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也不是沒踫到過不相信她的人,要得到他們的信任也很簡單,眼見為實。
「你可以找來和他同樣癥狀的其它人試藥,眼見為實,待看到結果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虛。」
在這人人平等的現代社會,這種找人試藥的行為實在算不得人道,但只要有相當的利益,不愁找不到心甘情願的人。
「好,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余謹依舊冷眼相對,不客氣的拽回了英勇不凡、自願犧牲的傻兒子,為了他的安全,干脆把他送去了余老爺子那里。
余淮愣愣的,在老父親警告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垂著頭還是走了。
「姐姐,再見。」
好吧,姑且假裝沒看出你那永別一樣的眼神,嘖嘖,多點信任多點愛啊。
面對荀嫵,余瑾心里想法不知轉了幾道彎,最終定格在荀嫵那有恃無恐的臉上。
「你想走,我留不住,既然你願意留下來幫我兒子,我姑且信你這一次。」
他願意給荀嫵一個機會,畢竟荀嫵確實有著非常人的手段,而且對兒子沒有惡意,萬一真能治好兒子的臉,這種機會他不想輕易放過
「試藥的人我會帶來,我會安排一位助手跟在你身邊,有什麼需要你盡管告訴他。」余謹招招手,剛剛找來的得力助手就站到荀嫵面前。
嗯,很好,肌肉緊實、眼神狠厲,是個看守人的好苗子。荀嫵滿意的點點頭,帶著虛假的笑容和余謹約法三章。
這見鬼的小世界,她果然一點都不喜歡。
不得不說,有錢是真的好使,不過兩天時間荀嫵需要的試藥人就被帶到她面前,兩個人。一人帶胎記,一人帶著燒傷。
短時間要找既有胎記,胎記上還帶燒傷的確實不容易,余家干脆把兩個癥狀的試藥人分開,分而治之也更好知道荀嫵到底有多少真本事。
「荀小姐,你要的人給你帶來了,接下來就看你的本事了。」
荀嫵虛假一笑,點頭應好。
「勞煩轉告余先生,我不會讓他失望的。」
她對余謹沒有什麼抱怨,嚴格算起來她以前也是做生意的,給修士們改容修貌再從他們那里獲得報酬,一開始為了打開市場,她可遇到比這更難纏的客人。完全相當于把脖子送到人劍底下比著賺來的第一桶金。
對比那時候,現在還好吃好喝款待著,頂多派個人看著她的情況還算不錯。
「對了,你告訴廚房,我今天想吃香酥小排,醋溜肥腸。」
看管的人︰您心可真大。
「是。」
因為正主余淮的年齡偏小,找來的兩位試藥人年紀都不大。
臉上帶胎記是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身材單薄、神情瑟縮,哪怕已經被余家的人換過衣著也掩飾不掉她營養不良的瘦弱體格,動作間隱約露出的陳年傷痕也昭示著這小姑娘往日應該沒少被虐待。
事實上她出身農村,因為是女孩還帶著去不掉的胎記,從小就不受父母待見,心情不順被當做出氣筒更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家里的兄弟姐妹都以她為恥,她在外面被欺負的時候甚至還會加入施害者一方惡語相向。
這次余家找上門,不過才起了個話頭就被她父母以十萬元的價格毫不留情「賣」給了余家。
小姑娘低著頭,厚長的劉海遮著臉上的胎記,肩膀不停地微微顫抖,是個極內向且自卑怯懦的性格。
「你叫什麼名字。」
「張張靜。」感受到荀嫵伸過來的手,小姑娘不由得往後瑟縮一下,但想起自己的境地,她又生生止住了動作。
荀嫵一手撩開她遮擋胎記的劉海,一手抬起她下巴迫使她揚起臉來。
「不用怕,我會幫你治好它。」它,當然是這礙眼的胎記。素白的玉手拂過那斑駁不均的胎記,輕柔而珍重。
這聲音撫慰著她的不安,從未被這樣小心對待過的小姑娘慢慢放下了防備,任由荀嫵打量。
「待這胎記除去倒也是個標志的美人兒。」荀嫵放下手,滿意地點點頭,這胎記的情況其實和余淮有些差異,但余家只要她能治好的這個結果,不在乎病人是否真正一樣。
「要治好不難,只要你好生配合我,靜待月余我還你個漂漂亮亮的臉蛋兒。」
不得不說,听到荀嫵的話小姑娘的眼楮也亮了一下,但隨即又恢復暗淡。要治好這東西,哪里這麼容易。
「那我呢,我的傷能不能治好。」旁邊一同來的另一位試藥人和小姑娘截然相反,是個跳月兌陽光的性格,嘻嘻地腆著臉湊過來,毫不介意將臉上的傷疤露出來。
