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再次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果然洛霽塵還是那個洛霽塵。
無論在什麼時候,他都不忘分析利弊。
「那你在附近有發現什麼嗎?」她垂著頭,用樹枝撥弄著地面上的枯葉。
「我剛才看了一下周圍,都是一樣的景致。很多大樹擋著,也看不到別墅的方位,我想我們可能是……」
「迷路了。」蘇荷搶先說道。
這個猜測她剛才就已經得知了,他這麼一說,就更加肯定了她的推測。
「得趁著太陽還沒下山,趕緊找路出去才行。」她把手里擺弄的樹枝往地上一丟,拍拍手起身,看向洛霽塵。
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白色襯衣被劃破了好幾個地方,褲腿上也有幾條裂口。
有的地方似乎劃傷了里面的皮膚,絲絲鮮血滲了出來,在白色襯衣上顯得十分刺目。
「你這……怎麼弄成這樣了?」蘇荷驚訝。
「剛才不小心走進了一塊全是荊棘的地方,不小心就變成這樣了。」洛霽塵不太在意,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塵和枯葉,臉上還帶著點笑意。
他不會告訴她,是因為剛才听見她喊自己的名字,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危險。一著急,趕回來的時候根本就顧不上避開路邊植物伸展出來的尖刺。
蘇荷微不可聞地皺了一下眉頭,把披在身上的西裝外套還給了他,「穿上。」
「不用,我待會注意點就好。」洛霽塵身上雖然有些狼狽,心中卻是暖洋洋的。
就算蘇荷再怎麼對他冷著個臉,也還是會關心他,這就已經足夠了。
只要知道她心里還是會擔心在意自己,他就有希望。
「穿上!」蘇荷聲音多了幾分嚴厲,臉色也更冷了些。
她這一吼,洛霽塵立馬沒了脾氣。
沒敢再多說一句,乖乖地接過外套,穿在了身上。
那西裝外套很厚,質量也是上層,穿在身上基本就不用怕那些橫生出來的荊棘了。
蘇荷有些懊惱自己,剛才就應該讓他穿著這外套去探路,他就不會被劃傷成這樣了。
也怪她沒想那麼多,以為他把西裝外套留下是怕自己坐在這覺得冷。
洛霽塵穿好外套後,指著被樹葉遮擋,隱約可見的太陽說道︰「太陽是西南方向,別墅應該是在這片林子的東北放向。朝著這邊走,應該能出去。」
蘇荷點點頭,率先抬腿,往太陽相反的方向走去。
果然沒過多久,就能遠遠看見別墅的輪廓隱藏在一片遮擋的樹葉中。
兩人都是一喜,加快了腳步。
等他們走出來的時候,正踫上準備出來找他們的蘭姨和林江。
「你們怎麼跑林子里去了,我和林江找了你們半天,電話也打不通,可急死人了。」蘭姨迎上來,先是看了看蘇荷。
見她沒事才轉頭看向洛霽塵,一下就被他身上斑斑血跡給嚇住了。
「霽塵,怎麼被劃了這麼多傷口啊,快進去處理一下。」
林江也看到了他胳膊和後背都有好幾道淺淺的血痕,趕緊上前來攙扶。
洛霽塵朝他擺擺手,又對蘭姨說道︰「沒事,都只是劃破皮而已。」
蘭姨卻不管這些,拉著他往別墅里走去,眼里都是心疼。
看著他們的背影,蘇荷把身上的外套月兌了下來,拿在手里,心里亂成一團。
剛才回來的路,雖然不遠,卻很難走,他又將外套給了自己。
雖然她拒絕了,可他的態度更加強硬,讓她根本就拗不過。
「夫人,您怎麼在這站著,快進去吧。」林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跑出來,把站在原地發呆的她請了進去。
蘇荷進去的時候,洛霽塵已經把上衣月兌了,蘭姨在一旁準備著藥箱。
月兌了衣服之後,他身上的劃痕看起來更加明顯了。還有好幾道很深的,皮肉都翻開了,不停地溢出血來。
她心里一疼,坐在他身後,湊近仔細查看他的傷口。
被那些尖刺劃傷,有時候尖刺會斷在傷口里,如何不挑出來,傷口會一直發炎導致無法愈合。
蘇荷全都認真查看了一番,好在洛霽塵身上的傷看起來都是劃傷,沒有斷裂在里面的尖刺。
「你有沒有事?身上有沒有哪里傷著了?」洛霽塵轉過身來,認真地打量著她身上。
「我沒事。」蘇荷將他推了回去,不讓他亂動。
正好蘭姨將需要用到的藥都拿了過來,看見蘇荷坐在一旁,就把藥都放下,對她說︰「小荷,麻煩你幫霽塵抹點藥,我就先去做飯了。你們在林子里轉悠了這麼半天,肯定都很餓了。」
說著就轉身進了廚房,還把林江拉了去幫忙。
蘇荷沒說什麼,立刻起身去打了一盆熱水,又坐回來,一言不發地幫洛霽塵擦拭身上的血跡。
「別擔心,沒事。」洛霽塵側過頭,看見她一臉凝重的模樣,輕笑了一聲。
蘇荷手一頓,抬眸將藥箱拿了過來,沒好氣道︰「你想太多了,我沒擔心你。」
「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听她這麼說,原本是打算安慰她幾句的洛霽塵有些不甘心,追問道︰「也不心疼?」
蘇荷白了他一眼,不過他也是背對著她,根本看不到。
她沒有理會他嘴貧說出的話,全神貫注地給他上藥包扎。
雖然她沒有學過醫,但跟顧子辰認識這麼久,在身邊耳濡目染地也學了不少東西。
處理這樣簡單的傷口,對她來說可以說是手到擒來,沒兩下就把他身上的傷都包扎了起來。
「好了,這幾天不要踫水。」她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叮囑洛霽塵。
熟練認真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像是職業醫生。
洛霽塵點點頭,看著自己破了幾個洞的褲子,嘴角浮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腿上好像有傷口沒處理呢。」
蘇荷看向他的腿,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尷尬。
「這……」蘇荷為難的看著他的腿︰「你能自己弄嗎?」
「不能。」洛霽塵想也不想就看著她︰「我覺得我會疼,所以……」
這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雖然看起來他就是在耍無奈,但看到那張臉的時候蘇荷還是產生了激動。
她討厭這樣的總是對他動心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