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煙崩潰地抱著女乃女乃痛哭「女乃女乃,嬸嬸,母親你們快別說了,我一定會找到爺爺他們的」
皇帝已經覺得,死亡已經向自己在招手了。
從來沒有這麼一刻,期待一個人的來臨。
「妹妹」
「我的寶貝女兒」
「我的好孫女」
落羽煙听見熟悉的呼喚,急急忙忙的轉過頭去,爺爺,叔叔,爹爹,哥哥,全都來齊了。
他們幾個人渾身是血的走了過來,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老爺子的神色亦如當年一般和藹可親「寶貝孫女,快過來。」
「夫君」
「老頭子」
落羽煙攙扶著女乃女乃一起跑了過去,看著他們全身是血,也不知道是哪里受傷了,急急忙忙的掏出丹藥。
一人喂了一顆,著急忙慌的問「怎麼樣?怎麼樣?哥哥,你們還好嗎?」
老爺子開始咳嗽,一咳嗽就是一攤血,觸目人心。
落羽煙帶著哭腔把老爺子抱在懷里面「爺爺,你怎麼樣啊?」
老爺子第一次眼楮里面閃爍淚花,渾身是血的手掌潺潺巍巍的撫上落羽煙嬌女敕的小臉「乖寶,爺爺恐怕以後都不能再陪你了,今天的事情,做的不對。」
「哪怕是別人對我們再不好,你也不應該如此濫殺無辜,這樣是不對的。」
這是老爺子第一次責怪落羽煙。
落羽煙不斷的伸手去擦拭老爺子嘴邊源源不斷涌出的鮮血「是我錯了,是我錯了,爺爺你得養好身體才能繼續責怪我。」
「我馬上就要及笄了,我馬上就要成為一個大姑娘了,爺爺,再等等我,我會好好做一個听話的乖孩子,我再也不會忤逆你們了,爺爺,只要你活下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老爺子的瞳孔開始渙散,看著清晨剛剛升起的一抹陽光「那天的桂花酒,真好喝。」
老爺子的雙手無力的垂下,落羽煙抱著老爺子的身體痛不欲生。
一片悲鳴。
這一幕,觸動了很多人的心弦,不少人默默的流下淚水。
曾經不可一世的老將軍,終究還是離開了這個美好的世界,不過最好的就是,死在了他寶貝孫女的懷里吧!這也不算是遺憾了。
「女兒,你快過來」落葉靠在夫人懷里輕聲喚道。
看起來受的傷並不是很嚴重。
落羽煙動作輕輕地放下老爺子的遺體,痛苦的撲在了父親的懷里「爹爹,爺爺走了。」
落葉揉了揉落羽煙的後腦勺「爹爹知道,你為了找到我們,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做了多少動作,不枉費爹爹疼你這麼久。」
費力的拿出一枚空間戒指,落葉從里面掏出來一個十分華麗漂亮的鳳冠,還有一件略顯粗糙的紅色衣服。
幾位哥哥笑了,這可是他們刺破了多少根手指頭,浪費了多少布料,好不容易才給妹妹做出來的禮物,終于派上用途了。
「這是我和你的兩位叔叔親手打出來的鳳冠,還有這件衣服,是你哥哥們熬了幾個通宵才給你做出來的。」
「太陽升起,今天你就及笄了,你可以換上這身衣服,給我們瞧瞧嘛。」落葉期待的眼神,讓人不忍拒絕。
落羽煙抱著懷里面的東西,一步三回頭的往後望去。
家人們臉上帶著笑容,鼓勵的說「我們等著你。」
落羽煙飛快的跑回了家,力求已最完美的姿態出現在家人們的面前。
可是不知道的是,這一別,就是永遠。
「夫人,勞駕扶我一下」落葉對著夫人說。
夫妻兩個並肩站了起來,落葉對著人群跪了下來「各位,今天的事情是我的小女做的不太妥當,我在這里,代替我的小女對你們道個歉,還請你們不要計較。」
「至于這些死去的人命,我們在陰曹地府會給他們賠罪的,我的寶貝女兒,希望你們大人有大量,放過她吧」
「她今天做的這些惡事,我希望,全部報復在我們家人的身上,求求你了,看在她還是一個孩子的份上,放她一馬,我落葉一把老骨頭在這里給你們磕頭謝罪!」
一聲接一聲,落葉的頭磕的頭破血流。
有樣學樣,落家其他的人也跟著開始磕頭。
老百姓們相繼紅了眼眶,曾經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只是吊著一口氣跪倒在了他們的面前,只求放過落羽煙。
分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麼想法,對著落羽煙有著仇恨,有著可悲,也有著可憐。
但他們都做不到,替著這幾十個破碎的家庭代替他們原諒落羽煙。
「小瘋子,一會兒煙兒回來以後,你就把這幾封信給她看,她會明白我們的一片苦心的。最後,叔叔想請求你,照顧一下我的女兒,她年齡還小,脾氣不好,還任性妄為的。」落葉說著說著,哽咽起來「以後,要是再闖禍,可是沒有爹爹護著你了」
雲落楓接過帶著血液的書信,十分珍惜的找一個小盒子放好。
老夫人坐在老爺子的旁邊,緩緩躺下來,一只手牽著老爺子早已冰涼的尸體,旁邊躺著老爺子的大兒子落葉還有落葉的夫人。
落家每個人都手牽手的躺在地上,一字排開,老夫人和幾位嬸嬸的手里面都緊緊的握著一把匕首,她們要一起共生死,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落葉升起來的太陽,扭頭看著自家夫人十幾年都未曾改變的容顏「夫人,嫁給我,你可曾後悔過?」
落母看著落葉,傻傻的笑了「我從未後悔過,下輩子,我還要跟你在一起。」
落二叔握著自家夫人肥嘟嘟的小手,打趣道「夫人,你好像又胖了。」
二嬸破涕為笑「黃泉路上記得等等我,不然下輩子沒有哪一個女的忍受得了你那個臭腳。」
落三叔並沒有說話,和自己的夫人,兩個人雙手十指相扣。一切盡在不言中。
雲落楓抽泣著想要把他們拉進來「你們快起來呀,一會丫頭回來會哭死的。」
「我們幾個剛才經過那一場廝殺,早就該死了,現在不過只是吊著一口氣,告訴丫頭,讓她不要在濫殺無辜了,不要再為了我們,去牽連其他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