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長劍的尖端對準了趙族長的方向。
那一刻。
趙族長渾身發抖,一種被死亡盯上的感覺,讓他不禁汗毛豎立。
他完全喪失了繼續和韓滄流做對的勇氣。
現在他的兒子都因此死亡了。
他還有什麼勇氣敢這樣繼續下去?
「我錯了!我錯了!閣下,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趙家這一次吧!」
「你已經殺了我兒子趙萬,你如果在殺了我,我趙家可真的就斷絕香火了啊!」
「求求你饒了我吧!」
趙族長哪還有之前的意氣風發的模樣。
此刻就跪在地上不斷地朝著眼前的韓滄流求饒,祈求韓滄流能夠饒了他這一命。
這個時候,白珺雙突然開口。
「滄流,算了吧。」
因為白珺雙的這句話,韓滄流這才慢慢將長劍收回劍鞘之中。
趙族長終于明白。
他今日遇上的是一個什麼事情。
在他的想法之中,再也沒有將這個婚禮繼續進行下去的意思了。
兒子死了,沒法報仇。
此等憋屈的事情,還要藏在心中。
現在的趙家,面子算是丟光了。
為了保住小命,還得給人下跪求饒。
傳出去,他趙族長還要不要在這里混了?
可是沒辦法,形勢如此,根本是騎虎難下。
「滾吧。」
韓滄流看著不遠處的趙族長,淡淡的開口。
刷!刷!
一眾趙家之人,听到這話,沒有任何的猶豫,轉身就要逃離白府,絕口不提婚禮的事情。
如果不是趙族長及時叫住這些人,趕緊將趙萬的尸首也帶走。
恐怕,趙萬的尸首就要孤零零的被拋棄在這里了。
最終。
諾大的白府只剩下了韓滄流,以及白家的人。
白族長用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才慢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此刻,白珺雙正滿眼柔情的望著韓滄流。
但是,她卻發現來自韓滄流眼眸之中的幾分冰冷和冷漠。
這不禁讓她感到幾分擔憂,同時心生憂慮。
白族長鼓起勇氣,朝著韓滄流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就是珺雙口中所說,那個等候三年的男人?」
面對白族長的詢問。
韓滄流沒有任何的猶豫,如實的回答︰「沒錯,三年之約,我來赴約了。」
听到這話,白珺雙臉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但是,她卻沒有想到。
這應該算她人生最幸福的一天,卻成了她人生最為灰暗的一日。
白族長深吸一口氣,在心里思索著。
最後緩緩說道︰「因為你的事情,導致白家和趙家的聯姻失敗,如今白珺雙的年紀也不小的,既然她終于等到你的回歸,你可願意娶我的女兒,白珺雙?」
听到這話。
白珺雙激動無比的凝望著韓滄流。
只要韓滄流應允一個字,她白珺雙就會義無反顧,不會有任何的猶豫,更不會發揮女子的矜持特權。
她會直接答應韓滄流。
這一日,她等了三年。
她不想在讓他們之間有任何的芥蒂和距離了!
從現在,從今日,他們就要在一起!
可是。
韓滄流沉默了。
場上的氣氛慢慢變得微妙起來。
白珺雙的興奮,高興,激動也慢慢的在冷卻下來。
她雖然表情還在微笑,但是她已經隱隱的猜到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似乎,韓滄流這一次前來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這件事。
韓滄流深深看了一眼白珺雙。
他終于是開口說道︰「這一次前來,我便是為了說這一件事。」
「白珺雙姑娘,三年之約我已經如約而至,我不算辜負了當年對你的誓言。」
「然而今日,我卻無法娶你。」
此話一出。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白珺雙的心頭。
她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沾染了胭脂水粉,顯得更加的楚楚動人。
她笑著搖頭︰「不,你在騙我對不對?」
「韓滄流,你如實告訴你,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還是說,你真的如同外界所說,你已經結婚了?」
韓滄流深吸一口氣,他藏起眼神之中無限的不甘,以及深深的歉意和愧疚。
但是眼神之中滿是堅定。
「不,我沒有結婚。」
「只是我立誓,此生從不會結婚,更不會迎娶任何一個女子。」
「追求天道,乃是滄流此生唯一志向。」
白族長听著韓滄流的話語。
他選擇默默的離開這里,將這里的空間交給這兩個後生。
他大約猜到,韓滄流究竟是什麼來歷的人了。
這個世間,有一些十分低調的高人。
這些高人,以追求長生為己任。
世俗的事情,他們統統瞧不上眼。
韓滄流應該就成了這些人之中的一員。
「天道?」
白珺雙感覺到可笑,她苦等了三年的結果,竟然被韓滄流用「天道」二字就這樣輕松搪塞了?
那她之前三年苦等究竟算什麼?
「韓滄流,這就是你給我的結果嗎?」
白珺雙雙眼通紅,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她心里難受,哭的不能自己。
但是現在她還有保持堅強,還要裝作穩定的跟韓滄流對話。
韓滄流深吸一口氣。
他的聲音已經變了,帶著悲痛和幾分哭腔。
但是他用咳嗽試圖掩蓋自己內心情緒的變化。
「白姑娘,很抱歉,韓某辜負了你。」
「韓某無法應允三年前的誓言,未來韓某會以性命守護白家,只要韓某不死,白家不會受到任何的危險!」
白珺雙听到這話,內心的防線瞬間崩潰。
她哭的滿臉胭脂暈染。
原本精致涂抹的妝容,此刻卻顯得十分的花臉。
女為悅己者容。
此刻這妝容卻成了這般。
「韓滄流,你好狠心!」
白珺雙哭腔說道︰「我等你了你三年,換了你這一句話,而你又要守在我身邊一輩子,卻無法同我在一起!」
「我需要的是你這種回答嗎?」
「你走!你給我走!」
「我再也不要在視線中見到你!」
一語出。
韓滄流心痛無比,仿佛這世間最無情冰冷的武器在他的心髒之上轉動。
他疼的難受。
韓滄流遲遲不願意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