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的突然出現,讓方飛浪見識了老祖的「巫術源流」真面目。
沒猜錯的話,老頭子肯定是通過這些紙人,詛咒了山上的每一個人,但凡有人敢離開,就會被當場咒死!
因事先沒有任何準備,方飛浪能想到的,最快的解決紙人的辦法,就是拿起腰間的九眼天珠,作為驅趕紙人的法器,輔以《大荒蕪經》里記錄的咒術之法,一起對付紙人。
心中默念咒語,舉起手中九眼天珠的一刻,那些怪笑著的紙人,突然就笑不出來了,一個個詭哭狼嚎,听著比剛才還恐怖!
「 啪! 啪——」
一聲聲尖利的,類似木材燃燒發出的清脆聲響,很快取代了那些古怪的聲音。
漂浮在半空中的,數不清的紙人,瞬間被點燃,很快被燒成黑色灰燼,懸浮在方飛浪等人的面前。
「來了?請進!」
石室內發出一聲低吟,石門「吱呀」一聲開了。
應瑤和應景兒面面相覷,既對石室內的應家老祖本尊感到好奇,又對他心生畏懼!傳聞,老祖可是已經活了上百年的人!什麼人能活上百年?那還是人嗎?
在方飛浪抬腿往里邊走時,應景兒循著幽暗的燭火,悄悄偷窺著里邊的場景。她不敢進去,甚至覺得自己不該在門口過久的停留!光是站在這里,就已經足夠危險了!誰敢進去啊?
「怎麼?怕我?」
長明燈下,一道散發著腐爛氣息的身影,蜷縮在角落里,不斷翻閱著手里的竹簡,似乎在尋找什麼。
竹簡發出的「嘩啦」「嘩啦」聲,讓應景兒心底的恐懼加倍放大!就在這時,剛剛被嚇哭的應瑤,竟然搶在自己前邊,跟隨方飛浪走了進去。她不僅走了進去,還一頭磕在發霉的石板地面上,主動和老祖打招呼,「應瑤拜見老祖!」
應景兒咬著嘴唇,硬著頭皮跟了進去,和她一起,向角落里那個古怪的人影問好。「景兒拜見老祖!」
漂浮在半空中的,數不清的紙人,見到她們之後,像虱子見到血一般,立刻怪笑著俯沖過來。眼看著,那一張張血盆大口,就要咬住二人之際,老祖忽然擺了擺手。下一秒,紙人像接到指令一般,再次回到原來的位置。
紙人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彼此之間的摩擦,發出「沙沙」的動靜,每一聲听起來都十分人!
應瑤和應景兒二人趴在地上磕頭,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倒是方飛浪顯得十分淡然自若,像沒事人似的開口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人影停止翻動竹簡,反問方飛浪,「你不記得我了?我可是你造出來的活紙人!」
兩人的對話,讓應瑤姐妹倆,很是模不著頭腦,只是越听越覺得恐怖!
「不記得了。你可以提醒我一下!」
方飛浪漫不經心地看過去,舉手投足之間,就有數不清的靈氣,從他的指縫灌入他的體內。
「這些都是你留下的竹簡,我全翻遍了,也沒找到你的過去!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實在太可怕了!我不知道你是誰,更不知道你的名字,只知道你是大荒西山的主人……」
老祖越說情緒越激動,隨著他的情緒變化,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紙人,也開始不斷變多、變大。方飛浪感覺自己的眼皮有點沉,人也開始犯困。難道,這就是應劭口中的「迷魂陣」?
「我他媽的根本不知道你是誰!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行走在狂暴邊緣的老祖,漸漸變得狂暴!與此同時,盤旋在半空中的紙人,竟漸漸聚成一條紙龍,張著血盆大口,不顧一切地朝著方飛浪撲來。
……
同一時刻。
目送方飛浪帶著應家姐妹,進入地牢的應劭,第一時間帶著手下人,從大荒西山撤離。
臨走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地牢入口方向,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蠢貨!方飛浪,陪著老東西,一起去死吧!」
帶著引爆山中炸藥的引爆器,應劭登上渡輪,在渡輪起航之際,又一次看向,應家老宅的方向。
六十年前,他和其他藥童一起,偷服下丹爐里的半靈藥,換來長生不死之身,卻始終無法逃離老賊「靈咒術」魔掌!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尋找,能突破「巫祝源流」的辦法,始終不得而知。
沒辦法,他只能听從老賊的吩咐,把注意力放在,尋找大荒西山之主一事上。
事實上,他並不確定,方飛浪到底是自己要找的人。
但這並不重要,只要能向老賊交差,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但是,在得知方飛浪手里有靈藥配方時,他的想法又變了!從那時起,他的想法時刻都在變化著,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直到此刻,他終于確定了自己的本心。
理想固然可貴,但自由更加無價!
為了擺月兌老賊的控制,他願意先把理想放在一邊!
這才有了今日的「借刀殺人」之計!
「方飛浪啊方飛浪,你就要和這大荒西山融為一體了!」
手中握著引爆器的應劭,笑吟吟地看著應家老宅的方向,正要按下引爆器,忽然听見身後傳來一聲冷笑。回頭一看,竟然是應天!
「你怎麼會在這里?」
應劭一臉警覺地盯著應天,對他的出現十分震驚!自己已經派人封死了地牢的出口,應天不可能從那里逃出來!
更讓他震驚不已的是,應天手里竟然也握著引爆器!
「應劭,你機關算盡,就沒算到,我能從地牢里邊出來嗎?」應天滿眼決絕地看著,眼前這個弒父仇人,他怕過,慫過,甚至想過一走了之,最終還是放不下殺父之仇,這才做出,讓自己都覺得十分震驚的決定!
「廢物,就憑你,也敢威脅老子?」
應劭眼中泛起一抹輕蔑神色,以自己對應天的了解,這小子根本沒膽子,按下引爆器!他手里那東西,多半是嚇唬人!
「你殺了我爸,殺了我爺爺,我要你替他們陪葬!」
應天面目猙獰地按下引爆器,他不想再浪費唇舌,浪費時間!此刻,他恨不得能立刻看到,應劭被炸飛的一幕!
「嗖——」
一根銀針從應劭手中飛出,正中應天的手腕,只听得「啊」的一聲慘叫,應天失手扔掉手中的引爆器。
說時遲,那時快,一群守衛從後邊蜂擁上來,將他死死壓在身下,「別動!」
「應劭!你不得好死!我做傀都不會放過你!我要和你同歸于盡!」
應天臉色漲紅,脖子上青筋暴跳,嘴里語無倫次地朝著應劭放狠話。他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想再翻身已無可能!悔恨涌上心頭,他像瘋子似的「嗷嗷」亂叫起來,滿嘴都是詛咒的惡毒話語。
很快,他的嘴巴就被人塞上,人也被控制得牢牢的。
「呵!」
應劭一聲冷笑,眼中的不屑更濃了。他晃了晃手里的引爆器,俯身湊到應天跟前,「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老賊吩咐你爺爺,在山上埋下的,上百噸炸藥的引爆器!」
「只要我輕輕按下,不止是應家,山上所有人,都要被炸得一干二淨,連灰都不剩!從此以後,這世上,將再無大荒西山!」
听著應劭的瘋狂言論,應天嚇得瑟瑟發抖!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居住的地方,已經被人埋下上百噸的炸藥!爺爺是瘋了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垃圾!你還想炸死我?好!我滿足你這個願望,今天,就由你來按下這個引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