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吧？」格蘭弗爾站在囚禁著瓦爾的房間前對站在他一旁的醫生詢問。
「檢查並沒有太大的問題。」醫生手中拿著報告單回答，「他現在只是身體有些虛弱罷了，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這樣啊。」格蘭弗爾看樣子好像稍稍松了一口氣，「那麼也就是說只要等他身體恢復了就可以接受審問了嗎？」
「可以這樣說。」醫生回答，「只要等他能夠醒過來，理論上來講就可以接受審問了。」
「我明白了。」格蘭弗爾點了一下頭，「那麼那些尸體你們進行解剖研究了嗎？」
「這一點我們正在進行。」醫生眉頭緊蹙著說，「相信很快就能得到結果了，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會直接向總司令提交報告。」
「明白了，你可以走了。」格蘭弗爾滿意地說，「這段時間可真是要麻煩你們了。」
「沒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醫生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格蘭弗爾卻並沒有離開，他透過囚禁室的窗口看著躺在床上的瓦爾，他的眼神中很明顯透露出了一種憤怒的感覺。
叛徒！格蘭弗爾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戰友們死去時的慘狀，都是因為現在躺在床上的這個叛徒，才讓他們就這樣失去了最為寶貴的生命。
「我就猜到你會待在這里的，格蘭弗爾。」拉杰爾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了他的身邊。
「總司令。」格蘭弗爾表情立刻變得肅然起來，「我只是在盡忠職守而已，這麼重要的家伙可絕對不能讓他出任何差錯。」
「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拉杰爾拍了拍格蘭弗爾的肩，「戰友們死于敵人之手的痛苦，我已經切身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你的憤怒我能感覺到。」
「我不會原諒他的。」格蘭弗爾皺著眉毛看著瓦爾說，「永遠不會，他背叛了我們，我們曾經是那麼信任他，而他卻把我們的信任撕得粉碎然後踐踏在了腳底！」
「是，沒錯。」拉杰爾也看向了位于囚禁室內的瓦爾，「但現在我需要他活著，因為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要弄明白，如果他死了，我們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格蘭弗爾用力捶擊了一下囚禁室的門，「但就算如此我的心情也不能平復太多，等到我們得到一切之後，您準備將他怎麼樣呢？」
「他將接受審判。」瓦爾十分平靜地說，「我相信他的罪行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了，到時候你們應該會決定他最後的懲罰究竟會如何。」
「我現在心中就已經有了決定。」格蘭弗爾咬了一下嘴唇，「你應該能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吧。」
「我當然知道。」瓦爾輕聲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我們終究會去完成的，但是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關于前線戰況的嗎？」格蘭弗爾問。
拉杰爾凝重地點了點頭︰「敵人的攻勢太過于猛烈了，雖然我已經派安德前去進行指揮，但恐怕他的處境也是十分困難的吧。」
「那這個時候應該派那些家伙上場了吧。」格蘭弗爾說，「畢竟要他們來這里就是為了這件事，他們應該不會拒絕你的命令吧。」
「現在很難說了。」拉杰爾摩挲著下巴說，「他們和我們是不一樣的，他們有他們行動的原則，一旦戰局的天平偏離，那麼我就無法保證他們究竟會怎樣做了。」
「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不會听命。」格蘭弗爾能夠理解現在情況到底有多麼艱難，「如果他們不听命的話，那我們恐怕就真的是到了最為困難的時刻了。」
「總部現在已經幾乎空了。」拉杰爾踱步道，「安德已經把最後的兵力也帶到了前線，現在總部中能夠戰斗的部隊只剩下你們了。」
「靠我們就足夠了。」格蘭弗爾挺直了身子，「我們黑影本來就是直隸屬于總司令您的，我們生來就是為了效忠BPRD，就算是到了最後一刻，我們也會忠于職守。」
「你們當然會這樣做。」拉杰爾微微一笑道，「但是你現在手中的兵力應該也已經不足了，麻煩你了，格蘭弗爾，總部最後的防衛工作就交給你們黑影了。」
「那是我的榮幸。」格蘭弗爾臉上帶著自豪的表情，「那麼我現在就去重新規劃防御了，我們一定會戰斗到最後一刻的。」
格蘭弗爾最後又看了躺在床上的瓦爾一眼，然後便步履匆匆地離開了囚禁室。
「老朋友，看到你這副樣子可真是讓我心痛。」拉杰爾喃喃自語道，「但是已經不可挽回了，你到最後毅然選擇了那條路啊！」
「其實關于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點，不過也不是很詳盡就對了。這麼多年來你都一直痛苦地活著吧，從那艘船在火海中毀滅的時候，你的靈魂就已經死了。」
