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方飛浪挑眉看向賈代善,覺得他說這話有點前後矛盾。
剛才還感恩戴德地想要見他的「恩人」,末了來了一句想殺人,這多嚇人啊!
「沒有為什麼。」
賈代善起初沒想說,後來覺得這些話,憋在心里已經幾十年了,今日有機會說出來,也算是一個解月兌。
沉吟片刻,他繼續道,「這是恩人的願望!他希望有人能殺掉他,終結他的人生旅程。」
好吧!
方飛浪淡淡一笑,忽然什麼都不想問了。
一個致力于求死的人,肯定過得不幸福啊!
倆人又聊了半天,賈代善覺得自己和方飛浪格外投緣,他已經很久沒遇到,能交心的人了,不覺間話也多了起來。
從古今奇談,到大健康領域的前景展望。從私事談到公事,越談越投機,說到興起處,恨不得拍案叫絕,大贊一聲「妙」!
後來,也不知怎的,話題就被賈代善引到長生不老藥上,他似乎對此藥頗為痴迷,極度關注,所以迫不及待地和方飛浪分享他掌握到的相關消息。
「听說,天醫門掌握了軒轅黃帝留下來的長生不老藥方,目前已經研發完畢,下個月正式開啟試藥大會。京都不少名門望族,都接到了天醫門的請帖,我也接到了。」
賈代善邊說邊從床頭櫃里,模出一張紅色請柬,遞給方飛浪,「方神醫,我想邀請您同行,不知您意下如何?」
方飛浪接過請柬,饒有興趣地看了幾眼。到底是天醫門的大手筆,每處細節里都透著財大氣粗。請柬里面的燙金字,都是用金箔制成,以現在的金價,單這一封請柬就得萬八千塊。
「長生不老藥啊!我還真想去開開眼呢!」方飛浪淡淡一笑,把請柬物歸原主,「我回去和學院請幾天假,能去盡量去!」
「好!我等您!」
倆人談笑風生之際,賈正霖推門而入,手里端著方飛浪吩咐他熬制的湯藥,見父親眉飛色舞的說笑著,頓時呆愣在原地。
對于兒子的突然闖入,賈代善頗為不悅,「你來干什麼?」
一句話把賈正霖都問懵了!
「爹!我是你兒子啊!我給你熬藥送來服侍你,你問我來干什麼?」
當然,這些話賈正霖都是在心里說的,明面上一個字也沒敢露出來。
見他手里端著的藥碗,方飛浪起身從座位上起來,向賈家父子提出告辭。
賈代善挽留半天,也沒能留住執意離開的方飛浪,只得親自起身送到電梯門口,眼中百般留戀不舍,一切盡在不言中。
電梯門開的一刻,方飛浪拉著寧若冰的手,雙雙走進電梯。
與此同時,一位穿黑色棒球服的中分少年,雙手抄兜,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大步流星地走出電梯,邊走邊向賈代善揮手打招呼,「爺爺,你怎麼知道我要來?還特意在這兒等我?」
電梯門緩緩合上,爺孫倆後邊說了什麼,方飛浪沒太听清。他看了一眼寧若冰,問她對祁靚靚中毒一事的看法。
寧若冰想了想,說道,「祁家對這事有爭議,咱們這些外人,沒資格替他們做主。不過,看朱珠的意思,培訓院鐵定會追究下毒者的刑事責任。總之,有她替你主持正義,恢復名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你說,我該不該放過那個,給祁靚靚下毒,陷害我的小子?」
方飛浪眯著眼楮,眸子里閃過一抹狠辣神色。
他從來沒把夏流當成自己的敵人,但是,對方這次的行動,已經嚴重觸踫到他的底線,他必須給他一次有力的教訓!
