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飛機上縱身一躍的方飛浪,如同一簇巨型隕石,在空中一閃而逝!
落地瞬間,地動山搖,碎石四濺!
塵埃未盡之時,一道人影,從數十米深坑里竄出。
嗖嗖嗖——
灰頭土臉的方飛浪,伴隨著火車的鳴笛聲,一路狂奔!
如今,他听風辨位的本事早已超凡!
早在飛機上之時,他就注意到,這里的高鐵橋出現斷裂!
而3公里外的列車,似乎對這里的危險狀況,毫不知情!
非但沒有減速,甚至還有高速沖橋的征兆!
那可是一整車的男女老少!
換誰都無法坐視不理!
他選擇從這里跳下來,就為了拯救那一車人中的一個,那就是他的養父方福!
呼——
風聲漸急!
空中人影快如閃電!
高鐵車頭上橋的一刻,方飛浪已然沖到橋中央!
滴滴滴!!
狂按車笛的高鐵司機,率先看到的不是斷橋,而是灰頭土臉的方飛浪!
當他的視線,從方飛浪身上移到他身後的斷橋時,頓時面如死灰!
「G9527次列車,前方斷橋,立刻緊急制動!立刻緊急制動!」
總控台發來緊急消息,但為時已晚!
車長連同司機,一臉絕望地癱坐在座椅上,直勾勾地盯著斷橋上方飛浪!
「車長!那個人為了提醒咱們,故意站在那里……」
「是個英雄!可惜,太晚了!!」
二人對話之時,方飛浪突然伸出右手,對準高鐵的車頭,迎面沖刺!
失控的火車!
癲狂的男人!
二者對沖在一處時,司機和車長見到了,足以顛覆他們一生認知的畫面!
只見這輛時速380公里,足以把尋常人撞成肉泥的高鐵動車,在踫到方飛浪手掌之時,竟然原地停住!
方飛浪一臉淡漠地立于風中,衣擺獵獵作響。
轟!
——
頃刻間,山崩地裂!
方飛浪腳下的斷橋,連同遠處的地面,迅速崩裂塌陷。
五米,十米,三十米……
方圓一百米的地面,無一幸免!
萬籟俱寂之時。
方飛浪拂衣而去。
從斷橋上消失!
這一幕,被五十米外,正在溜馬的一老一少看到,不由得目瞪口呆!
「福伯,剛才那個人,是神仙嗎?」
一身紅色戎裝,身騎白馬的陸霜靈,遙指著方飛浪離開的方向,秀眉深鎖。
那個從天而降的大英雄,才是她心里真正想要嫁的男人!
可惜,沒看到正臉!
「神威如岳,神恩如海!」
身為內勁大師的福伯,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一時難以平復激動心緒。
牽著馬繩的大手,微微顫抖著。
「小姐,他不是神仙,是人仙!是當世神話!更是天下無敵!」
陸霜靈若有所思,「那,比你如何?」
福伯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擺手道,「可不敢比!我在他面前,螻蟻不如!」
武道一門,分為外勁武師,內勁大師,和化境宗師。每階段又分為前期、中期、後期。
福伯三歲習武,至今已有五十年,也是近期才剛剛沖擊內勁中期而已。
剛剛所見那年輕人,不過二十有余,已是當世宗師!足見其天賦過人!
陸霜靈眉眼帶笑,「那好!我就嫁給他!」
福伯一聲苦笑,勸道,「小姐,你可是定過親的人!除非對方悔婚,不然,咱們陸家一輩子都沒資格退婚!」
陸霜靈的俏臉,頓時冷了下來。
「回家!我找爺爺去退婚!」
說著,賭氣似的拍了一下馬,風馳電掣一般離去。
十分鐘後。
騎馬歸來的陸霜靈,翻身下馬,連喊帶叫地沖進家門。
「爺爺!我有意中人了!我要退婚!我不要嫁給姓葉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半路殺出來的陸母吳桂蘭打斷。
「你哥又發病了!」
「快和我一起去請諸葛神醫!」
陸霜靈嚇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叫福伯去開車。
母女倆離開沒多久,灰頭土臉的方飛浪,就出現在陸氏大宅門前。
他感知到,第二塊天道令牌,就在這里,特意過來尋覓。
他皺著鼻子,使勁兒嗅了兩下,不由得皺起眉頭,喃喃道:
「僵毒?這玩意兒不是已經失傳了嗎?」
正發呆之時,突然被人拽住胳膊。
拽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陸老家主的長子陸學文!
「你怎麼才來!」
說著,不由分說地把人往里拖。
方飛浪也沒多想,直接跟著進了大宅。
「小神醫!恆兒這次發病非常嚴重!你快救救他!」
啊啊啊!
房間里一陣怪叫聲傳來!
方飛浪抬眸,看了一眼,床上那個胸骨嚴重突出變形,肢體僵直,一動不能動的年輕人。
看在陸老家主的面子上,他神色淡然地說道︰
「他中了僵毒。」
「叫人準備銀碗、糯米、狗尾巴草若干、公雞一只。」
陸學文嚇得一身冷汗!
二話不說,立刻照做。
「早就听靈兒說,諸葛神醫醫術非凡,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我不是……」
方飛浪正要解釋,忽然听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爸!諸葛神醫來了!」
陸霜靈扶著一位須發皆白,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老者,快步走了進來。
吳桂蘭背著藥箱,緊隨其後跟進來。
一家人踫面,陸學文不由得大驚,手指著方飛浪,質問道,「你……」
不等方飛浪回答,就被吳桂蘭出言打斷,「諸葛神醫來了!趕緊給兒子治病!!」
陸學文隱忍不發,打算稍後再和方飛浪算賬!