荀嫵轉頭去看他,十四五歲的小男孩,青春洋溢,絲毫不受臉上的傷痕影響。
男孩的出身倒是極好,是余家相熟的合作伙伴姜家的小兒子,臉上的傷也不是從小帶來的,是近日里才有的,那疤痕都還帶著剛長好的紅色。
姜家倒是想著以後給兒子做個醫美去去疤痕,沒想到還未行動就听到余家這邊在找有傷疤的人,道听途說知道余家有個所謂的「高人」存在,興致勃勃就把兒子送過來了。
余謹也為此黑了臉,這一看就是他的對家為了挑撥姜余兩家的關系放出去的假消息。但凡姜家小兒子的傷治不好,他余家和姜家定然生了隔閡。
可事已至此,他也駁不了姜家的面子,只能硬著頭把姜家小兒子送到荀嫵面前。
荀嫵故作為難沉吟片刻,看到小男孩掛不住笑了才開口笑說︰「自然也是不難的,只要你也乖乖配合我。」
「要怎麼配合?」姜則臉上顯出掙扎,吐出心里話︰「你先說說你要怎麼治,要是在我臉上動刀子我可不干,萬一劃破也太難看了,扎針也不行,太疼。」
瞧瞧,被寵著的小少爺果然嬌氣。
荀嫵故作為難,沉吟道︰「不動刀不動針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
姜則眼珠滴溜溜轉,也沒一口答應︰「什麼條件,你先說來听听。」
這小子,還真狡猾。荀嫵笑說︰「只要你多帶著這個姐姐一起玩玩,我保證不動刀不動針把你這傷治好。」
啊~還要帶著女孩子玩!姜則頓時不樂意了,他可是男子漢,怎麼能跟女生一起玩。
察覺姜則嫌棄的眼神,張靜把頭壓得更低了。
荀嫵看到了,沒說什麼,只是更溫柔的誘哄姜則︰「難道你就不想恢復你男子漢玉樹臨風的英俊相貌?不想在你朋友面前炫耀你的瀟灑倜儻?你可千萬想好,能不動刀不動針治好你的可就我這一家,錯過這村沒這店。」
光滑的鏡子照出姜則此時的模樣,好似蜈蚣亂爬的傷疤打破了白淨小臉的完美。表現得開朗大方的姜則快速別開眼,不去看鏡子里的自己。
能放輕松面對是因為知道自己能治好,卻也不代表他願意去看那傷疤。
「你說能治好就能治好?萬一你是騙我呢。」姜則別扭地轉過頭,沒剛剛那麼開心。
荀嫵放低聲音,放緩語速,說話輕柔得像是在耳邊呢喃︰「相信我,好嗎?」
糊里糊涂的,姜則就點下了頭。張靜疑惑地看了看二人,似有所覺。
荀嫵心道,都是聰明的孩子。只不過一個是明面的小機靈,一個是內斂的真聰明。
查看過二人的問題,荀嫵第一時間就找到余林要求配藥。
「好的,應主家要求,我們會全力滿足荀小姐需求。」
為了買藥,荀嫵終于得以離開余家大宅。最近她惡補了許多常識,也知道了余家是個有錢有勢的大家族,至少在這個小世界中能夠成為她很好的助力。
從余家大宅到約定好的中藥房走了一個小時,也給了荀嫵機會認真觀察車這種交通工具。
‘對凡人而言能造出這樣舒適的座駕當真是很了不得。道路也異常平坦,不知是用了什麼築成。’
荀嫵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對這里的一切她都很好奇,充滿著探知的。
「荀小姐,到了。」
車停下,旁邊就是本市最大的一家經典老藥房。
大概是中藥房的緣故,這店裝修的古香古色,從門口的仿古木質房檐到內里的細節裝飾,無一不透露出濃濃的古意,里面整齊排列的藥櫃,親切而熟悉的藥草香讓荀嫵恍然以為自己回到了她的小藥房。
「荀小姐,這邊請。」荀嫵回神,跟余林上了二樓。
二樓,珍草堂的人已經將店內的各類藥物都一一擺開,甚至是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掏了出來,為的就是迎接荀嫵這位‘貴客’。
「錢叔,今天的客人什麼來頭,竟然連咱們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了。」說話的是個年輕男人,他眼楮盯著中心位的精致玉盒,心里止不住嘖嘖稱嘆。
那可是珍草堂傳承百年的珍品藥材,店里的鎮店之寶,連當年面臨大難的時候都沒拿出來過。
被叫錢叔的中年男人瞪他一眼,轉頭直勾勾盯著那玉盒,眼底滿是痛惜。
「不管什麼人,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那些個敗家子,說拿出來就給拿出來,多賺那幾分錢能上天嗎?
年輕男人識相閉嘴,在嘴邊做出拉鏈的動作。
不說就不說,反正客人來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