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兩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從緩慢講述漸漸變成哀嘆，又轉為自言自語。
楊稷和莊妍互相對視一眼，原來計劃讓他們經歷過一次後，再重組幾個分隊展開清繳工作的計劃，看來是泡湯了。
‘或許，是這些外來的天師從未和千年的靈魂交過手，過于自信。’
莊妍默默想到這一層，因為原來在研發部那邊驅邪的時候，從新興臨時征召的天師，也懂得采用幾人聯合防御的方式，至少也能抵御靈魂三十分鐘的不間斷攻擊。這回這些外來的天師，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什麼一對一，六對三？應該結成兩組三人的防御陣型，或者一組五人防御陣型抵御，再留出一人機動才對
「當時你們有沒有布陣？」莊妍輕聲問道。
「布了我們六個人分作三組，布的天羅地網陣，各組分別追擊從牆體現身的靈魂。不過它們不但實力強勁，也很懂兵法。剛開始它們向我們示弱，在車庫里四下逃躥等我們隊形分散以後，忽然轉守為攻，我們慌亂應對，沒幾回合便先後受傷。」
天師喘著粗氣說完，累得有些喘不上氣，忙用力吸了幾口氧。
一根透明的氧氣管道插在他的鼻子那里，床頭的氧氣泵持續工作著。
另一天師則是戴著氧氣面罩，說不出話來。渾身幾乎不能動彈，只有眼楮，不時的還能眨幾下，證明他還活著。
兩人後續的詢問，那天師也說不上什麼。大致就是三組人分別追擊靈魂幾十秒後，自己便被突然轉身的靈魂猛然一擊。也算他反應神速，收手交叉擋在胸前，應扛下了靈魂的一次突然襲擊。
不過，因為是追逐中的忽然抵御，下盤準備不足，直接被靈魂沖擊的力道，震得飛向了後邊。落地後听得一聲巨響，便失去了知覺。
至于躺在身旁的另一個天師如何受的傷，他也不得而知。
「開始計劃得太輕松了，這是我的責任。」
兩人離開住院樓的時候，楊稷的情緒依舊不高。
「不要緊的，至少沒出人命，還能接受。經歷過這次，他們應該會有新的認識。沒想到，這幾個天師，看著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這麼心高氣傲。也不想想對手什麼樣，布得哪門子天羅地網陣法」莊妍安慰楊稷，她以為，主要問題出在幾個天師身上。
楊稷也有些無奈，「我也覺得他們有些自負，但沒想到這麼嚴重。開始之前，我們三番五次講解防御陣法和留出機動天師的作戰方案，他們當我小題大做。這回見識到了，又說無能為力我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哪里撿來的自信。」
管理處對天師，其實也沒什麼好感。像楊烽和莊妍這樣的天師，他們遇到的很少，甚至可以說沒有。
外邊請來的天師，都有各自的算盤，也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能力一般，卻又目中無人。
平時他們接觸到的，大多都是民間委托。而民間的靈異事件，大多也只是幾十年的靈魂，超過百年道行的，他們遇到的都很少。這次突然和千年靈魂遭遇，生動地給他們都上了一課，也狠狠的打紅了他們的老臉。
那天師說不能勝任，估計就是打臉打得太狠了。
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他還有自知之明。
現在，只能等三天後，等被種下子因的胡烙醒來，再了解更詳細的情況。
楊稷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說服臥底倉庫的幾個天師，一定要沉住氣。千萬不要以為這靈魂就和平時遇到的一樣。
他正想再打個電話強調時，被莊妍攔住了。
「別，這事前面說過就行，若是持續警告，反會會激起他們心里的傲氣。算了，略盡人事，等你的聲波武器弄好，咱們重新制定計劃吧！」
說著話，三人來到停車場，準備各回各家。
「或者，一起吃午飯吧，順便問問你的道觀，現在怎麼樣了。」
楊稷要請莊妍吃飯，莊妍欣然應允，這時候回去再做飯，不知道幾點才能吃。
楊稷又給凌風去了電話，讓他一起過來吃午飯。
約好了凌風，楊稷選了地點，發到了四人微信群里。
「我們先去吧，凌風晚點到。地點在微信上，點開導航就能去了，咱們不用在路上一個等一個。」楊稷告訴莊妍，領著陳慕去開自己的車。
