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啟洪,你蓄意陷害前戶部尚書肖敬山,假造通敵賣國證據,致使肖敬山全家一百三十口人被盡數斬首。人命關天,你卻視人命為草芥,罪大惡極,其罪當誅。」
「不,我不認。肖敬山本就是通敵叛國,只是我找來的證據不夠充分,我沒錯。我是為了朝廷大義滅親,保家衛國。」
文啟洪在公堂上據理力爭,這幾日在監牢中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可所有的忍耐都是為了今日提審時能夠集中精力為自己辯解翻盤。
「胡說八道,那證據分明就是你偽造的。」
一道沙啞的女聲突然怒喝出聲,眾人都被吸引過去,看到竟然是逍遙王身後的一個小侍女。
俗話說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審案的大人一看是逍遙王家的侍女,也不好直接出聲呵斥,只能隱晦地給王爺遞了個眼神過去。
余淮還算給面子,說了句︰「退下。」
肖然忍著心底怒氣,乖乖低頭︰「是。」
文啟洪微微張嘴,原來這個和肖然有幾分相似的女人是逍遙王家的婢女。只是
「公堂什麼時候輪到一介女流之輩隨意喧嘩。」
余淮抬眼望向他︰「我夫人的人,也輪不到你置喙。」
文啟洪敢對侍女出口,但和逍遙王對嘴,怕不是嫌自己死的太快。
「咳咳,你說那證據已由我司重新查明,系個人偽造。文啟洪,你用偽造證據蒙蔽我等,致使重大誤判,無辜人命受累。你還有何話說?」
啪,驚堂木在案桌上拍的驚響。
文啟洪渾身一震,明明已然證據確鑿,他還是嘴硬不肯認罪。
「大人明鑒,就算那證據是假,但也絕非是我偽造。肖尚書乃我發妻之父,我的岳丈,多年來多我視如親子,多有提攜。我怎會杜撰罪名陷害于他,這證據定是他人故意讓我發現,誤導于我。」
說到此處,文啟洪竟還一臉悲愴留下淚來,雙膝跪在堂前悲號不止。
「是我中了賊人的奸計害了岳父,我罪該萬死。」
啪啪,驚堂木連拍兩下︰「公堂之上,保持肅靜。」
文啟洪穩定了情緒,裝模作樣擦了擦眼淚︰「大人恕罪。」
若是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文啟洪是被賊人蒙蔽的,怕是都忍不住為他掬一把辛酸淚。
只有肖然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有多虛偽,她可忘不了全家被滅門後文啟洪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模樣,那樣的猙獰丑陋,惡毒至極。
他從始至終都是故意為之,杜撰不存在的罪名,制造莫須有的證據,利用身份便利將證據放入肖家,完成栽贓。
原因呢,只不過是可笑的不知從哪里听來的,她害死了他父母。
「口說無憑,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問這句話也就是走個流程,審案的大人並沒指望文啟洪能拿出什麼證據,畢竟他們在逍遙王的指導下可是把文啟洪查了個底朝天。
也就是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都能有依據判斷他話的真實性。
文啟洪頓了頓,沒有辯駁,而是反問︰「大人可有證據證明那污蔑肖尚書的證據是出自我手?」
呵,余淮都忍不住笑了笑。
倒是聰明,不能自證清白就讓朝廷反推證明他有罪。
「自然有證據。」
大人輕輕一揮手,手下人就將查到的證據呈上來。文啟洪內心有一瞬間慌亂,但隨即他想到自己當初做的善後,心又重新堅定下來。
不可能的,他們不可能拿到任何證據證明他有罪。
大人接過呈堂證供,手踫到證據時還特意看了眼文啟洪,面容沉靜絲毫心虛都無,他不禁冷笑,還真穩得住。
「有證人證明曾見過你暗中杜撰假證據,犯案地在你私人書房中,所有證據皆由你一手偽造。」
「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看見。」文啟洪下意識反駁。
正念著證詞的大人忽而笑道︰「這麼說,文大人是承認自己做過這事了?」
文啟洪神情一整,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想用文字游戲抓他的把柄,不可能。
「大人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從沒做過這些事,所以不存在什麼證人,更不可能會有人看到什麼。」
你非要這麼狡辯也說的過去,可是我不信啊。
「另有供詞供述,你于書房暗室中偽造通敵叛國文書時,曾使用了江南呈送給當今的御供宣紙,經查實,該宣紙數量有限,被聖上分賜給各宮娘娘以及當時貴為御前紅人的文大人,也就是你,案犯文啟洪。」
不可能的,不過一張紙而已,難不成他們還能去後宮宮妃那里一個個核對?
「大人說笑了,既然你也說了那紙並非只有我一人有,那為何偏偏只盯準我。」
「你的意思是,這事是後宮的娘娘們做的?」
「不不不,怎麼可能是各位娘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開玩笑,能得皇帝御賜的後妃哪個是省油的燈,要麼是家里有權有勢,要麼是深得聖心。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他一個階下囚惹得起的。
「只是雖是御賜之物,但也難免被賊人盜去做嫁禍之用。」審問到這個階段,饒是文啟洪心神強大額角也忍不住滲出汗水來。
他知道自己的話沒什麼說服力,只是當時他對栽贓肖敬山一事十拿九穩,根本就沒有關注拿什麼紙寫這種問題,那時的證據不過是為了做表面功夫拋出走的流程。
如果真要細究,著實能抓到不少馬腳。
但他也是著實沒想到,這件事情在出事這麼久之後竟然還會被重新翻出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逍遙王。
文啟洪隱晦地看了眼悠悠然坐在堂前的逍遙王,心底忍不住泛出一絲憤恨。
大人冷哼一聲,丟出查到的證據︰「根據清點,後宮娘娘們所得御賜宣紙無一損毀、無一遺失。而只有你手中的宣紙,查無此物。」
他揚起那張寫有通敵叛國證據的紙上︰「而這張紙,同你收到的御賜宣紙毫無差別。文大人,你還有什麼話說。」
文啟洪還想狡辯,說這紙不是他用的,說這紙被人偷了。
可這樣蒼白無力的狡辯根本不會有任何人相信,對判案的官員而言,手上所掌握的證據完全可以判定文啟洪的罪行成立,今日這場審判其實才是真正的走形式。
「經堂審,文啟洪罪名成立,判秋後問斬。」
話音落下那刻,文啟洪全身月兌力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