一番診斷過後。
諸葛神醫淡淡一笑,「各位不必擔心!以老夫行醫三世的眼光來看,病人不過是風濕寒邪外侵導致的痹癥……」
陸霜靈聞言,頓時大喜過望。
諸葛神醫可是楚州地標性人物!
尋常人提前預約三個月,也未必能掛上他的號呢!
多虧了老同學的幫忙,她才能及時請來老神醫!
「我先替哥哥謝過諸葛神醫!」
諸葛神醫微微點頭,捋著白胡子,朗聲道,「我這就給病人開方配藥!」
陸霜靈一臉感激,連連道謝,並表示陸家早已備下豐厚診金!
方飛浪一聲嘆息,連連搖頭。
「我以前只听說過庸醫害人,今天總算見識了!」
聞言,諸葛神醫猛地豎起眼楮,寒聲質問道︰
「何人?竟如此無禮?」
這時,陸霜靈和黃桂蘭才驚訝地發現,房間里多了一位陌生人!
陸霜靈語氣不悅道,「你是誰?為何出現在我家?」
方飛浪挑眉,上下打量起陸霜靈。
「長得不錯……」
陸霜靈悶哼一聲,下巴微微上揚,她對自己的美貌,一向很有自信。
卻沒想到。
方飛浪緊接著又說了一句,「可惜無腦!」
陸霜靈頓時急了,一臉氣憤地指著方飛浪,「你混蛋!」
就在這個時候,病床上的陸恆,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全身上下的骨骼,齊刷刷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
下一秒。
仰面朝天的他,突然直直從床上坐了起來,
黑褐色的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汩汩而出。
不斷有黑氣,從他口中噴涌而出。
那黑氣臭不可聞,連諸葛神醫都忍不住捂住鼻子,連連後退。
陸霜靈急得直跺腳,「諸葛神醫,快救救我哥!」
諸葛神醫神色慌張,言辭閃爍。
「尋常痹癥,絕對不會這麼嚴重!」
「以老夫行醫多年的眼光來看,也許是被人施了巫術!」
「恕我直言,令兄的病,我治不了!」
說完,就要走。
被陸霜靈拽住衣袖,說什麼也不撒開。
「神醫別走!」
「您好歹想想辦法啊!」
諸葛神醫無奈之下只好點頭,「也罷!我再想想辦法,但是不保證能治好!」
陸霜靈連連點頭,正要道謝,忽然听見方飛浪滿口不屑道︰
「這等小病,求我就好!何必去求一個庸醫?」
陸霜靈狠狠瞪了他一眼,「吵死了!福伯!把這個混蛋扔出去!」
「……」
一向對她言听計從的福伯,非但沒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反過來勸阻她,「小姐,不如請他試試?」
不僅陸霜靈啞然!
陸氏夫婦也瞪大了眼楮!
這個福伯是老糊涂了嗎?
放著諸葛神醫不求,去求那個來歷不明的混小子?
聞言,方飛浪哈哈大笑,「小子!你比他們有眼光!」
福伯畢恭畢敬地鞠躬道,「還請貴人出手,救我家少爺一命!」
方飛浪背著手,搖頭道,「不行!誠意不夠!」
他本意是希望陸霜靈開口相求,卻沒想到,福伯直接屈膝跪下,朝他連磕三個響頭。
這一舉動,氣得陸霜靈直跳腳!
「福伯!你在干什麼!」
不管別人怎麼說,福伯始終不為所動。
方飛浪哈哈大笑。
「好一個忠僕!」
「起來吧!」
「這人,我救了!」
福伯起身,再三道謝。
諸葛神醫看得眼熱,語調也變得陰陽怪氣。
「這年頭,真是阿貓阿狗都能治病了!」
「你若能救人,老夫便退出中醫屆!」
不等方飛浪開口,福伯便搶著勸阻道,「老神醫,話不要說得這麼早……」
諸葛神醫眼中盡是輕蔑,雙手背負在身後,一副冷眼旁觀的架勢。
陸霜靈不放心方飛浪,沖過去要攔他,被福伯拽住手腕,同時使了一個制止的眼色。
頃刻間,陸家三口的視線,全都落在方飛浪身上。
只見他抬起一掌,掌心直沖病患的胸骨,輕飄飄地拍了下去。
嚓!
嚓!
隨著骨裂聲的不斷響起,若有似無的黑氣,順著病患頭頂,徐徐而出。
直到一股黑色氣柱沖出去的一刻,方飛浪的手掌,猛地拍向病患的胸骨。
噗!
一口黑血,順著病患的口中,噴濺而出。
陸霜靈見狀,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想把我哥哥治死嗎?!」
「他已經吐血了!」
「快住手啊!」
方飛浪不為所動,豎起耳朵聆听門外的腳步聲,張口催促道,「快點!」
話音未落,從門外蹬蹬蹬跑進來一人。
左手端著糯米銀碗,右手拎著公雞。
他是陸家的家僕,剛剛被陸學文吩咐出去準備東西。
「小神醫!您要的東西……」
方飛浪快步上前,接過僕人手中的銀碗,把糯米放入其中,又把銀碗扣在病患嘴巴上。
片刻後,拿掉銀碗,放在地上。
又往冒著黑氣的白糯米碗里,灑進狗尾巴草籽,這才吩咐僕人放下公雞。
一番操作行雲流水,速度驚人!
眨眼功夫,公雞已經把碗里的糯米全部吃光。
「雞啊!一路走好!」
方飛浪一聲嘆息,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跟著,走到公雞跟前。
鼓搗半天,模出一個黑金色的油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