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綾也不生氣,反而笑吟吟的商量。
「公子既然不願意割愛,可我對于這幅畫又是實在喜歡,不如公子出上句,我對下句,若是我都對上了,公子就將這幅畫贈與我如何?」
與一個書生對詩,這大概事肖陌听到的最哭笑不得的比拼了。他不說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是四書五經詩詞歌賦卻是張口就來的。
不想讓自己欺負了玄綾,肖陌罕見的語氣里帶了一點笑意。
「姑娘不放提出一些旁的比試方法,肖某一定當仁不讓。」
看出男人的想法,玄綾薄紗下的嘴角勾了勾。小東西,那詩詞歌賦我學了一千八百遍了,還不比你熟悉的多?
「肖公子可不要小看了我。」
玄綾態度堅決,肖陌只好應戰。
可是隨著幾輪下來,肖陌發現女孩竟然對答如流,沒有一點遲疑的地方。並不是她這個人有什麼偏見,只是這樣博學多才的女子,乃是肖陌生平僅見。
對了幾句以後,男人就不在發文了,玄綾意猶未盡。
「肖公子怎麼不說了?」
小樣,看不起誰呢?
半晌,肖陌拱了拱手,「在下才疏學淺,讓姑娘見笑了。」
倒不是再也想不出什麼生僻的詩句,只是在肖陌心里。
若是對一位女子較真,非要證明自己的學時,是十分淺薄的行為。
「在下輸了,這幅畫就送給姑娘了。」
玄綾沒有推月兌,拿起畫微微告別,隨後就離開了。
肖陌站在原地,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一時間五味雜陳。
自己這是怎麼了,對詩輸給一個姑娘一時間沒法接受嗎?為什麼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呢?
那道身影已經消失不見,肖陌甩甩頭離開了。
兩天過後,花滿樓花魁要跳舞的消息傳遍了京城。
盡管大多數人對此都是嗤之以鼻,可並不妨礙那天晚上整個花滿樓座無虛席,人滿為患。
肖陌站在二樓的閣樓上,看了看身邊的沈君盛,表情難看。
他沒有想到,男人說的最後一次見面的地方竟然是青樓?身為一介貧寒書生,他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看到肖陌神色怪異,想著他可能是因為第一次來不習慣,沈君盛安慰他,「肖先生放松,過會我自然有禮物贈與先生,先生一定會喜歡。」
肖陌的臉更綠了,他不用想都知道男人要給自己的是什麼。原本以為他是一個明君,沒想到竟然也會做這種事。
其實沈君盛在治國方面確實是有一定的才能,只是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活在古代,被周圍思想浸染的世俗人而已。
「不用了,我不想收到什麼禮物,肖某今日還要去作畫,先告辭了。」
沈君盛一看人要走,趕緊阻攔。
「先生先別著急,今晚花滿樓的花魁柳玄綾會跳舞。此女舞姿優美,混若天成,平日里更是千金難求,先生不如留下來看看再說。」
听到沈君盛的話,肖陌停下了腳步。
柳玄綾,這個人他在熟悉不過。
看到男人停下了,沈君盛以為他也是被花魁的美貌和名聲吸引。于是得意的笑了笑。
「我知道先生家中清貧還未娶妻,如果先生答應為我效力,先生有任何要求,我都能答應。」
肖陌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台下人流涌動入了神。
老鴇看見今天的滿門賓客,立刻就樂開了花。
「各位客官,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咱們花魁柳姑娘跳舞的日子。要是哪位恩客如利潤我們姑娘的眼啊,咱們姑娘請他喝茶。」
此言一出,人群立刻就沸騰起來。
花魁柳玄綾親自請人喝茶啊!這是開天闢地頭一回。平時這位花魁為人高傲,根本不和任何人私下接觸。
眼看氣氛已經差不多了,老鴇擺了擺手,示意可以開始了。
屋子里燈光忽然一暗,緊接著一根白色的織錦從天而降,女人身著一身清冷的長裙,緩緩下降。
就在大家都擔憂人會不會掉下來的時候,玄綾忽然急速下降,就連老鴇也嚇得站了起來。
不過還好只是舞蹈的動作而已,玄綾抓住了織錦,緩緩下降。
女人在昏暗的燈光下翩翩起舞,明明是一個青樓花魁的身份,可是卻通身都是冰清玉潔,一塵不染的氣質。
肖陌看著台上的女孩,目光緊緊地跟著隨著她的身影。
時間,地點,又或者是周圍人驚嘆的聲音,他都已經不在乎,也听不見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女孩的眼神一直在跟隨著自己。轉念一想,又在笑自己自不量力。
今天在場的人不計其數,就算要看,她的目光也應該在那些皇子身上,自己和她只不過是有過一面之緣的窮書生罷了。
這一舞不知道跳了多久,直到一舞結束,玄綾離場,太子的呼喊聲才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怎麼樣?這一舞當真是絕色傾城啊!」
太子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對于這個花魁,有了一瞬間的心動。
肖陌看了看已經沒人的舞台,眼中全是女孩的身影。
「是,當真是絕色傾城」
沈君盛一看他這麼說,立刻就來了興趣。
「肖先生若是喜歡,我自然可以為你安排。」
明白男人說的安排是什麼,肖陌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而是看著身邊的男人,認真的詢問。
「殿下喜歡的東西,我怎敢讓您割愛呢。」
看起來是一句普通的話,可是男人卻是在試探。
果然,沈君盛擺了擺手。
「對于女人和才子,我一向是更加偏愛于後者。」
短短一句話,肖陌已經明白了。他低下頭,眼神復雜。
過了一會,男人抬起頭,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此女在我看來也沒有什麼不同,太子殿下喜歡的東西,肖某不敢沾染。」
說完,轉身離開了。
回到房間里,玄綾卸去了復雜的妝發,通知老鴇將以為叫做肖陌的書生請進來。
本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交流一下感情。可是老鴇過一會卻讓人來回話,說肖陌已經離開了。
玄綾一愣,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門外的人還在問,是不是要換成別人。
玄綾打落了桌子上的茶具,胸口劇烈的起伏。
「換什麼換,滾出去!」
明明已經來了,為什麼就要離開了。
看出自家宿主生氣,零妖靈安慰。「宿主,你別生氣,也許就是有事情離開了。」
雖然誰都知道不可能他這樣做,大概就是無聲的拒絕了。
肖陌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原本晴空萬里,只是一會的時間就已經下起了朦朦朧朧的小雨。
街上的人慌忙地奔逃回家,只有他一個待在原地,甚至都不願意在走一步。
淅淅瀝瀝的小雨變成了大雨,男人.站在雨里,直到一夜過去,雨停了,太陽漸漸升起。
男人似乎也是想明白了什麼,忽然笑了笑,離開了。
玄綾昨晚的舞跳得很好,今天一早老鴇就敲響了房門。
見玄綾一個人坐在床邊,一副不開心的樣子,老鴇趕緊上去詢問。
「哎呦喂,我的小姑女乃女乃,您這是怎麼了?」
今天可是有貴人點名要她的,那位貴人根本沒人惹得起。
玄綾昨夜剛剛被放了鴿子,心情也就不太好,只能壓著脾氣。
「你又來干什麼?」
老鴇被她這麼折了臉面,卻沒有一點不開心的樣子,反而比平時笑的更加開心了。
「我的姑女乃女乃,您這是走了大運了!」
「什麼大運?」
玄綾微微皺眉,感覺事情不妙。
老鴇笑的合不攏嘴,「您還不知道嗎,咱們太子殿下,要納您進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