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無知者無畏

作者︰若凡飛刀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梁哥你怎麼過來了?不是想我了吧。」當唐月的身後閃現出梁珩的面孔,秦凡又驚又喜地說道。

「是想你了,虧得你在這左擁右抱的,早把我們老哥幾個給忘了。」梁珩走上前給秦凡來了個熊抱。

「打住,兄弟不好這個。」秦凡打趣道。

梁珩好奇地打量著兩進院的四合院,前進院的三間房是董敏和員工辦公的場所,二進院是董敏和秦凡休息的地方,其中一間是給員工的宿舍,院子中還有高大樹木下的石墩和石桌。

梁珩也不等秦凡的詢問,便把他這次到北京的來意說了個詳細,秦凡在他的敘述中又一次听到「呂建新」的名字,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事情的經過屬于梁珩為朋友林嘉幫忙,前段時間朋友林嘉在人介紹下,見到了當時已經開始為呂建新工作的邊永軍。邊告訴他,現在他們非常需要資金來繼續做0048。而梁珩朋友的營業所需要大的機構客戶進來把交易量打上去,以凸顯自己的業績,

現在中科創業的股價在30元附近,中科創方面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打了60萬股進去,營業部隨即把2000萬的資金也配了過來。對于中科創和林嘉來說,這都是一次比較成功的合作。

但在隨後的進展中營業部卻不是太滿意,他們本來希望通過倒倉等手法把營業部的交易量打上去,但根據呂建新的指示這家營業部的作用卻是鎖倉。

林嘉與梁珩商量來北京與呂建新面談。

「你們知道他住在哪里嗎?」秦凡問道

唐月把秦凡喊進房間,剛邁進屋內,唐月笑著說道︰「敏敏也太不會照顧人了,我走的時候,你穿什麼衣服,現在還穿著呢,都有味了,真不知道你的日子怎麼過的,來,把衣服換上。」說著把一件嶄新的毛領黑色皮夾克套在他的身上。

「敏敏這段時間十分辛苦,東奔西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秦凡為董敏辯解道。

唐月撇著嘴說道︰「再辛苦也是女人啊。」

秦凡由著她擺弄,脖子又被圍上深紅的圍巾,頭上也被戴上有著紅五星的列寧帽。

「你什麼時候有這個嗜好?這整一個憤青麼。」秦凡從鏡子中看到自己的形象嘲諷道。

「我覺得挺好,現在不穿,過兩年就穿不得了。」唐月依偎在他的身旁笑道。

鏡中的唐月亦是毛領皮夾克,圍脖也是深紅,這不是典型的情侶裝嗎?看著唐月眼中的迷離,秦凡暗想道。

「一對老妖精!」秦凡嘴里嘟囔著。

「陪我逛街去。」唐月不管不顧地挽著秦凡,出到外面,辦公室里的員工看到不一樣的秦凡和唐月,不免私下非議猜測他倆到底是什麼關系

還沒出四合院的大門,就被蘇劍堵個正著,蘇劍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才笑罵道︰「怎麼越穿越回去了,弄得我快認不出了。」

唐月在一邊哼了一聲卻沒有什麼好臉色,蘇劍瞧著戴著寬邊平光眼鏡的秦凡和唐月,想了想自作聰明地說道︰「也是,前段時間北京阿嵐酒家的老板弟弟被人捅死了,出門是要小心點,不能像他們招搖,惹出禍事來。」

「案子可破了?」秦凡也知道這轟動半個京城的慘事,這年頭為了錢而豁出命的大有人在。

「還沒有,听說他的姐姐都快瘋了。」蘇劍唏噓道,唐月不清楚他們說的什麼事,便小聲問秦凡。

秦凡把事情大致說了說,唐月吃驚道︰「還有這回事。」

「嗯,那天要是他姐姐在店里也許不會出人命的,歹徒只為求財,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殺人的。」秦凡推測道。

「你拉到吧,知道不知道殺人滅口!」蘇劍曬笑道。

「你們堵在門口干什麼呢?」從外面談完業務的董敏下車後,看到蘇劍和兩個年輕人,笑著問道。

「沒什麼,想請凡子喝酒去。」蘇劍沖秦凡眨了眨眼。

董敏一時沒認出秦凡和唐月,等反應過來,不禁醋意道︰「都多大的人了,還跟那什麼那什麼」礙于蘇劍在面前,把那兩字咽了回去。

蘇劍卻笑道︰「這叫‘範兒’。」

「月月,什麼時候回來的?」董敏轉向唐月問道。

「才到。」

「你先去忙吧,我陪她出去走走。」秦凡笑道

唐月郁悶地跟在秦凡和蘇劍的身後,嘟著嘴︰說好陪自己,結果男人的話真不能信。

胡同口,梁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一臉不開心的唐月,忙道歉道︰「月月,對不起了,你哥我先借用一下,完事就讓他陪你。」

一行數人便朝那座有名的大房子走去,旁邊樹叢掩映,也算是別墅區吧。

「什麼人啊?」唐月嘀咕著,什麼人有她重要?