「我說的恐怕有些太多了。」拉杰爾自嘲般地笑了，「如果你能听見的話，就最後在好好想一想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這是你能夠最後贖罪的機會了。」
拉杰爾又在囚禁室的門前駐步了幾分鐘，然後又在長長的一聲嘆息中離開了這里。
幾乎就在拉杰爾離開這里的那一刻，瓦爾原本一直緊閉的眼楮猛然睜開了，那雙眼楮中充斥著十分復雜的情感。
「你果然知道了，拉杰爾。」瓦爾苦笑道，「但是你是沒有辦法切身感受到我的痛苦的，你不過只是在憐憫我罷了，那種憐憫我根本就不需要！」
「所以說我們還要繼續進行行動。」無名之人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了，「一切都還在計劃的範疇內，雖然發生了一點點誤差，但也沒有造成太大的妨礙。」
「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瓦爾語氣中有些嘲弄的意味，「不過你也果然還活著呀，像你這樣的家伙是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毀滅的。」
「話也不能這麼說。」無名之人笑道，「拉杰爾，他確實十分強大，可以說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徹底消滅了，要不是預先在你身上留下了最後的殘存體，恐怕我就真的死了。」
「所以我早說過，不要太小看拉杰爾了。他能當上總司令可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大腦，他的實力也是堪稱怪物一樣的。」
「這一次你說的確實很對。」無名之人回答，「光是他一個人，恐怕就足以徹底擊潰我們兩個，看樣子如果選擇正面襲擊無異于是自殺了。」
「你所用來進行滲透的分裂體不會已經全滅了吧？」
「差不多吧。」無名之人回答，「他們已經開始對整個總部展開清剿了，我的那些分裂體存活不了多長時間，不過一些長的最為隱秘的還是能用的。」
「也就是說，外界的情報你也還是能得到一些的嗎？」
「只是一些罷了。和原來是完全不能相比的，畢竟已經經過了一場戰斗，我之前所布置的一切都或多或少遭到了破壞。」
「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呢？」瓦爾問，「看起來情況並沒有按照你所設想的那樣發展，你總不可能就這樣和我一直待在這間牢房里吧。」
「我們的目的已經差不多達到了。」無名之人說，「BPRD總部已經處于混亂狀態，瑪門也發動了進攻，前線的進展應該很順利，這樣子就算沒能殺死拉杰爾，我們的目標也大致達成了。」
「我們接下來的目標就是資料庫，只要能拿到那份東西再把它傳遞出去，我們的任務有幾乎要完成了。」
「但是拉杰爾一定會來阻礙的。」
「這點我已經考慮到了。」無名之人頗有些自信地回答，「不過他們現在恐怕都已經以為我死了吧，那我們就多了一份出其不意的可能，或許可以讓我們的計劃進行的順利不少。」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呢？」瓦爾有些不耐煩地從床上坐起了身子，「這個夜晚可是很快就會過去的。」
「不要著急，等到了那個時候我自然就會告訴你的。」無名之人笑著說，「現在你就在這里好好地睡一覺吧，偶爾有機會休息休息也是不錯的。」
「你倒是挺會勸人。」瓦爾也笑了，「那就听你這一次吧，不過剛剛格蘭弗爾與拉杰爾的談話你也听到了吧，那三位王看起來已經有行動了。」
「確實是那樣。」無名之人說，「不過他們也應該還沒有想好究竟該站哪一邊吧，但是現在前線我們的勝率更大，所以我的意思你也應該能明白吧。」
「你是說他們更有可能站在我們這一邊？」瓦爾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可就是真的勝券在握了。」
「反正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無名之人分析道，「就算他們當中有人不願意加入我們，那也就勢必會導致他們之間的內斗，那樣子也就能直接解除他們的威脅了。」
「照你這麼說確實形勢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瓦爾沉思了片刻之後開口道，「我們只需要伺機采取行動就可以了。」
「所以我說等待時機就好了，另外瑪門也準備做一些事情，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之後，我們的計劃就已經差不多快到最後一步了。」
「瑪門準備做什麼？」瓦爾有些好奇地問。
「你很快就會看到的。」無名之人帶著笑意說，「那會是一出十分精彩的戲劇，如果我現在說出來那就沒有意思了，我相信到時候你會喜歡他的表演的。」
「或許如此吧。」瓦爾重新閉上眼楮躺回了床上，「雖然身處于這座監牢之中，但是一切卻又盡在我們掌握，這倒是讓人覺得很諷刺啊。」
老朋友，我選擇的路也是不會變的，瓦爾在心中默默想到。或許你永遠無法理解吧，但是我所做的事情是我認為正確的，我們已經注定必須要戰斗，至少我早就對此已經行有準備了。
總部內是這樣的安靜，仿佛不會有任何東西打破這寧靜，但是就在這份安寧中，本來被認為消失的黑暗則已經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