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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涼被他凌厲的視線刺得慌忙低頭，沙啞的聲音低不可聞，「回帝尊，小的身體瘦小，實力微弱，難當大任，若是真成了尹將軍的副將，怕是會惹來非議，難以服眾啊。」
听到這樣的話，君顥蒼微微揚眉，眸色劃過詫異，冷笑一聲，「沒想到你還挺謙遜，識大體的。」
听到這種看似夸獎卻不是夸獎的話，感受到那道犀利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蘇陌涼額頭起了一層細汗，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君顥蒼不願意她到前線來冒險，若是被他識破了身份，依照他霸道的性子，一定會強制讓她離開。
所以，她千萬不能讓他發現了。
君顥蒼見她一直低著頭，仿佛在刻意回避他，眉頭一蹙，雙眉仿佛聳成兩座冰峰，擰出一種銳不可擋的威勢，冰冷的聲音募得讓蘇陌涼身形一抖，「你的腦袋都要垂到地上去了，本尊有那麼可怕嗎？」
蘇陌涼害怕他發現端倪，連忙回話，「不不不，帝尊誤會了，是帝尊的光芒太刺眼，小的不敢直視啊。」
君顥蒼沒料到眼前這個小個子，嘴巴還挺利索的，馬屁拍得很溜啊，看來是個聰明的小子，難怪對人一向嚴苛的尹攬楓都對他贊不絕口。
「你要知道，尹將軍副將一職，多少人求都求不來，這次放棄了，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君顥蒼最後提醒他。
蘇陌涼連忙磕頭謝恩，「多謝帝尊和尹將軍賞識，只是小的實在無法勝任副將，還求帝尊成全。」
她要是當了副將，那就得天天跟君顥蒼和尹攬楓打交道了。
君顥蒼那麼聰明的人，她只要跟在他身邊，一定會被他識破身份。
所以，還是低調的好。
君顥蒼見她執意如此，只有揮揮手，「好了，本尊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說著，君顥蒼已經從她身上收回了視線，繼續執筆寫起來。
蘇陌涼起身，偷偷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面色蒼白，神情疲憊，想來是受寒病的侵擾。
看來，她得想辦法，給他調養調養身子。
思及此，蘇陌涼沒有停留，快步退了出去。
這時候奮筆疾書的君顥蒼緩緩抬起頭，望著被重新放下的帳幕，漸漸蹙起了眉頭。
隨後，叫了一聲，「來人！」
這時候，門外的士兵撩開帳幕快步走進來，「帝尊有何吩咐？」
君顥蒼斂眉，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剛才那小兵叫什麼名字？」
光顧著說副將一事兒，倒是忘記問名字了。
「回帝尊，叫蘇牧！」士兵老老實實回答。
「蘇牧——」君顥蒼皺眉呢喃一聲，眸中閃過疑惑，隨後揮手示意他退下。
這邊的蘇陌涼很快回了自己的營帳。
蕭凜塵，林婉兒等人著急得不行，現在見她回來，頓時迎上去，關心道，「老大，你沒事兒吧？」
大家擠眉弄眼的，就是想問蘇陌涼有沒有被君顥蒼認出來
蘇陌涼自然明白他們的擔心，微微搖頭，「放心吧，沒事兒。」
听到這話，他們才徹底松了口氣。
熊正听了，則是眼紅的哼道，「蘇牧，你到底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讓帝尊召見你，老實交代！」
其他老兵聞言，都是滿臉不服的盯著蘇陌涼，顯然是嫉妒得不行。
蘇陌涼只是淡然一笑，揚眉回答，「帝尊听聞軍中有老兵欺負新兵的事情，特意找我去問話，想要整頓下紀律。」
听到這話，熊正頓時嚇得面色發白，著急的反問，「什麼！那你是怎麼回答的？你是不是把我給供出來了！」
蘇陌涼忍著笑意，嚴肅道，「我當然說沒有啊，怎麼可能把你供出去。不過，我看帝尊那樣子，似乎不太相信啊。」
熊正和余威等人听了，都是忐忑不安起來。
他們兩個在軍中沒少欺負新兵，上頭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空來管他們這點閑事，真不知道帝尊怎麼會突然想要整頓紀律了。
蘇陌涼見他們嚇得不輕，這才忍著笑意，背過身去。
林婉兒等人都是憋著笑，坐到了一邊。
看樣子，這群仗勢欺人的老兵可得擔驚受怕一陣子了。
他們家主子，一肚子壞水，陰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蘇陌涼見沒人再敢找她的茬，頓覺得耳根子清淨不少，這才坐下來細細思量給君顥蒼煉丹的事情。
然而沒過多久，又有士兵撩開帳幕走進來，大聲道，「蘇牧，尹將軍要見你，請你去一趟。」
蘇陌涼皺眉，這尹攬楓又有什麼事兒啊。
無奈之下，她只有起身隨他走了出去。
進入尹攬楓的營帳，蘇陌涼便見尹攬楓筆挺的坐在案幾之後，直勾勾的盯著她，那眼神似乎帶了些憤怒。
她記得自己好像沒做過惹他生氣的事兒吧。
就在她回憶檢討自己的時候，只听前方傳來低沉有力的聲音，「蘇牧，你為什麼不願當本將的副將？」
他這麼多年了，從來不收副將，正是因為對人才特別嚴苛，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
現在他好不容易松口，破例給他這個又矮又小的毛頭小子一個機會，沒想到竟然被他一口拒絕了，他這張臉要往哪擱？
別人夢寐以求的職位，他還敢嫌棄，實在讓人火大。
蘇陌涼沒料到讓尹攬楓生氣的居然是這件事，頓時哭笑不得，連連告罪，「尹將軍，你也知道，我沒什麼實力，如果真要當你的副將，怕是會給你添麻煩，熱笑話。別人還會罵你偏心，所以小的實在不敢勝任副將一職。」
尹攬楓氣得冷哼，「這麼說來，你還是一片好心，為本將著想咯？」
听到這番假仁假義的話，不知道為何，竟然讓他如此憤怒。
他平時雖然嚴厲，但還不至于隨便發脾氣，連他都搞不清楚，當他得知蘇牧拒絕當他副將的消息，為何那麼震怒。
「是，小的一心為將軍著想。」蘇陌涼竟然厚著臉皮承認了。
尹攬楓實在听不下去，皺眉揮手，「好了，既然你不想當副將，那你到本將身邊當差吧。」
蘇陌涼聞言一驚，表情微微抽搐，「將軍，這怕不妥吧。」
再次听到她的拒絕，尹攬楓有些繃不住臉，「只是讓你在本將身邊當差，並沒有給你官職，怎麼還會不妥？」
蘇陌涼滿臉為難，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將軍，你只要隨便一句話，多少士兵都想在你跟前當差，怎麼也不差我這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