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的方飛浪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正準備去午睡,護士長敲門進來,「方醫生,外面有個植物人患者,家屬堅持要入院治療,還說是您讓他住院的!咱們中醫院,以前沒接手過這種患者,您看怎麼辦?」
「植物人?」
方飛浪挑眉,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碼事,忙起身出去,和護士長看個究竟。
走廊里,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手里推著輪椅,滿臉期待地等待著。
見到方飛浪,第一時間打招呼,「方醫生,我來了!」
四目相對之際,方飛浪總算想起來,這位老者就是上次,開三輪車賣菜,無意中撞到他停靠在路邊的保時捷的那個人。
記憶的閘門被打開,方飛浪猛地一拍腦子,「瞧我這記性!給他辦住院吧!」
護士長欲言又止,半天才不情不願地說了一聲,「好。」
方飛浪和老者打過招呼,替他兒子安排好病房之後,就回辦公室去取銀針包,準備著手治療。
另一邊,護士長在休息室里,和身旁的小護士頻發牢騷。
「……我在這家醫院干了二十年,還是頭一次接收這種患者。方醫生仗著自己是院長女婿,真是啥事都敢干啊!
先不說醫院的醫療設備,不具備接手植物人的標準,就是後續可能產生的醫療麻煩,也足夠讓人頭條。
這方醫生,真是越來越沒個輕重了!」
「嗯!方醫生就是飄了!」
小護士一邊迎合著護士長,一邊在私下小群里發出消息,「方醫生接了一位植物人患者,姐妹們,快來看熱鬧啊!康復科,我等你!」
很快,方飛浪接收植物人患者一事,迅速傳遍中醫院上上下下。
李翠芳听說這個消息時,正在辦公室里修剪花花草草。
聞訊,她非但沒有震驚半分,反而有些期待自己這個寶藏女婿,再制造出一個醫學奇跡來!
畢竟珠玉在前,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病房里。
老者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方飛浪全神貫注在病人身上。
這位病患,看模樣也就二十多歲,長期的植物人狀態,讓他肌肉松弛,五官凹陷,但英氣不減半分。
「……我王德順,老來得子,五十多歲生了這麼一個兒子,翻了好長時間的字典,才給他取個名王法。老伴生完他,沒幾年就沒了,我倆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原以為能指望兒子送終,沒想到他先躺下了……」
王德順抹了一把老淚,繼續道,「方神醫,外面都說你是神醫,我也相信你的人品,不管你能不能治好,我都感激你!」
方飛浪全神貫注在患者身上,對王德順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嘴里「嗯」「啊」地答應著,心里想的全是如何替病患針灸。
和減肥針灸不同,這次的針灸對象是一個幾近腦死亡的植物人,行針必須謹慎,稍有差池,葬送的就是一條人命!
方飛浪不敢懈怠,每施一針,都要深思熟慮半天。
片刻功夫,已經是一腦門的熱汗。
「吁……」
十分鐘後,方飛浪長舒一口氣。一坐在病床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王德順閑聊,「大爺,你兒子咋成植物人的?」
王德順低頭想了想,小聲道,「讓車撞的!」
方飛浪無奈一笑,有心拆穿他的謊言,又看他這麼大年紀,索性一笑而過。
倒是王德順,心里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後,又把實話倒了出來,「害!我剛才沒說實話,他是在地下擂台上,被人一拳打傷的!我不讓他打黑拳,他偏要去打,結果就成這樣了!」
「病患頭部經脈損傷,淤血堵塞血管,導致病患陷入重度昏迷,也就是我們說的植物人狀態。起碼也得連扎三五天才能醒。醒是一定會醒,就是後期恢復,要看他個人的意志力……」
方飛浪一口氣說完,王德順都傻眼了,「你說啥?」
「大爺,我知道你著急!三五天已經是最快了,真不能再快了!」
方飛浪有些為難地看著王德順,他倒是能一針就讓病患醒來,只是擔心病患的身體機能承受不來。
王德順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臉上的神色既緊張又興奮。
盼望著,盼望著,這一天終于來了!
他竟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帶著兒子去過金陵大醫院,更去過京都大醫院,他們都說我兒子醒不了了,我不信!等了這麼久,連我都絕望了,真沒想到……」
王德順喜極而泣,兩行濁淚,失控一般肆意橫流。
只听「撲通」一聲,老人突然跪倒在方飛浪面前,拜了再拜。「方神醫,你是我王家的大恩人啊!老漢給你磕頭了!」
方飛浪忙側身,避開跪拜,雙手把老人攙扶起來,「大爺,您折煞我了!行醫濟世,只圖天下無病,人間無痛!您這是干什麼呀!」
「藥王在世,不過如此啊!不過如此!」
王德順抹了一把眼淚,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從懷里掏出一個藍色布包,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