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冰猛灌了一口茶。
「哎，說你多次了，你以後是干大事的人，怎麼就改不了這壞毛病。」秦凡指著他笑道。
甄冰不由自主地哈著腰道︰「在外人面前不是這樣，只有在你這才放松點，我這不是把你當老大麼。」
「腰站直了，大老爺們點頭哈腰算什麼事兒。」秦凡笑罵道。
「是是，秦少，那邊還是要你親自出面，你不出面，人家不相信我能拿出那麼多的錢。」甄冰為難道。
「有什麼相信不相信的，合同簽了錢就給他送過去，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秦凡詫異道。
「關鍵人家看我不像做生意的人。」
秦凡抬頭看了看甄冰，雖然不時地敲打他，可他身上還殘留著混混的習氣。
這是跟高明高羽後面混的影響，閑時無所事事，忙時就跟著高羽殺奔各個工地，強行承包土方工程，霸供水泥砂子等一些建築材料的進貨渠道，大部分的承建商忍氣吞聲，也有強硬的便三天兩頭的進行群毆。
甚至同一地盤遇到兩伙或是三伙混混們搶生意，這時就免不了來一場械斗。
秦凡看甄冰老是被高羽調過去玩命也不是事，就跟高明高羽兄弟說了聲︰以後甄冰就跟著他了。
實際上甄冰也想跟著秦凡，跟著高羽過玩命的日子，跟著一群小混混們打打殺殺，看不到希望，也實在有些厭煩。
「等我這邊安定了，你也不要閑著，給你個五金店先練練手，然後抽時間我們到廣東去看看瓷磚，進批貨過來賣賣。」秦凡沒有再說下去，對于甄冰能不能獨擋一面還是要慢慢觀察和培養，如果可以的話，以後在省城搞一個建材市場讓他和兄弟們管管，也不枉跟他一場。
甄冰聞言，內心激動不已，搓了搓手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再三道︰「謝秦少！謝秦少！」
光明影都沒豪華裝修前是破舊的光明電影院。
它的旁邊是西菜市巷，也是後世戲稱的「男人巷」，跟斜對面的「女人街」相對。
秦凡看中的門面是在「男人巷」與「教堂巷」交口處，三間門面的面積也不是很大，大約二百平米左右，但位置極好。門面的背後是光明新村小區，秦爸交給他一大一小的兩套房就在這小區里。
門面的主人是兩人，都是約五十多歲的老伯，對房租也不是獅子大開口，只是對甄冰的印象不甚好，擔心拿不到房租。
「兩位老伯，這下你們放心了吧。」秦凡笑著收起合同，把三年的房租推到兩位老伯的面前。
老伯看著包里滿滿的鈔票，喜得臉上的皺紋也透著笑意︰「放心，放心。」
拿到鑰匙的甄冰等兩位老伯走後，有些不解地問道︰「秦少，現在租房都是一季度或是半年一付，你為什麼一下付三年的？」
秦凡笑了笑，解釋道︰「這位置如果按一季度或是半年一付，萬一等半年一過，他們要漲房租怎麼辦？我租房後的裝修不是打水漂了？要是他們不同意，我都想租它個五年到十年。」
在房間里看了看對甄冰道︰「這兩天等師傅們過來，你代我管管，我現在的時間有些不夠，這個店的裝修讓你先試試手。」
「秦少，你放心，我一定給管好。」甄冰拍著胸脯保證道-
「我都不想去了。」蘇倩微微皺眉道。
秦凡一邊翻看著畫稿，一邊听著女孩的抱怨。
「為什麼？出去看看不是挺好嗎？再說這是系里的安排，屬于集體行動你不去不好吧。」秦凡問道。
「那些地方我都去過，而且說是寫生，實際上就是去玩，可十幾天要跑好幾個地方，我怕我堅持不下來。」蘇倩解釋道。
蘇倩班下半年的寫生，是高茜老師和趙冬老師帶隊，地點是沿無錫-杭州-寧波-普陀島一線，然後坐大輪到上海。
秦凡想了想勸道︰「同學在一起出去很難得，這也有可能是你一生中難忘的回憶。手里的畫可以放一放，等回來後再繼續也不遲。」
蘇倩仍舊皺著眉，秦凡瞥見她為難的樣子，便又勸道︰「你以前是去過這些地方，那也是游玩的心態，這次出去應留心觀察各地特色，像無錫的小巷、烏鎮的水鄉、杭州的西湖、寧波港口的漁船、普陀的寺廟、上海的石庫門等等，你都要去用心地觀察，這些場景以後有可能會出現在你的畫中。」
听得有些迷惑的蘇倩問道︰「秦凡子」剛開口，想起秦凡不讓她喊秦老師，可凡子哥自己又喊不出來。
秦凡看她為難，微笑道︰「你想怎麼喊就怎麼喊吧。」
蘇倩歪著想了想還是不知道怎麼喊。
「有話就直說吧。」秦凡暗笑道。
「我想問你你去過這些地方？」
「嗯，去過。」秦凡想了想又說道︰「可惜你們的行程沒有蘇州這一站，要不然到蘇州的獅子林、滄浪亭、拙政園、留園看看，還有那里的小吃也不錯，我記得桂花雞頭米是蘇州的特產」
听到秦凡說到吃，蘇倩微微皺起鼻子偷笑起來。
「篤篤，篤。」門口傳來敲門聲，兩人扭頭望時，敲門人是穆曉嵐。
「秦凡，安老找你。」穆曉嵐向蘇倩點點頭，跟秦凡說道-
安老的辦公室。
安老拿起前兩天秦凡交上去的論文，笑罵道︰「你就鬼糊鬼糊地送上來，這比你那兩篇要差多了，你就糊弄我老頭了。」
秦凡撓了撓頭道︰「這《論藝術欣賞中的模糊介面》，我都搞不清怎麼回事，能啃哧啃哧寫出來不錯了，安老您別再難為我了。」
安老沒說話，只是揚起兩份《美術報》道︰「這《敦煌藝術中的歷史沉澱》是你寫的吧，還有這一份《淺析現代標志設計與傳統圖形藝術的結合》也是你寫的吧。」
秦凡點點頭，苦笑道︰「安老，這都是我熟悉的，可你讓我寫什麼模糊介面我」
安老擺擺手道︰「我知道為難你了，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件事問問你。」
秦凡恭恭敬敬站在安老辦公桌前，猜想安老接下來要說的話。
「明年我要帶研究生，有兩個名額，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望著窗外遠去的秦凡，安老搖了搖頭︰真是搞不懂余老為什麼很欣賞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