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黎爺,我只有您了……(四章合一)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難不成跟何爺有關……?

想到蘇真真吃著碗里瞧著鍋里清高立牌坊的嘴臉,蘇欣綿眼底侵染過濃重的厭惡情緒。

……

蘇欣綿陪黎顏用了午餐。

而後回蘇家處理一些爛攤子。

黎顏則是邁著悠閑的步伐往後廚走。

心里惦記著咖啡杯里那朵血色玫瑰拉花以及回味著今天中午分外美味的飯菜。

要知道她嘴挑的很,忌口的東西也特別多。黎顏之前不是沒有在五樓包廂里吃過,但多多少少廚師在配料的時候都會觸犯一些禁忌,可這一次居然吃不出半點毛病來,就像是專門為她精心定做的。

黎顏是個謹慎的,並不會覺得這是一種巧合。

她一邊揣測著對方是何身份,要對她研究的多深入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據黎顏所知,只有她的家人和某男人。

但她又不是沒吃過他們的手藝,對口味方面自然是了如指掌。

可剛才吃的飯菜是另一種不同。

正因如此才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黎顏想對方大抵也是很想見一見她,不然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吸引她。

……

黎顏到的時候听見了一陣混亂以及謾罵。

由模糊到清晰的字眼鑽入了耳朵里,「誰允許你進來這里的」,「偷東西」,「畜生」,「啞巴」,「陰沉沉的沒人氣」,「那是什麼眼神」,「戴著眼罩只有一只眼」,「紅眼重瞳的怪物」,「魔鬼」,「惡心」,「真丑」,「打死他」……

這些聲音將黎顏帶入了五年前的某一個畫面,她的桃花眼渙散著薄薄的霧氣,神色有些迷惘。

待黎顏站定,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堵在角落里,做著拳打腳踢的動作,出口成髒,唾沫星子飛濺個不停。

若隱若現的能看見里邊蜷縮的人影,縴瘦脆弱,搖搖晃晃,顯得不堪一擊。

可又是格外的倔強堅韌,寧死不屈,愣是一聲也沒吭。

皺緊了眉頭,黎顏出聲制止,「住手!」她的聲音噙著一股子上位者的攝人,令人不自覺的恭敬以及忌憚。

听到這聲,一群人也應聲停了下來。

扭頭看見黎顏是藏不住的驚疑不定和慌亂。

黎顏最近風頭無兩,走哪都是紅人,很快就有人將她給認出來,對她忌憚極深。

「是,是黎家大小姐黎顏!」

「黎顏?是那個跟何爺結婚的人嗎?她是何爺的女人?」

「你看她手上的戒指錯不了的。」

「啊,她怎麼還管起這種閑事來了?」

「不會是來後廚找麻煩的吧?」

「我們可得罪不起她……」

「算這個小子走運!」

「我們走!」

「快走,快走……」

說罷一群人躲著黎顏快速的離開。

沒有了遮擋,角落里的人也很快暴||露出來。

他還挺大一只的,但因為四肢修長縴細而顯得精瘦。

他低著頭,露出白皙的後頸來,那里的骨頭凸起一個性||感的弧度,類似于男人喉結的誘||惑程度。

身上穿著馬甲白襯衫,戴著蝴蝶結領帶,是黑色西裝褲,這是西餐廳五樓特有的服務制服。

彼時上面印滿了紋路不一的鞋印,看上去很髒。

年輕男人的頭發文藝性的略長,韓式中分括號劉海,額前的墨發因為角度而遮攔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紅的有些妖異的唇瓣,嘴角溢流下一抹殷紅刺目的血跡,像陰暗里吃飽饜足的吸血鬼。

