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女王陛下駕到——(四章合一)

「陳硯濃,五年前我拉來的臨時箭牌是你嗎?」

膚色冷白,身骨如玉,相貌陰柔不乏俊美的男人濃密的黑羽猛然震顫了幾下,像是受驚的蝴蝶。

「是……」他咬字有些艱澀不穩。

臨時箭牌……

她當時明明說的是我的新男友……

她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他的身份……

也是,她本來就是故意作戲給何尊看的……

只是他忍不住的貪心,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卑鄙的想要更多,更多……

哪怕是假的他晚上也能偷著樂一整夜。

心口蔓延開尖銳苦澀的疼,陳硯濃努力的維持著表面的平靜,看黎顏的眼神不敢有一絲冒犯。

黎顏的眼神卻變化了幾分,心道果真是他。

「抱歉我應該跟你說一聲對不起的,這聲對不起也遲了五年。」

「當時擅自做了一些很自我的行為,也沒有顧及你的意願。」

陳硯濃非常善解人意,「我明白的,黎爺不必對我有絲毫歉疚,我是心甘情願的。」如果不是黎顏他恐怕會默默的死在陰暗狹小不為人知的角落,毀不了他痛恨的世界,他就毀了自己。

靜靜的沒去生息,腐爛,發臭,被蚊蟲蠶食,最後什麼也不剩下,這就是他的一生。

可命運偏偏讓他遇到了滿身是光的她……

她跟他完全不一樣,一天一地。

是他擅自動了心,才有的無盡苦果。

陳子墨,陳硯濃,他為什麼會叫這樣的名字呢……

錯把陳醋當筆墨,寫盡半生紙上酸。

也許有些宿命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不過,若是重來一次,黎顏拉的是別人,他還不見得肯呢。

口頭也好,假的也好,至少觸及過……

低賤骯髒丑陋的被世界厭棄的他啊,一直都覬覦著那金光颯颯,無比耀眼的存在……

「且不說我還是黎爺您手底下的人,如果連這點小事都不能為黎爺分憂,那我還怎麼繼續跟著黎爺混?」實際上就算黎顏趕走他,他也會躲在角落默默的關注她,追隨她……

聞言,黎顏愉悅的大笑,拍著陳硯濃的肩膀挑眉道︰「你小子覺悟很深啊,不錯,我喜歡!」

听到喜歡的字眼,陳硯濃心頭一跳,而後心跳加速起來,白皙如雪的面容也攀爬上了些紅暈。

蘇欣綿跟在兩人身後表現的像是很沉默,實際上她是被震驚的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正在努力的消化自己得到的信息。

黎顏就是狙殺嗜狼數名王牌重創嗜狼卻至今未被各大勢力找出來的血玫瑰!!

蘇欣綿很快想到黎顏的那架維納斯出品的小提琴,暗夜女神,赫卡忒。

絕大多數安逸者都不知道維納斯除了是樂器專賣之外還相當于是一座冷熱武器庫,且還是屬于制造武器的一類。

而黎顏的狙,恐怕就是出自維納斯。

維納斯對于顧客的信息是高度保密的,泄密者維納斯會親自出手處理。

也是因為維納斯的神秘強大,各方勢力都不敢輕易去得罪。

這也是身為血玫瑰的黎顏一直未被暴露出來的主要原因之一。

蘇欣綿見黎顏的第一眼就覺得黎顏很不簡單,果不其然,她不僅僅是以一己之力令人忌憚的血玫瑰,就連玫瑰十字騎士團的首領魔王都自稱是她手底下的人,對她俯首稱臣!!

她沒想到的是陳硯濃居然就是魔王,他的外表形象與魔王的殘暴殺伐一點都挨不上邊。

尤其是他在黎顏面前,簡直就是不停搖尾巴的小女乃狗似的,自帶的眼線緋紅,看上去絕美,無辜,脆弱無害。

且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他這些年來一直都隱藏在皇浦國際貴族學校。

當一個默默無聞,普普通通的存在。

魔王無疑是神秘的,就是很早出道的蘇欣綿也是今天才知道。

如果不是她被黎顏納入了「自己人」,恐怕這輩子都很難有這種榮幸。

……

下定決心追誰黎顏大抵是迄今為止她做過的最正確也是最大膽的一個決定。

魔王都低下了頭顱這說明什麼?

說明黎顏很有可能就是玫瑰十字騎士團那個傳說中的女王殿下!

