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半個月之前,李河清就向馬老申請過,想加入中醫學會。
他的野心很大,想成為中醫學會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會員!
因為審核期比較長,他一直在耐心等待著。
今天,馬老被眾人擁簇著,站到台面上來,著實讓李河清驚訝萬分。
在他印象中,馬老已經是不問世事的隱世高人。
這次肯出面,一定是對他極為看好!
思慮紛飛之際,李河清不忘吹捧馬老兩句,「願聞其詳!無論馬老如何評斷,我李河清絕無怨言!」
馬老點點頭,連說了兩聲「好」,同時向他投去欣賞目光。
「年輕人,話不要說這麼早嘛!回頭想翻臉都不好翻!」華守義似笑非笑地看向李河清,在他看來,這次他必輸無疑!
李河清斜了一眼華守義,鼻孔里「哼」了一聲,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
像這種潑冷水的老頭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我相信以馬兄在中醫學會的身份,絕對能做到公平公正!請!」
李國忠為了保送孫子進中醫協會,私下里和馬老吃過幾次飯,自認也算有些交情。
以他對馬老的了解,這位中醫界泰斗,應該不會處事不公。
「方醫生,老夫冒然前來斷是非,你可有意見?」
馬老雖然備受眾人推崇,但為人謙虛謹慎,該走的過場一個不落。
「請。」
方飛浪對這個馬老有點印象,當初上大學時,曾听過他兩節課,知道他為人正直,是杏林界有資歷的老人。
唯一想不通的是,他為何會不請自來?出現在這里?
思緒紛飛之際,他把視線落在華神醫身上,難道是他?
「好!請把剛才的藥丸給我!」
馬老朝著方飛浪攤開手掌,接過他遞過來的中藥丸,放在鼻下仔細嗅了嗅,口中念念有詞,「虎杖、白芍、烏梅、地龍、僵蠶……這絕對是養肝通絡的方子!」
說完,又掰下一小塊藥丸,放在唇邊,嘗了嘗。
丸藥入口,舌尖輕輕碾碎藥渣之後,馬老不住地點頭,口中自語道,「火候到位!像個老手!」
嘗完之後,又忍不住吧嗒吧嗒嘴,「不對啊……這里面好像還有艾草?」
馬老的語氣中,透著一絲不確定,就在他認真琢磨之際,李河清一聲冷笑道,「艾草傷肝,世人皆知!」
一句話,不輕不重,看似點到為止,實則給方飛浪帶來不少非議。
這邊話音一落,四周就有人朝著方飛浪指指點點,面目猙獰地說著什麼。
李海晏抿著厚嘴唇,跟著添油加醋道,「艾草走下,主治女人經血毛病,方醫生真是用得一手好藥啊!」
和他二人不同的是,馬老以孔夫子不恥下問的心態,當場向方飛浪求教道,「敢問方醫生,這藥方里摻入艾草,是何解啊?」
「艾草具有溫經止血的功效,長期服用有害肝髒。我這藥只是應急之需,不足以對患者產生傷害。」
方飛浪的解釋,讓馬老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連連點頭肯定道,「不錯!不錯!劍走偏鋒!開方布陣別有智慧!」
一番感慨完畢,馬老又走到何鳳珍跟前,替她把脈,一邊把脈一邊綜合方飛浪所下之方,不由得拍案叫絕,「方小友神醫!神醫啊!莫非你有透視眼?能看到患者的病灶所在?若沒這救命藥丸,病患早就沒命了!」
方飛浪無奈一笑,「您過譽了!」
一看馬老字里行間,都在認可方飛浪的醫術,李河清驚愕地瞪大眼楮,好像頭上被人打了一悶棍似的!不由得悲憤交加!
枉他平時那麼尊敬他,他卻反過來恭維方飛浪!
「各位,老夫嘗過藥,診過脈,現在已經十分確定,不存在下毒一說!」馬老當眾宣布道,「私以為病患今日之傷害,皆是私下服用不明藥物之惡果,加之近兩日曾做過針灸,才有此損傷!一切與方小友無關!」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怎麼個意思?何鳳珍七竅流血和針灸減肥有關?這麼說李河清的醫術也不怎麼樣啊!但凡他精通醫術,也該對何鳳珍私下服藥有所察覺啊!
像是有人往人群里,扔進一記催淚彈,現場瞬間變得騷動不安。
原本站在李河清身後的支持者,用他們的實際行動,表達出他們的悔意。
之前無人支持的方飛浪,轉眼間身後站滿了人。
再看李河清身後,不是一般的冷清!
承受不住這份巨大落差的李河清,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委屈模樣!
他簡直快要後悔死了!
眼看著局勢對孫兒不利,李國忠再也忍不住了,沉著臉站出來發聲道,「所謂事實勝于雄辯!無論如何,這次針灸減肥比賽的結果,就是我孫兒李河清贏了!」
說話間,攥著李河清的胳膊,高高舉起,傲視眾人。
「等下!我有話要說!」
只剩下半條命的何鳳珍,像看仇人似的看向李河清,嘴角泛起一抹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