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同行是冤家,偏偏又是這些冤家,結成聯盟陣營的速度最快。
方飛浪作為非協會業內人士,第一時間被群起而攻之。
閻錫山嘴角浮現一抹獰笑,添油加醋道,「趙神醫是中醫協會常任理事,有西南第一針的美稱。一手十二道金針,救死扶傷無數,各地醫學院經常請他客座教授,給研究生們講課!」
「我請他來,看中的不止是他的金字招牌,更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
「不像大哥,有病亂投醫,什麼人都敢請過來看病!這是典型的不負責任!」
「咱爸一生為國,功勛卓越!像他這樣三流醫院的小醫生,根本不配給咱爸扎針!今天看友乾的面子,我給他留點臉!」
「識相的,別蹬鼻子上臉!自己找不痛快!」
話音未落,站在他身後的五員猛將,齊刷刷地上前一步,殺氣凜然!
趙神醫被他捧上了天,內心興奮之情,越發難以按耐,「實不相瞞,我最近正為天竺國醫學院的學術交流申請,做準備工作!每天忙得不可開交,這也就是您開口,我才在百幫之中抽身!換成別人,想都別想!」
「三弟!」
閻老大擺弄著拇指上的玉扳指,陰陽怪氣地笑道,「咱家和周家是世交!友乾就像咱們親兄弟一樣,你咋能懷疑,他帶來的人不行呢?」
「既如此,那就請這位趙神醫繼續施針救人!」方飛浪淡然一笑,「我敢以性命擔保,他這一針下去,閻老的命,準沒!」
趙神醫嘴唇蠕動,卻沒吭聲,他心里本來就沒底,被方飛浪這麼一說,越發有些慌。
「你們這些庸醫!能治就治,治不了別嗶嗶!」
周友乾環視一圈,手指著趙神醫,聲色俱厲道,「治病救人,靠手不靠嘴!」
「哎!」
方飛浪一聲嘆息,邊搖頭邊收起銀針包,剛剛已經打算替閻老施針了,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
「友乾,上趕著不是買賣!」
周友乾也怒了!
只是當著長輩的面,不好發作而已!
「諸位,告辭!」
方飛浪晃了晃手中銀針包,轉身就要走。
「這銀針……」
趙神醫見到銀針包的一刻,神色有些恍惚,一時間月兌口失言。
意識到自己失言,趙神醫下意識閉緊嘴巴!
奈何說者無心,听者有意!
經他這麼一提醒,眾人視線,紛紛落在方飛浪的銀針之上,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寶一般,皆面露震驚神色。
「這不是失傳已久的神針妙枝嗎?十年前在霓虹國,被神秘買家,以三千萬的高價競拍成功後,再沒出現過,怎麼會在他手里?」
「妙枝?不可能!我在競拍會上,見過真正的妙枝神針,他這肯定是假的!」
「對!就是假貨!高仿!蒙人的!」
哼!
周友乾鼻孔里一聲冷哼,雙手環胸,逐個瞧著在場的中醫師,或震驚或義憤難平的神態,撇嘴挖苦道,「酸啊!真酸!」
閻家父子經商從政,從來沒听說過什麼妙枝神針,只是單從眾人的表情和語氣來猜測,這銀針定不尋常!
「好了!」
一直雙目微閉的閻老,緩緩撩起眼皮,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方飛浪。
「我這身老毛病,早就被醫院判了死刑!友乾一片好心,帶這小醫生過來治病,讓他試試,有何不可?爭什麼爭?」
老者一開口,眾人即刻閉嘴!
方飛浪模了模鼻子,一臉淡然道,「閻老當下的病情,應當以藥物調節身體為主,耳針為輔!」
其他中醫听了,頻頻點頭。
這一點,不是他們沒想到,而是沒人願意攤事!
耳針的確有效,可這一針下去,可生可死!
誰願意,拿自己性命,賭老頭子的生死存亡呢?
一旦老頭子死了,閻家三虎將,不活劈了他們才怪!
「既然病患家屬不信我,我也沒必要獻丑!這里有一藥丸,危機時刻可保閻老一命!算是我看在友乾的面子上,給閻老留下的一線生機!」
說完這些,方飛浪掉頭就走。
周友乾皺著眉頭,硬是忍住攔下好友的念頭,隨後朝著閻老拱拱手,「世伯,友乾盡力了!您老保重!告辭!」
誰還沒點脾氣!
「可惜了妙枝神針!竟然落在他手里!真是老天沒眼!」
趙神醫心里不平,嘴上一時沒了把門的,被閻老大一把揪住話柄,「趙醫生,你不是說那神針是假的嗎?」
「假的!假的!自然是假的!容我給閻老施針,幫他解除病痛!」
趙神醫額頭上冷汗涔涔,嘴里忙著轉移話題,手上一時慌亂,失了分寸,行針深了那麼三毫。
閻老陡然瞪圓雙目,一直捂著胸口的手,突兀地垂了下去,身子直直朝後仰去。
「爸!」閻家二子一聲驚呼,紛紛撲了過去,「爸!你怎麼了?」
閻錫山更是一把揪住趙神醫的衣領,「你這個爛庸醫,老子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