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綾愣住了,她第一次見到他雙目赤紅,眼里還有著沒有留下的淚珠,這樣歇斯底里的質問她。
「我…」她支吾了兩聲。還是沒說出話來。
這是她第一次面對一個位面里的人,啞口無言。
她曾經听人說,人的悲喜並不相通。可是這個人不一樣,自己對他的感情變化很敏感。
許赫連訣也覺得自己情緒太過于激動,不該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樣說話,他扭過頭,不在看著玄綾。
玄綾猶豫了一下,試探著伸出手,緩緩搭在赫連訣的肩膀上,原來他的肩膀也在微微發抖嗎…
「我說了你不會癱在床上,就一定不會。而且我照顧你是我心甘情願,你不必有任何愧疚。」
似乎是覺得有些太過于肉麻了,她又玩笑似的開口。
「你還不快點好起來,我救了你,還指望著你好了跟你要一大筆銀子,還要要個官做,當個一城之主什麼的呢!你可是我飛黃騰達的高枝兒!」
听到玄綾這番霸道勢利的言語,赫連訣忍不住笑了。
玄綾也笑了,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笑著笑著便流淚了呢。
「你便只有這點要求嗎?若我能如從前一般,封你為候也是可以的。」
察覺到自己流淚,玄綾滿臉驚訝。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哭?
怕被男人發現,她立刻模了模眼淚,笑著打趣。
「那說定了,可不許反悔,別當我不清楚,我可要個富庶的封地!」
「好,給你最富庶的封地…」
赫連訣聲音溫柔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到讓玄綾有些不自在了,連忙扯開了話題。
「你不是說完吃荔枝嗎,我買來了,這就去給你拿。」
「哎…先扶我上去啊…」可惜玄綾已經跑出了屋門,沒能听到了。
拿著那棵幾乎干枯的樹苗,拍了拍有些發燙的臉頰。
平靜了心緒,玄綾把樹苗埋在菜園里,開始進行催熟。
自從獲得了這個能力,她似乎無師自通一樣,已經可以熟練的操做了,而且她明顯感覺到,隨著她使用的越發熟練,能一次性催熟的植物和動物也越來越多。
不到五分鐘,巨大的荔枝樹拔地而起,紅彤彤的荔枝就已經掛滿了枝頭。
沒想到荔枝樹這麼大,還真有些費力呢。一會一定要把注入的靈氣都收回來不可。
為了怕別人發現,玄綾慌忙的摘了一筐荔枝,就收回了靈氣,荔枝樹立刻縮小,恢復成一棵小樹苗,並且很快就枯萎了。
植物生命脆弱,是不能夠被反復利用的。她嘆了口氣,搬起了一筐荔枝進了屋子。
「喂!你不是想吃荔枝嗎?夠吃了吧?」
赫連訣猛然回頭,就看到玄綾帶著滿滿一筐鮮紅的荔枝站在自己身後。
「哎呀,忘記把他扶上去躺著了。」
玄綾小聲抱怨一句,隨後立刻把赫連訣扶上炕。
「你…真的買到了荔枝?」他記得這個時節即便是宮里也是很難見到荔枝的。
「還是我搶的不成?」
玄綾讓他靠在牆上,又在身後墊了一個枕頭,古代的枕頭是木心的,太硬了。
她不習慣,買了棉花和稻谷殼裝了幾個。柔軟舒適。
赫連訣抿了抿唇,很是認真的回答。
「自是沒地方搶的。」
沒理會他,玄綾隨手拿起一個幫他把殼剝好。
「吶,你不是愛吃嗎?」
「也不是愛吃的…只是有一次得勝歸來皇上賞了一些,吃著很是新奇。」
香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極大的安撫了味蕾。很新鮮,就像是剛剛采摘下來一樣,全沒有運輸後的水分流逝。
赫連訣看了看正在專心剝荔枝往口中送的玄綾。
真的很奇怪,她能夠在那幾個人手里救下他,還能將自己帶回來,似乎也會一些醫術,頗有資產,雖然住在小山村但是過得很好。就連皇宮中不易得到的東西也能弄到許多。
「哎,哎?」
玄綾叫了好幾聲,赫連訣猛然回神。
「怎,怎麼了?」
「把核給我呀。」
赫連訣低頭,就看到放在嘴邊的小手,手指很縴長。
可能是因為做農活的緣故,有些粗糙。
小心翼翼的把核吐在玄綾手上,她隨手放在一個小木盒里,擦了擦手,又繼續給他剝荔枝,嘴里還振振有詞。
「這荔枝得來不易,不是喜歡吃嗎,這次非要你吃個夠不可。」
「……」
「晚飯吃點什麼呢?得吃點有助消化的,紫薯飯怎麼樣?再給你炖個湯,炒點青菜…」
「……」
「赫連訣,你愛吃辣嗎?…」
是夜,京都尚書房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殘余的勢力救走了他,你的任務失敗了是嗎。」
身穿黃袍的中年人負手而立,語氣看不出喜怒,卻讓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出了一身冷汗。
「是。」
黑衣人將頭伏的更低了。
「慕寒,你在血滴子這麼久了,做事情還從未讓我失望過。」
「是的陛下,但是來者武功高強,行動鬼魅,我們都沒有看清她的身形,就已經被放倒了。」
「哦?」
魏崇轉過身看向慕寒「你的意思是不會是附近的人救的他嗎。」
「是的,附近都是一群山野村夫,就算會些拳腳功夫,也斷斷不能達到如此程度,依屬下看,整個大魏,能有如此快身法的絕不超過十人。況且,陛下不必擔心。」
「哦?人跑了朕還不必擔心?」
慕寒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陛下,雖然沒有及時殺了他,但是我們已經挑斷了他的腳筋和脊柱,依屬下來看,他就算活下來也是個癱子,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魏崇摩挲著手中的玉佩,看不清神色。過了良久。
「既然如此,那就加大搜尋範圍,已經過了一天的時間,他們能活動的範圍更大了,去他曾經勢力深厚的幾個地區看看,嚴加監視那幾個和他交好的老臣。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去吧。」
「是!」慕寒領命退下。
一旁當值的李如海拿了件大氅輕輕披在了魏崇的肩膀上。
「皇上,天涼了,別為這事兒愁壞了身子。老奴也替您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