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半夜,玄綾罕見的喝了點酒,眼看再過半個時辰天就亮了,約莫著沒什麼事情了,正打算回去小睡一會。
忽然,院子里響起稀稀疏疏的聲音,玄綾的一點醉意立刻就消失了。
仔細一听,大約有幾十個人的腳步聲活動在客棧的院子里。
「終于來了嗎…」
玄綾握緊了手中的長刀,準備開始迎戰。
只是沒想到這一批人竟然不是沖著自己來的,他們先是利用幾個人拖住了自己,隨後就向著紀染的房間沖了過去。
「糟了!」
玄綾眉頭一皺,先是將自己手中的長刀擲了出去,一下將兩個黑衣人釘在了柱子上。隨後奪過了黑衣人手里的一把長弓,挽弓如滿月。
「咻!」
弓箭劃過夜空,直接射殺了兩個黑衣人,可是還是來不及了,其中一個黑衣人已經將刀架在了紀染的脖子上。
紀染被外面的吵鬧聲吵醒,睜眼就看見一個拿著刀的黑衣人站在自己面前。
「住手,否則我就要了他的命!」
玄綾看著被挾持的紀染,只能暫時停止進攻。
與此同時,其他兩位大臣也已經醒了過來。
「陛下!您沒事吧?」
玄綾搖了搖頭,看著被挾持的紀染,眼神冷了冷。
黑衣人看著玄綾只帶了這幾個人,心下了然。
「樂正玄綾,枉你這般自負,竟然也會有軟肋。」
玄綾舌尖抵了抵牙齒,眼神冷漠。
「他不是我的軟肋。」
這可不是她胡說,以紀染現在的實力,他還真的不是軟肋。
「紀染,不要害怕。」
紀染看著橫在自己脖頸上的刀,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抬手,打他!」
玄綾說出這句話,其他人都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就他,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男人?我讓他打,他都傷不到我!」
玄綾扯了扯嘴角,「是嗎?紀染,動手!」
紀染將信將疑,可是眼下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于是,他抬手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之听見。
「彭!」的一聲,那個黑衣人竟然被打的倒在地上。
玄綾看準時機,一下將男人護在身後,對著刺客發動了反擊。
紀染驀然的看著自己的手,眼里滿是難以置信。
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力氣?
玄綾到底是厲害,和自己手下的兩個人聯手,立刻就將刺客打的落花流水。
刺殺失敗,刺客們干脆利落的撤退,也沒有拖泥帶水。
玄綾哪里能夠放他們就這麼離開,拖住了刺客中的頭目就和她纏斗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紀染看著那道身影,心里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自己是不是已經有了可以報仇的實力了,要是自己打樂正玄綾一掌,她是不是也會像那個刺客一樣…
他的腦海里出現了兩個聲音,一個告訴他。
「不能動手,不能傷害她,她雖然曾經很壞,可是現在…」
另一個聲音卻在堅定的說,「為什麼,你忘記你就要死在雪地里的時候說的話了嗎!你忘了你為什麼會被當做一件玩物送來嗎?!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只要她死了,一切都會結束。難道,你喜歡上她了嗎!」
喜歡!這兩個字就像是踩中了紀染的尾巴,他急的跳了起來。
隨後,就像著了魔一樣,紀染一步步靠近玄綾。她背對著自己,完全沒有設防。
玄綾正在和刺客纏斗,「砰!」背部猛然一痛,她只覺得血氣翻涌,下一秒就吐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上。
「你…」
猛然回頭,看見的竟然是紀染沒有收回去的手。
「你傷我?!」
玄綾一時間瞪大了眼楮,根本就沒有辦法相信。
紀染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後退兩步,眼神里滿是後悔。
可是他不想,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喜歡上了樂正玄綾,于是顫抖著聲音開口,不知道是說給玄綾听還是說給自己听。
「你荒婬無度,我之所以被送來都是因為你,雪地里,我差點就死了。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殺了你報仇!」
玄綾愣愣的看著男人,這一刻她真的開始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愛人。
她忍著胸口的劇痛一字一句的開口解釋。
「縱然我傷了你,可我救了你,用盡自己的一切去彌補,這還不夠嗎?」
「不夠!」
男人幾乎是喊了出來!
「救我,就像你要殺我一樣簡單,不過是你手中的一個游戲而已!我不需要你的彌補!」
玄綾很想說一句,她知道兩個人之間有誤會,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了解釋的。
「呔!你做什麼!」
雲杉敢了過來,將受傷的玄綾扶了起來。玄綾看著就要逃走的黑衣人,眼神冷漠的動手。
「咻咻咻!」
弓箭連殺好幾個人,玄綾依舊眼神冷漠。
「陛下,您受傷了,臣這就殺了刺客!」
這個刺客,說的就是紀染。
紀染不閃不躲,他覺得已經報了仇,就算玄綾沒死也值了。或者說,他後悔了,覺得自己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住手。」
玄綾叫住了就要動手的雲杉,不在看紀染一眼。
「放了他,我們走。」
「可是!」雲杉哪里願意,他倒是听說了女皇陛下對于這個新的鳳後是如何如何寵愛的,如今更是覺得不值。
「我說走!」
雲杉看了眼紀染,還是答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紀染站在原地,看著玄綾離開的身影,心髒開始抽痛起來,直到最後痛的昏死過去。
玄綾因為受傷的原因,汴州之行被迫延遲,只能先回京城休養。
當晚,莊恆就出宮來到了玄綾身邊。
看著男主,玄綾面無表情的喝酒。
「你來干什麼。」
莊恆笑了笑,將藥碗遞到玄綾手里。
「他不在了,臣侍總要照顧你。」
玄綾眼神一冷,「誰告訴你的!」
莊恆也不害怕,坦然說道。「所謂隔牆有耳,你覺得這麼大的事情,是可以瞞得住的嗎?」
玄綾沒說話,只是覺得人言可畏。
「不如我和你一起去汴州,如何?」
玄綾冷冷的回絕,「沒那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