我甚至看見了男人大腿上有一閃一閃的……東西……

我唰的紅了臉,扭頭便走。

憐娃還不明所以的大聲道︰「三弟,你倆在干什麼呀!怎地不穿衣裳!公主來了,別搭理呂小妾了!」

……

我就頭也不回的沖出了李府,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又覺得羞臊又覺得丟人,不早不晚的看了一副活!

生理性的灼熱伴隨著心理上的失望,呵呵呵,我真是差點忘了李成蘊的德性!

這個浪蕩東西!

我的一張臉就這麼從下午紅到了晚上,每每想起又泛起三分反胃,不時的要干嘔一聲。

晚上李成蘊來我公主府的時候,我還在喝著清涼茶敗惡心。

見了他我就躥上了火,對嬤嬤們吼道︰「哪個放他進來的!自己找掌事領罰!下回不管誰來,都要通報!」

嬤嬤們口中應著,卻紛紛退下了。

我一指門口,對李成蘊說︰「趕緊走,別叫我看見你,辣眼楮。」

他抱著膀子歪著頭︰「你小題大做什麼?」

「滾滾滾,滾滾。」

他腆著臉湊到我身邊坐下︰「怎麼,吃醋了?她是我收了房的妾,我也得不時去看她一回呀。」

我立起手掌︰「停!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想知道,你也別再來惡心我。」

他賤笑著︰「房事有什麼惡心的?明明是一樁痛快事。你可是親眼看見呂小妾有多受用了,這也是郎君我的本事。」又裝的語重心長︰「被你撞見了也好,算做對你的一次教導,總比嬤嬤們的口傳清楚明白。」

我以帕捂嘴快步往寢殿去,他連忙跟上︰「喂喂喂,你怎麼回事!這世上的女子要都是你這樣,日子還過不過了!」

話從我的牙縫中擠出︰「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咱倆以後別再見了!」

我 的關上門,他在外頭抵住,剩了條門縫。

我怒罵︰「你還要不要臉了!」

他推著門呼歇著︰「這樣,這樣行不行,以後一個月我陪你半個月,再有六天陪三個妾,其他九天是我自己的時間。這樣總行了吧?」

我用盡全力頂著門︰「誰要你的半個月!我嫌你髒,听不懂人話啊,傻比。」

他厲聲︰「開門!」

「滾啊!李!」

「你罵我啥?」

我懶得和他對罵,一腳踹門上,咬著牙上了門閂,再推來桌子將門抵了個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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