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賽第二天，方飛浪接診的三位患者，和前一天差不多，基本都是積勞成疾的慢性病，只有按摩推拿能緩解。
奇怪的是，方飛浪竭盡全力，幫他們把病癥根除，得到的分數卻異乎尋常的低。
連續兩天總分算下來，他只有29分，排名倒數第二。連丁申醫都比他多8分。
孟小蝶和葉小柔二人，成績雖然不算理想，但也是第五六名的樣子，和排名前三的葉南星、葛宏圖、唐珂等人，總分相差並不算太多。
眾人紛紛出言安慰方飛浪，唯獨陸夢萌沒吭聲。她心里一直在糾結，不知道該不該捅破這層窗戶紙。
但凡方飛浪聰明一點，都能猜到這背後有人暗箱操作。
不然的話，以他的醫術，絕對不可能拿到這麼爛的成績。
可這事和她陸夢萌又沒啥關系，她憑啥要管閑事？
眾人因為方飛浪的成績墊底而情緒不高，連丁申醫的話也比平時少了不少。
一行五人才從體育館出來，就被門口守候多時的霍婧婷擋住去路，「方先生，我有話和你說，咱們單聊一下？」
「方大哥，我們先走了，明天見！」
葉小柔和孟小蝶等人知趣地離開，陸夢萌掃了一眼霍婧婷，轉身就走。
只有丁申醫，抱著膀子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怎麼還不走？」
霍婧婷秀眉微皺，看向他的眼神，十分不耐煩。
「我有話要問你！」丁申醫指著霍婧婷的鼻子，高聲質問道，「復賽的患者都是你們安達醫院安排的，是不是你在背後搞手段，害得主任成績墊底？」
霍婧婷被氣笑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丁申醫，盯了他足足一分鐘，又把視線落在方飛浪身上，「方先生，我找你，就想談這件事！請上車！」
比賽沒開始之前，霍婧婷曾經主動找過方飛浪，要以私人身份，和他合作，賺葉家一大票。
在那之後，霍婧婷一直沒出現。
今兒在門口等他，估計是談正事。
方飛浪拍了拍丁申醫的肩膀，「你先回方寧堂等我。」
「好吧！」
丁申醫像泄了氣的皮球，底氣全無，悻悻離去。
方飛浪跟著霍婧婷上了她的灰色賓利，由她開車，載著他來到江邊一處樹蔭下。
霍婧婷這才開口道，「我查過了，有人買通你的患者，故意給你低分。今天那三個患者分別收了他們1萬、3萬和5千。我找你，就想問問你的意見，這事該怎麼辦？向組委會上報？還是？」
「我猜到了。」方飛浪拈著手里的天珠，若無其事地看向江邊垂柳，「是誰干的？」
「天醫門吳旭。」霍婧婷把手機舉到方飛浪跟前，屏幕上是馬尾辮的照片，「你認識他嗎？」
方飛浪掃了一眼手機，「見過。」
「我賣了幾件古董，湊了一個億。決賽那天，這一個億全都押注在你身上。贏了，我們分賬。輸了，我要被逐出霍家的。」霍婧婷假裝若無其事道，「這中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全听你的！你說吧，怎麼辦？」
「你只要保證明天的病患，不被他買通就行。」方飛浪打著哈欠說道，「我累了，送我回家！」
「能把霍四小姐當使喚丫頭用的，你方飛浪是第一個。」霍婧婷語氣調侃道，「你可坐穩了！」
話音未落，一腳油門踩下去。賓利以100邁的速度，飛速駛向跨江大橋。
方飛浪倚著車背，歪著腦袋看向窗外。
霍婧婷開著車，匆匆掃了一眼，方飛浪身上的破洞牛仔褲，和破舊白t恤。
「州府電視台要做一檔，關于杏林國手大賽的主題紀錄片，這幾天來的記者，沒少拍素材回去……寧若冰連新衣服都不舍得給你買嗎？」
「怎麼？你想給我買？」方飛浪似笑非笑地看向霍婧婷，對方莞爾道，「那要看你給不給機會了！」
說話間，把手放在方飛浪的牛仔褲破洞處，用指尖輕輕撓了兩下。
「小心！」
方飛浪猛地撲向她，一把握住方向盤，向右打了兩圈，又反過來打了一圈。
車子像畫龍似的，在天橋上左躲右閃，差點就和迎面駛來的大貨車撞在一處。
霍婧婷嚇得眼楮都直了，一張俏臉慘白如紙，嘴唇哆嗦不停，「什麼情況？」
「開車不能分心！」
方飛浪把方向盤還給霍婧婷，視線落在她的縴縴素手上。
此刻，她的手，正按在他的破洞褲上。
「我不是故意的！」
霍婧婷有順勢往上模的意思，被方飛浪及時阻攔，「好好開車！」
撇了撇嘴，霍婧婷雙手握住方向盤，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怕什麼？」
「怕雷劈，怕老婆罵，怕丈母娘打。」方飛浪雙手環胸，「我在前面下車。」
霍婧婷莞爾一笑，「再坐一會兒嘛！我帶你上高速！」
「拖家帶口，安全第一。」方飛浪模出手機，按下寧若冰的號碼，「老婆，我在井子街金座前等你，來接我。」
「哦……好……等我！」
寧若冰愣怔片刻，猛地起身，從辦公室里出來，三步並作兩步往電梯方向奔跑。
「寧總……馬上就要開會了！」小助理語聲急切道，「您不能走啊！」
「沒時間了，我去接老公！」
電梯合上的一瞬間，小助理看到寧若冰臉上浮現出，久違的甜美笑容。
這段時間，總裁一直郁郁寡歡，經常在工作時溜號，十足一副失戀少女模樣。
如今看到她這麼開心，小助理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心中暗暗替總裁加油。
井子街金座大廈前，方飛浪和賓利車里的霍婧婷揮手告別，「謝謝你送我，再見！」
「你這人真無趣！」霍婧婷十分性感地撩了撩頭發，趴在方向盤上，歪著腦袋，笑吟吟地看向方飛浪，「我沒你老婆好看嗎？」
方飛浪想了想，「你眼楮比她漂亮，鼻梁比她高挺，身材比她窈窕，家世背景也完勝她……」
「老……」
興沖沖趕過來的寧若冰，頓時無語了。這個臭男人，竟然當著別的女人面，如此評價她？
太過分了！
猛地一跺腳，寧若冰掉頭就跑，邊跑邊抹眼淚。
原來方飛浪叫她過來，是想讓她听听，他對她的真實評價！
怪不得他幾次三番推開她，甚至還提過兩次離婚，原來他心里根本就看不上她！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受夠了！
離婚嗎？必須離！
對此毫不知情的方飛浪，繼續他和霍婧婷的對話，「……可她是我老婆，我愛她，不是因為她的長相、家世，而是因為她能走進我這里……」
手指著心口處，方飛浪甜蜜一笑。那是霍婧婷從來沒在他身上見過的明媚笑容。
霍婧婷單手托腮，意味深長地笑道，「那也沒關系，我願意等你！」
「再見！」
方飛浪朝著霍婧婷揮揮手，轉身走進金座大廈。在一樓的飾品區晃了兩圈，挑了一個粉色瓖鑽蝴蝶發夾，付款打包，準備送給老婆當小驚喜。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見寧若冰來。
方飛浪有些著急了，想打電話問問，又怕她開車分神。
手機攥著手機，在商場里徘徊了一個多小時，這才忍不住給老婆打電話，前後打了七八次，也沒人接听。
這下子，方飛浪有些慌了，該不是來接他的路上，出了什麼意外了吧？
不然的話，怎麼不接他電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