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榆微微挑眉,抬腳先進了映月閣。
見沒有被拒絕,沈逸坤便知有戲,便也趕忙跟了上去。
到了屋里,沈逸坤關上了門窗,將屋子封得嚴嚴實實的,一點光都透不進來,又讓秀兒在外頭好好地守著。
一副生怕別人察覺到什麼的模樣。
「現在可以說是什麼事情了吧?」沈桑榆問道。
沈逸坤神神秘秘的從懷中掏出一小包藥粉來,「二姐,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沈桑榆看了一眼那白色的粉末,聞起來微微帶著麝香的味道,便試探性的猜問,「情藥?」
「對!」沈逸坤重重點頭,「那你再猜猜,這是我從什麼地方拿到的?」
「沈知雨的屋子里?」沈桑榆問道。
听聞這話,沈逸坤驚愕的瞪大了雙眼,「你簡直神了啊二姐,你怎麼知道的。」
「沈知雨沒回來之前,不見你對我有這麼巴結諂媚,如今突然換了性子,我不猜她,猜誰?」沈桑榆悠悠然道。
頓了頓又道,「再說這伯侯府里,除了沈知雨之外,你覺得還有誰會藏這東西?」
總不能是沈海川或者沈羅氏吧。
听聞這話,沈逸坤徒然的張了張嘴,卻找不到半句話來反駁。
好半晌才道,「總之,她藏著這個東西顯然是心懷不軌,二姐,你可要小心了!」
「我為什麼要小心?」沈桑榆挑眉。
「你得罪了沈知雨啊,她如今記恨你,巴不得你出點什麼事情,被伯侯府,被京城的人嗤笑看不起,到時候她再想對付你,不就易如反掌了?」沈逸坤語氣焦灼,甚至要跳腳。
話里行間,都是為了沈桑榆好。
再三叮囑之後,這才拍拍自己的大腿,「行二姐,總之我話已經帶到了,你要小心啊。」
沈逸坤抬腳,準備要離開。
才到屋門口,卻听見身後的沈桑榆輕聲問道,「你準備對付沈羅氏的事情,籌備得怎麼樣了?」
如今撕破臉皮,除非是當著外面的人裝樣子,否則沈桑榆一定是直呼沈羅氏的名字。
什麼老夫人?
不過是狐假虎威的鄉下得勢老婦人而已!
被問到這話,沈逸坤的腳步頓時一頓。
繼而擠出僵硬的笑容來,轉頭看向沈桑榆,「我還在籌備呢,沒想到好主意,二姐,如果你想到什麼好主意的話,也記得告訴我啊。」
沈桑榆很直爽的搖頭,「我不摻和這件事情,你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堂堂一個郡主,即將成為功臣高庭欽的結發妻子,犯不上蹚渾水。」
沈逸坤的臉上掛不住笑,眼神有幾分憤恨。
這叫蹚渾水?
當初沈桑榆自己在伯侯府撒野胡來的時候,怎麼沒覺得是她自己攪合渾了這伯侯府的一池子水呢!
如今不過是稍微得勢而已,裝什麼大尾巴狼!
心中咒怨著,沈逸坤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擠了個笑容,便飛快的離開了映月閣。
前腳剛走,後腳秀兒便擠進了屋子。
眼神警惕的四處看了一圈,唯恐沈逸坤又像是上次一般,悄悄的往屋里面扔兩條毒蛇什麼的。
查看了一圈沒有什麼問題,這才又看向沈桑榆,「小姐,三少爺找你都說了什麼啊?」
「他說,沈知雨偷偷藏了情藥,有可能是打算對付我,讓我小心一點。」沈桑榆回答道。
秀兒神情頓時緊張起來,「大小姐真的要對付你?那怎麼辦啊,眼瞅著小姐你馬上就要出嫁了,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什麼端倪,到時候婚宴什麼的……」
不好的結果,秀兒不敢說出口。
畢竟不吉利!
「她現在不就正在對付我嗎?」沈桑榆含笑,「在伯侯府里給我刁難還不夠多嗎?」
在沈海川面前賣可憐,故意拿捏大姐的架子,甚至還對著下人指槐罵桑。
這都是些小事情,沈桑榆也不好跟她吵起來。
可偏偏就是這些小事,一件一件的積累起來,日後便會變成大隱患。
且不說別的,就說下人的嘴巴四處亂講,日後她再回伯侯府,甚至去別人家的茶會詩會,都會被詬病。
沈知雨這招毀人潤無聲,當真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她分明能用這種手段解決掉自己,又何必用什麼情藥?
若是被查出來,恐怕還會白白丟了自己的名聲和地位。
沈知雨才不會做這麼蠢的事情呢。
「那……」秀兒不禁有些迷茫起來,「為什麼三少爺還要這樣說啊?」
這不是閑得慌嗎?
沈桑榆微微勾唇,「他是想讓我跟沈知雨打起來,到時候他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這腦子,當真是轉得很快。
若是她和沈知雨接觸得太密切,到時候沈羅氏一死,沈逸坤就可以跳出來,指證是她和沈知雨密謀殺了沈羅氏。
連多余的原因都不用找。
畢竟沈知雨和沈桑榆都不得沈羅氏喜歡,兩個女孩子被嫌棄得太多,一時間怒火中燒,沖昏了頭腦便殺了親祖母。
任誰听了,都挑不出這其中的端倪。
「三少爺怎麼可以這樣!」秀兒怒了,挽起袖子就要追出去,「我現在就要去告訴侯爺,說三少爺是個居心叵測的小人!」
「回來,」沈桑榆無奈的搖頭,「如今他什麼都沒做,你去告狀,誰相信你?」
不被打一頓板子就算是好的了。
「那也不能讓他這樣算計小姐你啊,若是到時候真的計謀得逞了,侯爺說不定又要對小姐你發脾氣了。」秀兒說道。
想到這點,秀兒便忍不住紅了眼楮。
小姐從海莊回來,壓根沒過兩天舒坦日子,現在好不容易要跳離這個火坑去過好日子了。
臨門一腳,被沈逸坤給攪黃,算什麼事情?
「放心,」沈桑榆語氣格外淡然,「你家小姐我既然能猜出他的意圖,又怎麼會真的讓他得逞呢?」
只怕這次沈逸坤的計謀,注定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去幫我辦好。」沈桑榆神秘的朝著秀兒招手,琥珀色的杏眸里透著一抹狐狸般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