驚心動魄的美,充滿了罪惡,和危險,像開在地獄里的曼珠沙華。

可偏偏他此刻表現出弱勢來,還是受欺||凌的一方,于是有些欺詐性的脆弱,無辜,淒慘以及狼狽。

黎顏闊步走近,撿起了地上綁帶斷開的橢圓形黑色眼罩來。

將它遞到了男人身前。

她身上的陰影淡淡的打在男人的身上,可男人卻感受到了光的溫度和亮度。

耀眼而令人痴沉。

男人緩緩而帶些期翼的抬起頭來,蒼白妖孽的臉說不出的精致,緋紅的眼圈,眼尾拖出艷色來。

乖巧可憐的模樣,有些小狗狗的女乃。

令人無法忽視的是他的左眼,紅寶石一樣深邃璀璨,血色妖異的美感。

稍微盯著看久些能叫人打心底里生出一股子恐懼來。

好似你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蘇醒的魔鬼野獸,嗜血凶殘到了極點。

特別是,他的左眼不光天生紅瞳,還是極其罕見的重瞳,里邊像是凝聚著兩個小型黑洞。

歷史上的重瞳是具有帝王之相,乃是天生的紫微星。

可紅眼向來被人們視為不祥,認為會惹來災禍,于是他成了別人眼中的異類,怪物,天煞孤星以及惡魔。

黎顏看著他,沒有因為他的眼楮而感到任何的不適以及驚詫,反而是很無奈的嘆了口氣,甚至有些頭疼。

「如果你是想刺激我的記憶才搞的這麼一出那麼大可不必。」

黎顏認真的看著男人的眼楮,嫣紅飽滿的唇瓣張了張,一字一頓,字字清晰有力的說道︰「陳子墨,陳硯濃,我記得你。」他名子墨字硯濃。

文房四寶,筆墨紙硯,飽月復詩書畫卷的氣息,說不出的清雅逼人。

此人正是她之前在音樂多媒體教室後排遇到的那個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神秘男人。

被她評定為怯懦膽小,社交能力差,容易緊張害羞,陰郁沉默,存在感很弱的一個極品美人。

實際上到現在為止黎顏也不否認對他的這些印象。

只是那時候感受到的陰冷嗜血的殺氣果然也是出自他,對嗎?

听到黎顏很肯定的叫著他的名字,還說記得他的話,陳硯濃喜不自勝,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黎顏還認不出他,叫他委屈難過,心灰意冷好些天。

現在看來,她的記憶已經都恢復了吧?

陳硯濃揚起頭,過分冷白的皮膚,優美脆弱的弧度,他眨眨眼楮,左眼滑落了一滴微微泛紅的淚珠,襯得他像是一只瀕死的天鵝。

他紅唇輕啟,色調驚艷的唇瓣細細的顫栗,唇齒間溢出沙啞的聲來。

「黎爺,你回來了……」

黎顏心頭不由一跳,她似有些感慨的笑笑,「我已經很久沒有听到過這個稱呼了。」

陳硯濃抿了抿唇,依舊目不轉楮,目光熾熱的看眼前的人。

可不是嘛。

整整五年了吧……

「黎爺。」陳硯濃又叫了一聲,小心翼翼之中說不出的繾綣。

他就像是一個最虔誠的信徒,匍匐在他的信仰腳下,認真堅定的說道︰「只要黎爺喜歡,黎爺想听,我可以這麼叫您一輩子。」

黎顏有些促狹,「您?」她惡趣味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有那麼老嗎?」

聞言,陳硯濃臉上閃過了錯愕,很快他緊張而驚慌的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們同齡,她又怎麼可能老呢?

