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這世道的瘋子太多

作者︰若凡飛刀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租住的宿舍里,兩個女孩的笑聲連連。

金玲玲和唐月在床上瘋鬧著。鬧騰的金玲玲滿臉緋紅,喘著氣問道︰「你哥對你真好。」

門被「篤篤」地敲響,金玲玲開了內門,隔著簡陋的防盜門看到一個短發的女孩,「什麼事?」金玲玲問道。

「噢,前天晚上我喝多了,誤敲了你們家的門,現在向你們道歉的。」短發女孩歉意說道。

「哦!是你啊。」隨後來到門前的唐月認出了那晚醉酒的女孩——

「秦池酒,投標金額為 3.212118 億元!」酒店包廂的電視里,響著主持人聲嘶力竭地叫聲。

「簡直它瑪的瘋了!」李顯政驚詫地罵道,他沒有料到那個看起來樸實的中年漢子竟干出這樣瘋狂的事。

一同參加完蘇劍售樓慶典的秦凡,聞聲笑道︰「這世道的瘋子太多,何止他一人。」

蘇劍和艾谷端著酒杯呆呆地看著電視里的姬長孔,感覺到他的身上飄浮著一種荒誕。

「老蘇,我們這樣干還有什麼勁兒。」艾谷有些落寞地說道。

「艾哥,你別看他大把的送錢,狂不了多長時間,你想想一個小酒廠,從那來那麼多的釀造酒?」秦凡安慰道。

往年秦池的產量也許只比佳勝廠好一點。

3.212118億元就猶如節日一道迷人的沖天焰火,在陡然而起的萬丈光芒之後,不可避免的是驟然墜地的永恆消逝。

97年真不是好年!

1997年的秦池,它可能是全中國最不幸的企業。在它君臨巔峰的時候,身邊站滿了彈鋏高歌的人們;而當暴風雨來臨的時候,甚至找不到一個可以哭泣的肩膀。

成也造名,敗也造名。

1997年1月,在一些人的記憶中似乎是一個災難性的早春。

上旬,如日中天的標王秦池的兌酒事件被曝光,引來傳媒一片嘩然。

而到了中旬,南方便又爆出了巨人風波。1月12日,數十位債權人和一群聞訊趕來的媒體記者來到巨人集團總部,恰逢深居簡出的史玉柱剛剛驅車從外面進來。于是發生了一場面對面的「短兵相接」。

由于缺乏危機處理能力,巨人集團僅僅委派了律師與債權人和記者周旋,巨人與媒體的關系迅速惡化。種種原本在地下流傳的江湖流言迅速地在媒體上被一一放大曝光︰

巨人集團的資產已經被法院查封,總裁史玉柱稱巳沒有資產可被查封了

巨人集團總部員工已3個月未發工資,員工到有關部門靜坐並申請游行

巨人集團一位副總裁及7位分公司經理攜巨款潛逃

史玉柱沉痛承認在保健品開發上交了上億元的學費

這些聳人听聞的新聞真假參半、泥石俱下,一時間讓史玉柱百口難辯。就在這時,又發生了巨人被迫在杭州向娃哈哈道歉的事件。于是,巨人在公眾和媒體心目中的形象轟然倒塌,從此萬劫不復。

1997年3月15日,淒風苦雨中的王遂舟向他的部屬們宣布了辭職的決定,亞細亞集團負債6.15億元,資產負債率為168%。

1997年上半年,三株因「虛假廣告」就遭到了起訴十多起。

1997年底,在香港上市的股票股價跌到慘不忍睹的9分港幣。在風聲鶴唳中,廣州太陽神公司的創始人懷漢新也黯然宣布辭職。

而在這一年,奄奄一息的沈陽飛龍總裁姜偉,發表了一篇長達萬字的《我的錯誤》一文,公開承認犯下20個失誤,其中包括決策的浪漫化、模糊性、急躁化等

酒桌上,秦凡跟蘇劍和艾谷說起去年到北京梅地亞中心參加招標的盛況,也說到秦池姬長孔當時奪標的事。

「實際上那時秦池已處于一個兩難境地,如果秦池不在這一次中標,那麼它的銷售量肯定會直線下降,以前的標王孔府宴酒就是前車之鑒,孔府宴酒在加冕標王的當年知名度大增,銷量直線上升,利稅增長達5倍之多,而去年在梅地亞中心失意後,銷售便陡然下滑,終至銷聲匿跡。我看秦池也是如此」