這大房子是呂建新工作加生活的所在,廳堂布置也挺大大方方的。

乍一看呂建新,秦凡好久沒見這麼狂傲之人了。他給的名片,很有點特別之處,名片上身份眾多,還寫著是德隆系的二只股票的策劃人,讓人覺得很厲害。

名片交流完後,呂建新也不和數月未見的蘇劍和艾谷寒暄幾句,直奔主題,講起他是如何發動5.19行情以及以後幾次行情的故事。

故事持續了一個小時,蘇劍和艾谷相互交換了眼色並沒有被呂梁的故事灌得暈暈乎乎的,可秦凡就是沒搞明白。

因為他的故事很奇特,從中南海到鋼鐵行業,無所不包,但秦凡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它與現實世界聯系在一起。也就是說,秦凡覺得他講述的是另一個神秘國家的股票市場,比如哥斯達黎加。

唯一搞明白的就是所有這些驚天動地呼風喚雨的事件的主角——而且是唯一的主角,就是呂建新自己。

呂建新是個講故事的高手,語調並不是很激昂或油滑,而是緩緩道來,特讓人接受。

很可惜,秦凡畢竟在股市這麼多年了,故事雖好,但全然不是真的。上半集故事講完後,出去吃飯,又是邊吃晚飯,邊听他講故事。

下半集呂建新開始議人,這回秦凡听懂了,但也更加鄙視。

原因是他評論的不少高官、名人、聞人以及投資人,大都認識。講行情可以講的雲遮霧罩,把市場那只看不見的手描繪得有聲有色。但人還是那幾個人,不至于人鬼不分吧。

在呂建新的嘴里和神情中,那些人都是他的木偶和道具,可以任他隨意差使。「某某嘛,我讓他去干那件事;某某嘛,我還是看在某某的面上幫他一把。至于某某嘛,不是我拉他一把,早就沒戲了。」

听完故事,在知道林嘉和梁珩的來意後,呂建新和他的第一操盤手丁復根也不想把和營業部的關系搞僵,在知道營業部的想法後,就答應把股票轉走。這樣營業部的資金也比較安全地收了回來。

眾人和呂建新分手後,在回去的路上秦凡對蘇劍艾谷說道︰「離他遠點吧,這個人隨時要出事。」

如此瘋狂地陷入自我而不能自拔,在這個市場中早晚有麻煩,套句流行的話,不出事也難。

秦凡和梁珩見過不少「莊家」或「準莊家」,水平實在有限,卻操持著大量資金。有時,總覺得他們像在油庫里打打火機的人,讓腦筋正常的人避之唯恐不及。

在中文的語庫里有「膽識」一詞,但真正要做到有膽有識卻很難很難。嚴格地說,有識的人往往膽子很小,而且隨著見識的增長,膽子總是越來越小。

這就如中國股市,往往投資者是在糊里糊涂時掙了錢,可隨著見識日深,他們就越來越害怕了。

不過,正如作家王朔一語道破的,「無知者無畏」。對于膽量而言,也許越無知越好。

而大騙子是膽子最大的。

呂建新的另一點更讓人恐懼,那就是他蔑視所有人。

做生意做得好,事業發達的人一般都比較了解人性的弱點,且恰如其分地利用之。不過,像呂建新這樣瘋狂到蔑視所有人玩弄所有人,心理肯定是很變態迷亂的。

這種人發展到喪心病狂的程度,拿他的辦法卻並不是很多。

至于他的下場,秦凡嚴重懷疑他並不是媒體所報道的那樣︰「那天他披著軍大衣潛離,消失在初春亞運村川流不息的人流中。」而是被人滅了口。

依據是建在一片謊言之上的中科神話陡然倒塌後,這人還不知死活地他打電話約見媒體記者,聲稱自己正寫作自述,將把真相全部大白于天下。據他說,參與中科炒作的機構多達四百多家,都「非常的有名」

唐月怒目看著還想約秦凡出去玩的蘇劍等幾個男人,蘇劍艾谷忍著笑和秦凡另約了時間,梁珩和他的朋友林嘉與秦凡寒暄了幾句,告訴他要連夜趕回上海。

「你怎麼了?」秦凡看著氣鼓鼓的唐月裝著糊涂問道。

「我怎麼了!說好陪我的,結果去見那麼個瘋子,你心里一點也沒有我。」唐月嚷嚷道。

「好好,從現在開始我就陪你,說吧陪你去哪?」秦凡笑著安慰道。

「行,我要你陪我一輩子。」唐月耍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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