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宴景年不耐道，「要吵滾遠點！」
小銀再次配合他大吼了一聲，這一下不用掌櫃的攆人，樓上瞬間變得空空蕩蕩。
樓上是空了，姜璇珍和那個女人的對罵卻轉移到了樓下。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要臉，」姜璇珍冷笑，「明明就是你拿了那支九鳳金釵不承認不說，還有臉追本公主質問？」
那個女人跟著笑了笑，「如果我沒偷，你能當眾給我下跪賠禮道歉不成？」
「如果你敢讓人搜，搜不出來的話，本公主答應給你賠禮道歉。但若是從你那里搜出來呢？」姜璇珍反問。
「那我自請下堂，從此遠離京城，再也不回來。」那個女人又輕蔑道，「這不就是你一直盼的嗎？好，我成全你。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要自證清白，不能被你這麼空口白牙辱了名聲。」
「那本公主且問你，若是從你丫鬟身上搜到呢？」
那個女人想都沒想就無比自信道︰「那也算我的。」
「好。那依你看找誰來搜比較合適？」姜璇珍步步緊逼。
「這里離宣國公府最近，宣國公夫人又是出名的公道，我覺得叫她老人家過來最為合適。」
「那要是宣國公夫人沒在府上呢？」姜璇珍問。
「那就去請淑靜太夫人！她的身份擺在那里，她說出的話，不會有人質疑。」
那個女人說完這話，姜璇珍特意看了一眼還沒有離開等著宴景年出氣的崔知微，想著是否要將齊氏給拉下水？
崔知微不得不感嘆那位夫人太過單純，姜璇珍處處設套，她還不自知往里面跳。
還有，姜璇珍剛剛只說如果搜不出來會給對方賠禮道歉，卻沒有說下跪，就是不管結果如何，姜璇珍頂多是丟點面子。而對方一旦被搜出，即使不自請下堂，也無法在京城立足……
如果這件事不扯上她祖母，崔知微還有些猶豫要不要出手幫那位夫人？眼瞅著姜璇珍在打她祖母的主意，她抬頭朝從二樓走下來想要邀功的宴景年看去。
「怎麼？你又有什麼主意？」宴景年站到她身後小聲詢問。
崔知微退了幾步遠離人群，宴景年跟了過去，她才低聲說道︰「根本不用找人搜，讓小銀出馬就行。」
「那依你看，那什麼鳳釵的在誰手上？剛剛听掌櫃的說是這里的鎮店之寶，徐夫人看過之後就丟了。」
「徐夫人？」崔知微朝那個婦人看去。
「靖海侯世子也是靖海侯獨子的夫人，娘家杏陽萬家。」
「靖海侯世子是徐景航吧？」崔知微回京看過那個冊子上有過這人的一些記錄。
說是樣貌出眾，家事好，人品也好，娶妻萬氏乃授業恩師之女，二人從小青梅竹馬十分恩愛，情比金堅，就是典型的好男人代表。萬氏也因為嫁了這麼個好夫君，成為京城人人羨慕的對象。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一個端靜嫻淑的大家閨秀敢于當眾和姜璇珍對罵？
從崔知微之前頭腦中閃過的零星片段不難推出全因男子引起，也就是她的好夫君徐景航。
之前姜璇珠吞吞吐吐，又說什麼皇家機密，這事當然和姜璇珍撇不開關系。
眼下听崔知微提起一個毫不相干的男子，宴景年有些吃味兒，「怎麼？你認識那個小白臉？」
「我怎麼可能認識？」崔知微白了他一眼，「別忘了，我才回京不久，就連現在認識的這些人，還大多是從你那里了解的。」
「嗯。」宴景年心里舒服了點，「以後你要了解什麼人直接找小爺我打听就好。也不用和什麼閑雜人等太親近。」他意有所指看了一眼姜璇珠，「皇家的人一個個都不簡單，你別被人賣了還在那里替人數錢。」
崔知微再次白了他一眼，「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用你教我？」
「小爺我不是覺得你傻，才好心提醒了你一句。」
「你才傻。」二人不知不覺就聊跑偏了，崔知微忙把話題給拉回來，「好了，咱們把話說回來，徐景航和姜璇珍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徐景航被姜璇珍給算計了唄。」
「怎麼個算計法？」崔知微來了興致，「不會是二人有了首尾吧？」
「還真被你給猜對了。」宴景年又神神秘秘道，「兩人不光有了首尾，還珠胎暗結。」
「啊？」堂堂一個公主和一個有婦之夫搞到一起，還鬧大了肚子果然是驚天大消息，難怪能成為皇家機密。
「後來呢？」
「你還不知道徐夫人和徐景航成親多年沒有子嗣吧？」
「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崔知微毫不客氣噎了他一句。
「那個，你還听不听？」
「听，當然听。」
「那就虛心點。」
呃？好家伙，還敢反過來要挾她？「那我不听了。」過後再找別人打听唄？
「你啊！」宴景年頗為無奈搖了搖頭，「就不能服點軟？」
「那也分對誰？」她在爹娘、祖母還有大哥面前向來乖巧听話。
「好了，」宴景年告饒，「小爺我繼續說。」
「嗯嗯，你好好說。」崔知微在他面前難道表現乖巧了一回，主要是真想知道後續。
「就因為徐夫人子嗣艱難，所以徐景航很想讓姜璇珍把孩子生下來。」
「那他打算怎麼對待姜璇珍？又怎麼對待徐夫人？」以姜璇珍的身份是不可能給徐景航當妾室的。
「淑妃原打算讓徐夫人由正妻貶為平妻，徐景航再娶姜璇珍為正妻，可徐景航卻覺得對不起徐夫人堅持讓徐夫人為正妻，姜璇珍為平妻。這一下淑妃和姜璇珍不干了，說是如果徐景航不答應就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然後呢？」這事兒搞得還挺熱鬧。
「然後，」宴景年聳了聳肩，「兩下就一直僵持不下唄。」又道，「再然後兩個女人見面就互掐。」
「徐景航就看著她們互掐？」
「差不多吧，他自己沒能耐解決，就想讓兩個女人自己去解決這件事。」
「意思是誰贏，他就讓誰做正妻？」這樣的男人也太惡心，太沒擔當了。
宴景年點了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那姜璇珍肚子里的孩子呢？」如果姜璇珍生下那個孩子，這件事早就不會是什麼皇家機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