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祁隱的耐心一點點消失。玄綾在她的眼神壓迫下拿起了刀叉,輕輕觸踫自己餐盤里的那塊「烤肉」。
滑膩的觸感,即便隔著刀叉,玄綾還是連汗毛都立起來了。
「那個,祁隱,祁康他的死」
玄綾在多待一秒就要吐出來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吐,一旦吐了,自己就躺在祁康身邊了。
「是我殺的。」
玄綾一看祁隱回答了,趕緊放下餐具,一副好奇的樣子。
「那你為什麼要在今天殺了他?」
祁隱想殺祁康,應該是隨時都可以的事情,為什麼會選擇今天呢。
男人看到她放下餐具的動作,眼神里閃過一抹嘲諷,但還是從善如流的回答她的
問題。
「因為,今天他娶了你。」
玄綾︰!不是吧大哥,這也跟我有關系啊!
「為,為什麼啊」
祁康的死也是因為自己,現在他死了,自己還能活著嗎?
祁隱優雅的切割著男人身上的肉,淡淡說了一句。
「人身上的肉,就只有胸口這塊最好吃,肥瘦相間,也最干淨。」
玄綾看著他盤子里那塊肉,強壓著自己上涌的惡心感,橫豎也看不出肥瘦相間和美味來。
「你知道人肉是什麼滋味嗎?」
祁隱沒有回答玄綾問題,反而問了一個其他的問題。
玄綾看著他將盤子里的肉切割成小塊,心里快要崩潰了。老天,求求他千萬別當著我的面吃。
「不知道,還是不回答?」
玄綾看著祁康慘白的身體,克制恐懼抬頭看著祁隱開口。
「若啖嗜酒之人,正似糟藏豬肉。」
「呵~」祁隱冷笑,隨手就將一塊餐盤里的肉放進嘴里。
「嘔~」玄綾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干嘔。
「你懂得很多,這是古書中對人肉的描寫。但是你知道嗎?其實是有很大區別的,人肉的味道,很好。」
祁隱就這樣在玄綾耳邊呢喃,此時的玄綾已經嘔出了生理淚水。
看著玄綾痛苦的樣子,祁隱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品嘗著「美食」。
「你問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殺了祁康,其實本來我沒想殺他,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玄綾癱坐在餐桌的桌腿邊干嘔,或許是因為恐懼,人肉和血性的氣味更加濃烈了。直到最後她根本沒辦法呼吸。
祁隱看著她痛苦的樣子,眼底染上了瘋狂。
「沒有人能夠代替我的母親,那是他終其一生都要守住的身份。」祁隱從小就記得,母親被父親打過以後,緊緊地抱著他,安慰他。
小小的他說了要和母親一起離開,可是母親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我的小隱啊,媽媽永遠都是你的媽媽,媽媽會一直陪伴著你。」
媽媽永遠是媽媽,這也就是為什麼祁隱會在兩個人結婚那天殺掉祁康的原因了。只是因為他將母親這個身份交給了別人。
「所以你,奪了我母親的身份,你也會死。」
這下祁隱終于不再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眼神陰狠的看著玄綾。
玄綾心里一萬頭草泥馬飛過,趕緊解釋。「其實我沒有,我和你父親之間都沒有夫妻之實,怎麼可能代替你母親的身份呢!」
玄綾說的是真話,不過原因就有點出入了,她之所以不和祁康做那事是因為她怕祁康不負責,所以一直吊著人家呢,現在倒是成了保命的手段了。
「沒有夫妻之實?他沒踫你?」
玄綾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沒有沒有。」
祁隱神色復雜坐回了椅子上,一邊吃著盤子里肉,一邊沉思。
「你,起來,坐回椅子上。」
玄綾麻溜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敢動。
祁隱第一次有了一種奇特的感覺,就像是一只小貓,落在了他的手里。她的乖順,都是為了可以活下來,她越是掙扎,自己就越覺得有趣。
本來祁隱今天就想要殺了她,在吃掉她的肉,可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你想活下來?」
玄綾︰(瘋狂點頭)當然想了,沒有誰想死吧。
「那就把面前的肉吃了,我就可以饒你一命。」
玄綾︰
祁隱惡劣的笑了笑,玄綾吞了口水,看著自己盤子里的那塊肉,似乎因為放涼了變的腥味更重了。
「我,我能不能換一塊?」
祁隱挑了挑眉,示意她說說原因。
「這塊涼了」
「呵~」祁隱輕笑一聲,餐具在祁康的尸體上比劃著,「你想要哪塊?」
尸體已經被祁隱切開,內髒什麼的都隱隱可見。
「我要你盤子里切好的。」
說出這句話,就連玄綾自己都覺得驚訝。
「為什麼?」
祁隱疑惑,熟的都沒法接受,生的就可以了?
玄綾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或許就是自己心里最真實的想法。
「我不想讓你吃了,剩下的我來吃完。」
就算現在的祁隱性格可怕,可是玄綾還是為他好。
祁隱臉色一僵,舌尖抵了抵牙齒。「你以為你是誰,吃人肉就像是吸毒,我早就已經無法自拔。從前沒有人管我,現在也不用你來自作多情的管我。你,只不過是我手里的玩具而已。」
玄綾听他這麼說,差點就要氣的給他一巴掌了。可是轉而想起了祁隱的遭遇,他的童年,他的一生,這一切看起來都是他的選擇,但是卻從來由不得他選擇。
「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不是想替我吃嗎,這些都給你,吃。」
祁隱將自己的盤子放在玄綾的面前,自己則是將祁康尸體上的肉又割了幾塊,一次又一次的放在玄綾的盤子里。
「都吃了,剩下一塊的話,今天躺在這里的就是你。」
玄綾看著盤子里的肉,這一次她沒有害怕,而是直視祁隱。
「是不是只要我吃了,你就不會吃。」
祁隱的眼神耐人尋味,眯了眯了眼楮,好半天才將頭撇到一邊。
「是。」
玄綾二話不說,直接就把肉送進嘴里,剛入口她就差點把肉吐出來。其實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就是血腥味。
她不敢多嚼,囫圇著咽下了第一口。
「嘔~」
就算是肉已經進入了胃里,玄綾還是干嘔。不單單只是味道,還有心理。
第一口吃完,玄綾沒有停下,沒有哭著求饒,而是將第二塊塞進了嘴里。
「嘔~」
玄綾干嘔了兩聲,可就是沒有吐出來。她不在反抗祁隱給自己夾肉,而是大口的用力吞咽。
祁隱看著盤子里的肉慢慢減少,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復雜。直到最後一塊肉被吃進了嘴里,玄綾胡亂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
「我,吃完了。」
玄綾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她也是人,就連動物都不一定會吃掉自己的同類,可是她吃了。
祁隱起身,椅子發出摩擦的聲音。
「以後,你可以用祁康妻子的身份住在祁家了。不要想著逃跑和反抗,我會讓你知道祁家在誰的手里!」
說完,祁隱直接離開。
玄綾反應過來以後,趕緊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終于走出了這個昏暗的地下室,眼前迎來了一片刺眼的陽光,這是她生活的開始。
祁隱沒有在家里呆太久,他還是一個學生,學的是金融專業。祁康死了,祁家的家業需要他頂上接手,但是學業那邊也不能耽誤。所以現在他很忙,其實今天的主要目的除了吃掉祁康,就是殺掉駱玄綾。
但是駱玄綾,他沒有殺。
玄綾一個人熟悉了一下環境,就疲憊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她沒有吐,不知道是已經平靜的接受了,還是沒力氣吐出來。
晚上,祁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