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試試音色？」靜茵笑道。
「唉，你們怎麼還像十幾歲的小女孩喜歡這調調。」秦凡邊調著音邊調侃道。董敏也不反駁,只是和靜茵相互吃吃地笑著。
試了試音色，感覺還好，隨手撥出一段旋律，董敏和靜茵頓時安靜下來。似漫長的前奏中響起略微沙啞的嗓音︰
「為寂寞的夜空畫上一個月亮
把我畫在那月亮下面歌唱
為冷清的房子畫上一扇大窗
再畫上一張床
畫一個姑娘陪著我
再畫個花邊的被窩
畫上灶爐與柴火
我們一起生來一起活
畫一群鳥兒圍著我
再畫上綠嶺和青坡
畫上寧靜與祥和
雨點兒在稻田上飄落
畫上有你能用手觸到的彩虹
畫中由我決定不滅的星空
畫上彎曲無盡平坦的小路
盡頭的人家夢已入
畫上母親安詳的姿勢
還有橡皮能擦去的爭執
畫上四季都不愁的糧食
悠閑的人從沒心事
我沒有擦去爭吵的橡皮
只有一支畫著孤獨的筆
那夜空的月也不再亮
只有個憂郁的孩子在唱
為寂寞的夜空畫上一個月亮」
看到呆滯的董敏和靜茵，秦凡輕笑道︰「好了，任務完成。」董敏撲上來在他的臉上亂親一通，嘴里哼哼道︰「我愛死你了！」
「這也是你寫的？」靜茵眼楮里閃著淚花問道。
秦凡聳聳肩道︰「我听的。」見董敏沒完沒了，便把她從肩上撥拉開︰「歌也听完了，都出去干活去。」
「你這人怎麼一點也不給人緩緩。」董敏也覺自己在靜茵面前失態，嗔怪道。
剛走出的董敏，又折回頭，神色古怪地說道︰「外面好像有人找你。」
秦凡看了看她身旁的靜茵，靜茵的臉上似乎也透著古怪。他好奇地走出門，臉色也現出古怪來。
門外離辦公室最近的那張桌子邊，仍坐著瓷一樣的女孩，求生欲極強的秦凡沖董敏和靜茵搖搖頭，表示不認識。
學校的西操場上,一排排正練著隊列走的新生。
黑大個孔海喘著粗氣道︰「你說你一個藝術生怎麼跑這麼快？」
「你能不能說點別的，每次踢完球，你就會說這句話。」秦凡無奈地說道。
這時江濤拎著幾瓶汽水，給坐在操場邊的眾人散去，每人喝著汽水看著新生們有模有樣地走著隊列。
「那女孩長得真白。」徐志剛亂溜的眼楮發現珍寶似地贊道。
「哎，好象是往我們這邊看呢。」杜勝也看見道。
秦凡抬頭望去，只見一排排身著迷彩服的新生，沒見他們口中說的人。
「你們眼花了，我怎麼沒看見？」秦凡笑道。
站在隊列中的蔡晶晶小聲問道︰「蘇倩，你說他是不是來看你的？」
蘇倩抿了抿好看的嘴道︰「不是！」听著教官的口令，心里泛起一陣羞惱，自己在家里如公主般對待，就是在現在這個班里也是被男生們呵護著，可那拽拽的家伙卻連個正眼都沒看她一眼。
「蘇倩！」教官嚴厲地喊道，接著降低聲調道︰「步子走錯了，注意力集中！」
來來回回又走了幾遍，等偷偷再回頭望去時，那里已是空無一人。
落在後面的秦凡問江濤︰「你和小郭還沒和好？」
江濤遲疑道︰「我過不了那道坎。」一想起自己心愛的女孩跟別人上過床，心里就如長滿了刺一樣的疼痛。
「小郭是個不錯的女孩。」秦凡勸道，知道這事對于江濤來說，這道坎是高了點，而對于徐志剛和杜勝來說，也許只是個衣服上的一點灰。
「我知道。」江濤悶聲道-
「那女孩是不是看上你了？」董敏望著窗外那穿著迷彩服女孩若有所思地問道。
「沒事干活去，整天盡胡思亂想什麼。」秦凡沒好氣地回道。
「哎，靜茵你說是不是啊？」董敏不理睬他，直接又向剛進門的靜茵問道。靜茵也不回答，只是抿嘴笑笑。
「你現在還笑，到時候有你哭的。」董敏氣道。
「凡子不是那種人。」靜茵柔聲地回道。
「也不知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了。」董敏嘀咕道。
秦凡也不理睬她們，只顧著在里間看著余璐的來信，來信說已到紐約視覺藝術學院，一切安好之類的話，信中又對那國度贊美一番，最後還是建議他有機會到那里發展。
秦凡收好信，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了一會。走出門，見她們還在嘀咕什麼，秦凡听了一耳，奇怪地問道︰「什麼衣服不衣服的？」
董敏笑道︰「你和吳玉、進軍以前不是在一起發過誓，什麼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之類的話嗎？」
秦凡沒好氣地說︰「女人如衣服還好些，如果男人如衣服，想想都怕人。」
「為什麼？」董敏和靜茵同時好奇地問道。
「你們想一想，你們女孩子是不是經常辛辛苦買許多衣服？買回來的衣服掛滿了衣櫃，還是發愁沒衣服穿？如果把衣服當成男人，那豈不是衣櫃里都是掛滿了男人，還自怨自己沒有男人」
秦凡的話還沒說完，董敏驚叫道︰「別說了，嚇死人了！」
秦凡偷笑著朝大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又笑著回頭道︰「男人穿衣服最少也要穿幾年，可你們女人呢？」
嗖一聲董敏的鞋子扔了過來，秦凡順手接住，折回頭蹲下把鞋子套在她的腳上，嘴里念叨說︰「怎麼能隨便扔鞋子呢？會著涼的。」
國慶假期。
回到家的秦凡感到家里冷冷清清，秦爸又被單位支去外地采購，家里只有媽媽一人。妹妹住校還沒回來。雪梅因為秦凡不在也是很少過來。
秦媽的失落快一個月沒有緩過來。見兒子回來慌不扯地到門口買一些葷菜。
沒一會兒，秦穎和雪梅從學校回來，這時家里才有些生氣。
吃飯時，秦凡批評妹妹，學校離家這麼近，也不知道經常回來陪陪媽媽，秦穎梗著脖子反問道︰「你還不是一樣。一個月回來一次，我可是一個星期回來一次，你總不能要求我每天都回來吧？」
雪梅在旁笑著想勸，忽然感到心口一陣惡心，忙捂著嘴向衛生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