「縱虎歸山,必有後患!」
寧若冰簡簡單單幾個字,越發堅定了方飛浪的初衷。
倆人剛從醫院出來,宋琉璃就追了上來,「方神醫,您救了我老公,治好我女兒的啞疾,又幫我公公拜托病痛,我心里特別感激你!」
「像我們這種人,除了錢,別的也拿不出來什麼。我知道您不差錢,但是這是我們賈家的一點心意!」
說話間,宋琉璃從兜里模出一張五千萬的支票,硬塞到方飛浪的手中,「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日後有需要我賈家的,但請吩咐!莫敢推辭!」
一番話,听得寧若冰瞠目結舌。
她雖然不是本地人,可也知道,宋琉璃在京圈有著「宋女王」的外號。能得到她的承諾,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方飛浪把支票塞進老婆手里,笑道,「畢竟是賺錢養家的人,不收點診金,老婆都要餓死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宋琉璃轉頭看向寧若冰,一臉誠摯道,「之前你我不熟,多有怠慢。今後,你若是不嫌棄,咱們就以姐妹相稱。你在京都遇到什麼麻煩,提我的名號,或者來找我肯定好使!」
「我听下邊的人說,你的新藥需要我們公司的專利膠囊,我已經派人過去,在公司等你簽字了,只要你需要,全部免費轉讓給你!」
听著宋琉璃干脆利索的話語,寧若冰心里十分羨慕。她在公司時,一直努力偽裝成女強人、女總裁的冷面模樣。實際上就是外強中干的小女人,硬裝出來的冷酷總裁範兒。
但宋琉璃不同,她骨子里的高貴和強大,是普通人家兒女,所不及的。能有這樣一位「姐姐」作為商業領路人,寧若冰光是想想,就覺得心情激動!
「謝謝姐姐!改天我做東,咱們好好聚聚!」
寧若冰恬靜的臉上,在一瞬間發出了一連串微妙的變化,這份連續變化被宋琉璃捕捉道,立刻熱絡回應道,「好!咱們姐妹平時一定多聯系啊!」
宋琉璃十分看好方飛浪的醫術和為人,能結交到這樣的貴人,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九州的有錢人多了去了,炙手可熱的神醫,可就這麼一位啊!
難得有機緣相交,斷然不能錯過良機!
從醫院出來,寧若冰一臉燦爛笑容,心情就像剝開迷霧,看到艷陽天似的,中途還哼起了小曲。
長吁一口氣,她挽住方飛浪的手臂,莞爾道,「你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走!我請你吃好吃的!」
「吃?算了吧!我想吃的,你請不起。」方飛浪賤賤地笑道,「我就不送你回酒店了,安全第一。」
寧若冰听了前半句,沒听後半句,斷章取義地耍起橫來,「什麼叫我請不起?你說!想吃什麼!我就不信,我請不起你!看見沒,這是你剛給我的五千萬!什麼山珍海味吃不起?」
「想吃……」方飛浪湊到寧若冰耳邊,嬉笑道,「你!」
「好呀!我現在就請你吃!」
寧若冰說完,立刻揮起兩只粉女敕的小拳頭,笑著砸向方飛浪,「臭流氓!看我不打死你!」
倆人笑鬧了半天,又依依不舍的分別。
方飛浪打車回到學院,沒急著回去,而是在學校對面,撥通墩子的號碼,叫他出來,商量一下教訓夏流的事。
听說方飛浪要親自對付一個不成器的二代,墩子哈哈大笑道,「殿主,這麼點事,不必你出手,我直接把他綁了扔河里不就完事了嗎?」
「這不是我的初衷。」方飛浪神色凝重道,「我認為,他只是一枚棋子!包括他老子夏健,也只是一枚棋子。真正與我為敵的,是蘇家人!我要敲山震虎,給蘇家一個下馬威!」
「是!一切全憑殿主吩咐!」墩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您怎麼吩咐,我怎麼辦事!」
方飛浪其實也沒想好,如何教育夏流,所以才找墩子過來商議。還沒等開口商量,頭腦中突然靈光一現,辦法就這麼來了。
「查一下,祁靚靚中的什麼毒,讓夏流也嘗嘗中那種毒的滋味。要做得干淨,不留痕跡。明白嗎?」
方飛浪淡淡的說著,眼神中透露出森森的寒意。
只有讓夏流飽嘗中毒之苦,他才能知道,生而為人的不容易!
「是!殿主!」
墩子轉身離去,剩下方飛浪獨自一人,默默抬起頭,看向陰雨籠罩的天空。忽然覺得,黑暗離自己越發近了,似乎隨時就能把自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