是的,傳說中。

不僅僅是蘇欣綿,黑道的人都一致認為那就真的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就像是媽媽會哄小孩子的時候說的那種話。

沒有人當真。

因為這麼些年,玫瑰的女王從未現身過。

人們只當是玫瑰為了震懾四方故意編造出來的一個謊言。

很多人一笑而過,認為就算女王真的存在,她也到底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再怎麼神通廣大又能厲害到什麼程度去呢?

他們這群大老爺們哪個不是吃過刀子誒過槍子?

難不成還會怕一個小娘們??

便都是持有者這樣的想法和態度。

可現在,蘇欣綿見到了玫瑰傳說中的女王。

而她還是女王新收的下屬。

蘇欣綿覺得她這個運氣可以去買千萬彩票了,還是百分百中的那種。

……

「我有給過你一枚紅耳釘嗎?」

「或者說你當初有沒有撿到那麼一枚紅耳釘?」黎顏說著這話,視線卻已經落在了陳硯濃的右耳上。

那里正戴著一枚瑰麗璀璨的紅寶石耳釘。

陳硯濃回答有。

就在黎顏想要將耳釘取回的時候,陳硯濃像是有感應到什麼,一手捂上自己的耳朵,快速說道︰「但黎爺的那枚耳釘被我不小心弄丟了,我見耳釘的樣式很是喜歡,所以打造了一枚戴著玩……」

他看過來的眼神像狗狗幼崽,有些小可憐,又是說不出的真誠。

聞言,黎顏頓了頓,眉宇一松,「這樣啊……」

陳硯濃抿了抿,有些緊張,「黎爺怪我嗎?」

「怎麼可能?!」

「一枚耳釘而已,又不值幾個錢。」就是有些特別的寓意。

黎顏口吻輕松,對耳釘執念不深。

只要陳硯濃耳朵上的這枚不是她的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她跟某男人的情侶耳洞可以再打,情侶耳釘也可以再挑選其他喜歡的款式來戴。

陳硯濃默默觀察黎顏的神色變化,見她沒什麼在意的模樣,唇齒間微苦,半響低低沉沉的「嗯……」了一聲。

然而他耳朵上的耳釘真的是仿照品嗎?

只有陳硯濃自己心底最清楚……

……

……

玫瑰十字騎士團基地。

巍峨壯麗,金碧輝煌的王宮大殿。

在踏入殿堂的那一瞬間,內心的震撼無法言喻。

那高聳的騎士精神神像令人肅然起敬,有金色的光暈傾斜而下,場面神聖清輝的像是身處異世界的神殿,叫人不自覺仰望,心底騰升一股子名叫信仰的東西。

腳下踩的是猩紅的地毯,足有百米長,兩旁的玉柱上是一簇又一簇的猩紅如火的玫瑰花,艷色無雙。

黎顏幾乎是一眼就愛上了這兒。

這是什麼神仙設計。

哪個這麼人才。

完完全全就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不差分毫。

有那麼一瞬間讓黎顏覺得,她生來就該在這。

陳硯濃明顯的察覺到黎顏高漲甚至可以說的上是興奮的情緒,他見機詢問道︰「黎爺您喜歡嗎?」

黎顏桃花眼狹長慵懶,星子四溢,滿意到連連點頭,「喜歡,很喜歡!」

陳硯濃的嘴角不由勾了勾。

黎顏轉了一圈,「這是我的宮殿?」

陳硯濃︰「是的。」

「這是我的玫瑰?」黎顏摘了一株玫瑰,放在鼻下深深的嗅了一口,有些陶醉痴迷之意。

「是的。」

「這些是我的騎士們?」黎顏的目光投放到列隊成方陣的幾百名身穿黃金甲的魁梧騎士身上。

能感受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凌然肅殺,能嗅到極其濃重的血腥味。

強烈的威脅感在腦海中拉響了警報。

這就是玫瑰十字騎士團。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斬草除根的騎士團。

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陳硯濃畢恭畢敬,「是的,騎士團雖只有幾百號人,但他們個個驍勇善戰,以一敵百,絕不會辱沒了黎爺。」