莊妍點開微信，根據導航一路來到了楊稷訂下的地點。
陳慕在路上，已經通過電話把菜和包間訂好了，所以，四人上了樓，桌上已擺了兩道涼菜。
莊妍原以為要繼續商量對策，沒想到，楊稷把話題引到了心誠觀那邊。
「你的自助經營模式情況如何？」
「今天才正式開張第一天，效果還有待觀察。功德箱里到沒幾個錢，就是祈禱別把我的箱子弄壞。現在離城遠，做個箱子很麻煩。」
莊妍和兩人閑聊起道觀的狀態。讓她覺得奇怪的是，自己在道觀的時候，香客不多。而外出辦事或有事出去時，感覺路過並想進入道觀的人還多一些。
不過都不關鍵，莊妍也不是指著那點功德吃飯的樣子。
「要不，你做兩個收款的二維碼過去，讓有心捐點功德的人，方便一些。」陳慕給了莊妍一個建議。
「听起來，這主意不錯。」莊妍若有所思，采納了陳慕的建議。
沒過一會兒，凌風帶著宇文慧也來到了餐館，幾人坐下，開始吃飯聊天。
這回話題轉向了這次管理處組織的清繳行動中。
首先，莊妍覺得繼續招募外地的天師，除了人數上看起來有點優勢以外，並沒有多少實際的效果。這幾天，雖然管理處那邊又陸續來了幾個高級天師，但依舊是一些喜歡用鼻孔看人的天師。
但是，昨天的行動讓楊稷不那麼看好那些天師。他現在，最信任的，只有莊妍和胡烙。
楊稷又問了監控所配的報警聲音，問凌風能不能把聲音共享出來，做成驅邪的武器。然後，組織人馬，對各個地點分別包圍，把靈魂驅趕到設置好的圈套中，再安排天師集中剿滅。或者，用囚籠困住靈魂的技術，先控制住局勢，再做打算。
原來，那聲音是研發部的東西，當初設計成功，為了避免傷害到無辜的靈魂，只想過用作防守。當時為了防止泄密擴散，他們都把它集成到了設備的芯片里邊，難怪莊妍在軟件里面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文件。
凌風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得換個方式。如果天師的手機里有這東西，難免會被他們高價出售給客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凌風表示，這東西不能隨意擴散，他回去後，會盡快安排設計生產微型的發聲器，可以讓參與行動的天師，人手一個。
「那我拿錄音機錄下來，可以用嗎？」莊妍想到一個問題。
凌風笑笑，「這個我們試過，用最好的錄音棚錄制的，听上去區別不大，但完全沒有驅逐靈魂的功效。有時候，還會引起靈魂的好奇 。」
幾人點頭，由衷贊嘆研發部這小氣的樣子，倒是保住了版權。
理論上，隨身攜帶的這東西越小越方便，但是太小又容易丟失。莊妍這麼一提，凌風有了想法。他和服務員要來紙和筆，當場勾畫了一個設計草圖。
這是一個類似08年奧運會獎牌款式的一個吊墜，中間，他會找雕刻玉石的廠家，尋找一些邊角毛料，來做中間的部分。後邊固定玉石的地方，做成一個安裝電池，並集成發聲設備和聲音。開關就是摁下中間的玉。
莊妍很喜歡這款式，興奮的說道︰「這東西，我忍不住現在就想要一塊。」
「很好的創意，建議把邊上那圈，用幾種顏色來區分天師等級。」陳慕也覺得不錯，又提了點建議。
「別高興太早，這只是初步想法。能不能做這麼小，還得看設計師和我們協作廠的加工能力，並且，這麼小的體積，電池容量有限，只能做成一次性的。我這就把圖樣發回去，讓相關人員著手處理。最快一個星期可以到貨。」
凌風拍下照片，傳給了自己的手下，並做了簡要說明。
設計部門雖然就在新興，但加工廠卻在外地。按凌風的想法，設計一到兩天，那邊備料制作怎麼也得三天。然後空運過來，一個星期時間也是緊巴巴的。
「時間晚點問題不大，這次天師折損嚴重，還不知道胡烙他們恢復以後，那三個還能不能加入後續的戰斗。醫院里的兩個，出院後估計就回去了」
楊稷很無奈，他覺得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天師，除了有骨子牛脾氣，能力還很一般。並且，很難駕馭。
他們都檔案里雖說都是四級天師，但感覺這等級來的有些名不符實。
他覺得有必要著手建立五級天師檔案，就是捕獲過千年靈魂的，或者可以和千年靈魂抗衡的，可以破格升級為五級天師。或者，再有什麼辦法可以考核一下。
就這個問題，楊稷提出來讓大家幫忙想想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