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討好一笑,裝作不經意似的開口。
「現在是冬季,天干物燥,就算是走水也是常有的事。」
聶培安手里把玩著玉珠,認真的思考著這句話。
過了良久,男人忽然露出了笑意。
「是啊,這冬季本就天干物燥,李威啊,你可要好好幫朕照顧好御王府。」
李威當下就明白了意思,討好的笑著。
「陛下您說的是,奴才一定會好好「照顧」御王府。」
說完了這件事,聶培安示意男人退下,可是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叫住了要離開的李威。
「御王妃一向害怕寒冷,若是御王府真的的冷的待不下去了,就讓她來宮里住上幾天。」
李威一開始還不確定,可是後來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御王要死,但是御王妃還是要活著的。
「屬下明白了。」
聶培安在李威離開以後就後悔了,為什麼自己會讓喬玄綾活下來。明明一旦她死了,自己做的事情也就死無對證了。
可是他又想起了那個跟在自己後面的小女孩,那個時候自己還是一個宮女的孩子,一個沒名沒分不受重視的皇子。
而喬玄綾,因為家世顯赫,早早的就被封為明珠公主,是皇子皇女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
那時候的他就听說,以喬家的勢力,要是誰能娶了喬玄綾,就會成為爭奪太子的一大助力。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聶培安開始接近喬玄綾。但是他卻得知聶乘御才是喬丞相給自己女兒的夫婿人選。于是他利用了自己當時的職務之便,自導自演了那場墜馬事件,成功得到了喬家小公主的芳心。
在和喬玄綾戀愛以後,盡管喬玄綾已經對他到了唯命是從的地步,但他還是對于這個身份高貴的女孩沒有任何好感。
正因為如此,聶培安根本就沒有讓玄綾為妃的心思。她就像是一個印記,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是多麼的卑微。
可是就在上次見面以後,他發現這個女孩變了。她開始不再痴纏自己,不再一見到自己就問自己何時娶她,不再提過去的事情。
這到是讓他覺得舒心起來,連帶著對玄綾的感情也好了不少。
所以這一次,他才會在對聶乘御下手的時候留她一命。
此時的玄綾還不知道自己對男主的無感竟然讓男人對自己產生了興趣,要是自己纏著他就能讓他別自作多情,玄綾願意忍一忍纏著他。
時間安分的過了幾天,冬日里有了炭火,玄綾有蔬菜,做的飯菜也可口,所以除了住的地方苦一點,倒是也很開心。
到了黃昏的時候,聶乘御在屋內劈柴,玄綾坐在椅子上看著日落,就听見皇上的聖旨傳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傳御王妃喬氏進宮面聖。」
玄綾一下就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看了聶乘御一眼,這男主抽什麼瘋?當著人家丈夫的面讓人家老婆單獨去見他?
就連玄綾都覺得不合適,更何況是聶乘御了。
「敢問公公,是有何事,陛下一定要在晚上單獨見我的王妃?」
前來傳旨的是聶培安的貼身公公,只見他笑了笑,隨口就編出了個理由。
「御王殿下,此次陛下要問的是喬家的事情,是國事,老奴不便和您多說。至于為什麼選在晚上就更是無稽之談了,事發突然,誰又能讓它換個時間呢。」
這個理由倒是堵住了聶乘御的嘴,但是他仍舊不願意讓玄綾一個人入宮,遲遲不肯讓開。
那些人到底是顧念這他的身份,不敢真的上去搶人。
玄綾也不知道這個聶培安到底要干什麼,但是他倒是沒有自戀的想什麼風月之事,只是猜測可能是想問聶乘御的近況又尋不到什麼理由。
想到這里,她不想將聶乘御牽扯進來,于是沒有拒絕,懶洋洋的站了起來。
「御王妃喬氏知道了,這就隨公公前往。」
說完,玄綾還安慰要開口的聶乘御。
「約莫是我父親的事情,放心,我不會出事的。」
說完,玄綾就跟著太監進宮了。
這一路上,馬車慢慢悠悠的,一點都不像是著急的樣子。
玄綾覺得有些不對勁,掀開簾子就問公公。
「公公這車未免也太不著急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若是在耽擱下去,只怕是晚上宮門落鎖,就沒有辦法出來了。
難道這個聶培安想讓自己在宮里過夜?這一切真的是巧合?
馬車兜兜轉轉,終于還是進了宮門。玄綾掀開簾子仔細觀察著宮門大大小小的建築,計劃逃跑路線。
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可不能被困在皇宮。
一邊的老太監看見了,只當她是太久沒進皇宮,語氣里帶了些輕視。
「御王妃有五個月沒進皇宮了吧?這來了可要好好看看,這幾個月宮里添了不少東西。」
玄綾呵呵一笑,且不說自己來過,就是沒有來過,她在各個世界也見過皇宮無數次了。
「那真是多謝公公提醒了,我一定好好看看。」
太陽已經徹底落了下去,最後一絲陽光消失的時候,玄綾終于被帶到了一座宮殿。
「御王妃請安心等待,陛下處理了奏折以後自然就會來找您。」
玄綾︰自己都已經這麼晚來了這個皇帝竟然還是沒空?!
但是誰叫自己人在屋檐下呢,總不能真來一個御王妃大戰皇宮進軍吧?
「好的,我就在這里等著。」
然而就在玄綾等待的時候,李威已經帶著人來到了御王府門外。
黑夜很好的掩蓋了他們的行蹤,一大批黑衣人手里拿著干柴和油桶聚集在了御王府門外,此外,不遠處的房檐上,還有一堆弓箭手正在等待。
一旦御王逃了出來,就亂箭射殺!
玄綾在皇宮里走來走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總是心神不寧靜。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她剛開門,就和打算進來的聶培安撞了個正著。
「皇上?你怎麼在這?」
玄綾後退兩步,看著眼前的男人。
聶培安不答反問,「你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