您是因為,你在我的心上啊……

這麼多年……

「噗……好了好了,」黎顏精致的眉目愉悅,擺了擺手,「開個玩笑而已,別那麼緊張。」

她伸出了手,像五年前那樣對他伸出了手。

陳硯濃愣愣的看著眼前瑩白如玉,指尖透著好看的粉色的手,喉嚨發緊了幾分。

便听黎顏說道︰「你還好嗎,能站的起來?」

陳硯濃的呼吸屏了屏,又眨了眨眼,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虛無的幻象。

他抓住了黎顏的手。

像是抓住了救贖。

借力起身的那一瞬間,像是逃離了黑暗,奔向他的全世界,不需要回頭。

……

五年前黎顏將陳硯濃從地獄里強硬的拽出來。

那個時候的陳硯濃被這個世界排斥,遺忘,活在陰暗里的老鼠,垃圾堆里的臭蟲,紅眼的怪物成了他的標簽。

他也痛恨這個世界,骨子里能滲出黑來,反社會的人格無時無刻想要毀滅這個世界。

在徹底被逼瘋,徹底絕望之前,黎顏像是光一樣的存在出現了。

那麼溫柔,那麼耀眼,哪怕是飛蛾撲火也叫人在所不惜。

陳硯濃將世界重新定義。

世界不是他的世界,但黎顏是他的全世界。

忽然覺得,這世界,大概,可能,也許也不是那麼的糟糕……

五年前黎顏消失,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的左眼能看透一些常人看不透的事物。

知道那個女人不是她,他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

同一張皮囊並不會讓他將兩人聯系起來。

「黎祖兒」是「黎祖兒」,黎顏是黎顏。

在他看來,她們也毫無任何相似之處。

陳硯濃看中黎顏的地方也從來不是皮囊。

所以哪怕他思念成疾,與木偶起舞,木偶也是沒有臉的……

……

遇到黎顏之後陳硯濃活得並不渾噩,哪怕她離開了這個世界,他也沒有停止自己的腳步,他有目標的去實現一切,一邊靜靜的等待。

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但他知道她一定會回來。

陳硯濃並不討厭等待,等待的時間越長,會讓下次遇見的時候更深刻有意義。

也許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覺得公平。

他受了這個世界那麼多不公,第一次贏得公平,代價是失去全世界。

也只有這個時候黎顏不屬于這個世界任何人,包括何尊。

他承認他是嫉妒的,深深的嫉妒著,猙獰扭曲丑陋的嫉妒著。

躲在陰暗的角落看著這一切,嫉妒的發了瘋。

哪怕他自以為擁有了全世界,也只不過是沾了何尊的光,偷來了那麼幾天時間。

明明一切都是假的,可他情願自欺欺人,掏心掏肺的珍惜著。

或許是他太過貪||婪,上帝見不得他厭惡的私生子享有不屬于自己的幸福,所以他帶走了他的全世界……

……

目光落在黎顏右手無名指的紅鑽上,陳硯濃眉眼蝕骨陰翳了一瞬。

黎顏一手抄著兜兒,另一手百般無賴的擺弄著後廚里不銹鋼制的東西。

「世事境遷,物是人非。」

「我手底下的人也只剩下你一個,你為什麼不離開?」

這個時候黎顏也猜到陳硯濃就是那個在高等部待了五年不往上升的怪人。

黎初還為自己不是年級倒數第一而小瑟了下。

想到此,黎顏不禁搖頭有那麼幾分啞然失笑。

陳硯濃的性格歸性格,黎顏卻不會小看他。

想當初他們這一群人,除了她這個老大打架最狠之外,就屬陳硯濃最瘋了。

黎顏很多次都感到奇怪。

陳硯濃明明打架一點不含糊,可在她之前,他確實一個勁的被人欺負,像個逆來順受的小可憐。

後來她就想通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在沉默著爆發,就在沉默著變||態嘛。

受的壓迫太多,反抗起來也更加凶猛。

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頭野獸。

……

「我不想離開,我也不會離開,我只有您了。」

聞言黎顏愣了下,很快想起陳硯濃是個孤兒。

認她當老大之後他也的的確確是很依賴她這個老大,像一條尾巴,走到哪里就在哪里。

見她沉默著不說話,陳硯濃緊張兮兮起來,干澀又艱難的開口,「黎爺要趕我走嗎?」

黎顏似安慰的笑了下,「沒,我只是在想我這個老大很不稱職,辜負你了。」

陳硯濃搖搖頭,「黎爺回來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這麼說,那行,我也就不矯情了,我現在也的的確確是缺人手的時候。」

「咖啡杯里的血玫瑰是你繪的吧?」黎顏兀自取了酒和水晶杯,倒了小半杯,喝了一口,眼楮沒有從陳硯濃身上移開。

桃花眼像是泛著漣漪,卻又幽深難測。

落在男人身上有探究之意。

陳硯濃坦坦蕩蕩,毫無一絲保留的面向黎顏,誠實的點頭,「是的。」

黎顏吸了下自己的腮肉,回味著又甜又辣還有些許燙喉的酒,聲音有些沙啞,聲線靡麗,「血玫瑰,你想表達什麼呢?」

「你是玫瑰十字騎士團的人,還是說你知道我是「血玫瑰」?」

陳硯濃︰「我是玫瑰十字騎士團的人,也知道黎爺是血玫瑰。」更加知道如今嗜狼是玫瑰十字騎士團的敵人。

黎顏放下酒杯,雙手抱胸,渾然天成的尊貴和氣場,「玫瑰對我下了誅殺令,難道是我記錯了?」

「你不是來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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