看著幾個大男人圍著侃侃而談的秦凡,周娜笑著對艾箐和芳芳說道︰「你們看看他,是不是有點怪?」

艾箐和芳芳笑著點點頭,周娜問芳芳︰「他真只是個學生?」

芳芳點了點頭︰「好像已經畢業了,不過蘇哥有什麼事都喜歡跟他商量。」

周娜撇了撇嘴︰「小孩蛋一個,有哪什麼大的本事嗎?」芳芳抿了抿嘴,腦中閃現那條的「大本事」。

「有多大的能耐唱多大的戲;我听說還有內部消息,國家有關部門即將下文限制白酒產量的增長,並對白酒企業在重要媒體上的廣告密集投放作出限制,即使中央電視台把它8個頻道的所有白酒廣全部都給秦池,一年也不足2億元」秦凡借著酒勁把後世披露的一些內幕不地全說出來。

蘇劍、艾谷,就連李顯政听得也是半信半疑。

「那電視台給不了這麼多的時段作廣告,那秦池為什麼要給那麼多的錢?」艾谷還沒算過來這筆賬。

「所以說,秦池無論是投標3億元或5億元,都是一回事,老姬是個聰明人,唱一出瀟灑豪情戲,竟然拿自己的電話號碼來投標;中央電視台和秦池玩的是一折心照不宣的雙簧戲。前者要造勢,後者要借勢。」秦凡邊說著邊自顧自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桃花扇》中︰「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真是像極了秦池目前的寫照。

李顯政和蘇劍對望了一眼,兩人從沒有見過秦凡一次說這麼多的話,蘇劍戲笑道︰「嘿嘿,以後就不要說我話多了。」

秦凡沒搭理他,仍舊咕噥道︰「盛極必衰!」

艾箐走上前奪下秦凡手里的酒杯︰「再喝就醉了。」除了艾谷其余眾人都曖昧地笑了起來——

次日晨,從宿醉中醒來,同屋的李顯政朝秦凡詭笑著。

「老李你這什麼鬼笑?昨晚出了什麼事?」秦凡撓了撓頭問道。

「你和小艾有什麼特殊關系?」李顯政問道。

「沒什麼特殊關系啊?」秦凡愣道,實在想不起昨晚酒宴散後的事。

「小艾為了護你都跟她哥吵起來了,然後是她把你架到房間里」李顯政笑著說道,秦凡皺著眉努力想著昨晚的事,好像到最後是艾箐把自己架到床上的。

「沒有特殊關系,人家女孩子那麼護著你?」李顯政又是八卦地問道。

「那是看你們幾個老臉欺負我,看不過去了唄。」秦凡半開玩笑道。

還沒等李顯政回話,就听房間的大門被人「 」地一腳踹開,接著身著警服的艾箐走進來,看到還在床上的秦凡,虎著臉道︰「你知道你昨晚喝多少酒?怎麼不喝死你呢!」

李顯政見艾箐這陣勢,知道自己在這呆著有些尷尬,借口溜出了房間。

「我」秦凡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對艾箐的口氣感覺像是老妻對老夫的責罵。

「你什麼?有必要喝那麼多酒嗎?」艾箐口氣放緩和些道,自從家里出了一些的變故,每樁變故都與酒有關。

「我答應你,以後不喝這麼多的酒。」秦凡不知道她為什麼關心自己,不過還是先答應再說。

「這才對嘛。」艾箐臉色緩和道,說後把手里的早點一件一件放在桌上,「快點吃,還是熱的。」手里的鴨血粉絲湯、葡萄干梅花糕、牛肉鍋貼、雞汁湯包、赤豆元宵在桌上擺了一大堆。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秦凡終于忍不住問道。

「對你好難道不好嗎?吃你的!」艾箐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潤。

當秦凡吃著早點,偶爾抬起眼看到艾箐托著下巴,眼楮里流轉著柔情,一言不發地就那麼看著他。

秦凡心里泛起嘀咕,感覺艾箐好像把他當作了另外一個人了——

當藍色的道奇車向北上了長江大橋,身後騎在摩托車上的艾箐,還在車後遠遠地望著。

「可憐的女孩。」車內的芳芳嘆息道。

「怎麼回事?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秦凡奇怪地問道。

開車的蘇劍想了想說道︰「有些事我也是這次來才知道。」

「什麼事?」

「你不覺得艾箐很黏你麼?」蘇劍反問道。

「嗯,有點。」秦凡想了想每次來南京都會遇到艾箐這丫頭,好像是聞著味趕來的。

「你呀,你與她的男朋友長得非常相似。」

秦凡卻有些听不懂蘇劍的話,她已有了男朋友還黏著我,這叫什麼事啊。

「她男朋友也是警察,幾年前就死在她的面前」蘇劍繼續沉聲地說道。

車內一陣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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