黎顏點點頭,信步從騎士團身邊走過。

黎顏對這些並不陌生,甚至熟悉到了極點。

在另外一個世界,她亦有王宮大殿,比這還廣闊幾十倍。

她也有騎士團,忠心耿耿,肝腦涂地。

她手底下的人何止百號。

泱泱大軍,百萬雄師,只听從她一人號令。

越過騎士團,黎顏看到了長階的盡頭擺放著一把尊貴奢華的座椅,寶石翡翠,絲綢錦繡,獸毯鵝絨。

一霎的目光變得深邃莫測起來。

黎顏聲音很低也很輕,「這是我的……王座。」

陳硯濃跟蘇欣綿很自覺的停了下來,目光依舊在黎顏的身上。

只見女人堅定的走過去,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登上階梯,每一步都像是踏著血海尸山,令人膽寒和敬畏。

轉身睥睨的那一刻,氣場震懾人心,獵獵恢宏,叫人不自覺的腿軟,有一種想要屈膝臣服的沖動。

騎士團強忍住才沒跪下去。

黎顏居高臨下的掃過驕傲強大的騎士團。

他們高大偉岸,身形均稱,背脊繃得很直,那傲骨像是永遠也不會彎曲。

他們的目光與黎顏的視線踫上,絲毫不躲,且目不斜視,像是要將她的模樣給刻到腦海里去。

想要認認真真的看看他們等待了那麼些年的女王究竟是有什麼特別,又有什麼本事。

老實說他們是不承認黎顏這個女王的,甚至有些抵觸,不可避免的還有些怨氣,可偏偏騎士團就是為女王而存在的。

盡管他們只認魔王。

但魔王從第一天起就告訴他們,他們要效忠的是女王,因為他也是女王忠誠的信徒。

對于騎士團們的反應黎顏絲毫不意外,不慌,小場面。

她最擅長教了。

顏女王非常坦然的坐了下來,坐在王位上,坐姿霸氣且慵懶。

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坐這種位置了。

見此騎士們不由心生異樣。

其實黎顏能來到這里就已經說明她很不簡單了。

更別說她表現出來的那種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那種氣度,從容不迫,自信凌然,周身散發出來的霸氣側漏。

令人忍不住腦海中浮現這樣一句話,她是天生的王。

……

黎顏這時候不介意他們臣不臣服的,但不代表陳硯濃不介意。

陳硯濃凝視過來,目光幽幽,漆黑的眼楮里仿佛禁錮著兩頭地獄惡鬼。

他沒說什麼,嘴邊甚至蕩著看上去有些溫柔恬靜的微笑。

確實讓騎士團毛骨悚然,頭皮發麻的厲害。

他們深知魔王的手段。

他就像是一個殘暴不仁的暴君。

……

黎顏終于開了口,她的手撐著下巴,懶懶的笑笑,「我來的時候看見兩個大籠子了,那里面的東西應該就是你們送給你們的女王的見面禮吧?」

「那麼你們不打算呈上來嗎?」

陳硯濃不知想到什麼,眉眼更暗騭了幾分。

而听著這話,騎士們有些驚。

他們依舊站的筆直,沒有東張西望,沒有交頭接耳,訓練有素到了極點。

只是看黎顏的眼神不可避的有些復雜不定。

是沒想到黎顏一來就要主動作死,雖然這的的確確是他們為黎顏準備的。

但她知不知道籠子里關著的是什麼?

想是這麼想,但很快有十名騎士整齊劃一的出列,然後小跑著往大殿外去。

約莫有十分鐘。

騎士和籠子都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內。

那籠子玄鐵打造,每一根橫梗在上面的鐵,至少有成年人的手腕那麼粗,玄鐵折射著森森寒光,堅硬無比,令人想要無堅不摧這個詞。

籠子的長寬高都是按照兩米五的規格,足以可見籠子里押送之物的龐然。

籠子是十分沉重的,騎士們自然不可能僅有十人就能抬入大殿。

那籠子下面按照卡車的規格裝有十六個滑輪,也是玄鐵的材質。

大殿高峻寬敞,相比巴黎教堂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哪怕再加上這兩個大籠子也並不顯得擁擠。

而在籠子出現的那一刻,百名騎士的方陣干淨利落的變化起來,是呈現戒備狀態的,可見籠子里的東西的危險程度有多麼令人忌憚。

陳硯濃變了變臉色。

蘇欣綿直接祭出了自己的蝴蝶刀,咽了咽口水,額角有冷汗滲透而下。

她該說不愧是玫瑰十字騎士團嗎?

這陣仗,不是一般人都有嚇尿的沖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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