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黯然的眸中立刻現出一抹亮色,想也不想便大步上前,鑽入了馬車之中。
蘇雲兮抱臂看著他︰「既然想和我回京,當初為什麼說要留在池將軍那里?」
周少清好不容易輕松下來的神情又是一寒,他面無表情的偏過頭,似乎還冷哼了一聲。
蘇雲兮皺了皺眉︰「你在和我賭氣?」
「是啊。」周少清咬牙笑了笑︰「我畢竟沒有陛下這麼大度。」
「眼看著自己的妃子被人覬覦,居然還能放心把妃子就在覬覦其之人的府中。」
蘇雲兮聞言,沉默了片刻︰「我只是想給你找個更好的歸宿。」
周少清听到她這樣說,一時間也安靜了下來。
手指輕輕握了握衣擺,周少清忽然道︰「陛下,其實我……」
一句話還沒說完,腦中便驟然響起了響亮的電子音,直刺得他額頭青筋直跳。
男人默默閉了閉眼,強行壓下這一陣電子,因為他帶來的不適。
蘇雲兮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疑惑道︰「怎麼了?你有什麼話要說?」
周少清抿唇,臉上的神情似是有些蒼白︰「沒事……」
蘇雲兮淡淡的看著對方的臉色,終究是沒有多問什麼,轉頭看向了窗外。
周少清抬手按了按眉心,忽視了腦中不斷響起的警告聲,心中開始琢磨起接下來的事。
距離李憬恢復記憶,只有不過七天了。
這七天里,他總歸是要想辦法讓蘇雲兮盡快完成任務。
一路馬不停蹄的向著京城方向趕去,不出兩日,蘇雲兮便已經趕到了京城。
雲棣已經听說了蘇雲兮準備回來的消息,早早就派人在城門外迎接。
而蘇雲兮在到了京城之後,便也並未耽擱,直接便公然在京城之中現身。
宿家人听說了她回來的消息,立刻便聯系遠在邊關的宿敏。
宿敏前幾日已經通過任山河修改的記憶,得知了雲 凌準備回京的打算。
可是因著她並不清楚雲 凌這一次回京的計劃,又因為邊關處的事情尚未處理清楚,她只能佔時留下處理邊關的事情。
而是將處理雲 凌的事暫時交給了宿家人。
然而還未等宿家人來得及有什麼反應時,一道書信卻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京中各大官員的書房桌案之上。
「翌日,朝中早朝正常。」書信之上便是這樣短短幾個字,而在那書信之下的落款上,則是寫了雲 凌的大名。
接到書信之人心中皆是震驚,除了因為這出現雲 凌的名字之外,還因為這書信上蓋著的紅色印章。
那是大錦玉璽的印章痕跡。
這也就代表了,這是當朝皇帝的命令。
不僅僅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傀儡皇帝的命令,而是代表著真正的至高無上皇權和話語權的命令。
這時,朝中站在宿敏那一派的人,立時便慌了。
一方面是因為真正的攝政王宿敏並不在京中,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們從未听說,這玉璽回到了雲 凌手中的消息。
對方居然能悄無聲息的奪回玉璽,看來他們之前當真是小看了這位陛下。
盡管心中各自惴惴不安,但是既然有了皇命在身,他們也只能按照書信上的吩咐在第二日上了早朝。
畢竟沒有人希望自己違背皇命的把柄落在政敵手中,因此即使是宿家人,也不得不穿上一身官服,老老實實的站在大殿人群之中。
宿家家主面色陰沉,听著大殿上群臣各自的竊竊私語,心中只覺極為不安。
宿敏在離開京城時,帶走了大部分軍隊。
城中能听從宿家差遣的,目前也只有御林軍,人數尚且不到一萬。
她們宿家原本能夠仰仗的那些朝臣言官,如今也已經被那玉璽打壓得徹底不敢說話,眼看著宿家便即將成為暴風雨中心的一座孤舟。
這怎麼能令宿家家主覺得安心。
抬手按了按腰間佩戴著的令牌,她勉強定了定心神。
沒關系,她已經安排了御林軍埋伏在這皇城周圍,只要這雲 凌有一點點異動……
心中如此想著的時候,大殿門外終于傳來了一陣慢條斯理的腳步聲。
大殿中立時一靜,在場眾人這是試探著回頭向身後的方向看去。
那個腳步聲走到店門口處停了停,眾人立刻又都垂下視線,不知為何,心中竟莫名升起了一股惴惴不安之感。
而在大殿終于恢復了安靜,官員皆是面朝前方低垂著頭之後,那腳步聲才踏進殿門,緩緩向著大殿中走去。
那腳步聲听起來慢條斯理,一下下響在大殿之中,卻像是卻像是響在眾人心中一般。
有站在通道旁的大人余光瞥到了那踩著一雙玄色長靴的身影,呼吸一滯。
蘇雲兮一步步走到那高處的龍座前,直到坐好了才對著站在大堂中的眾人說道︰「眾位愛卿平身。」
在場的諸位大人听到他這一句話,終于稍稍松了口氣,一抬起頭來便看到他坐在高處上身著一身玄衣,身材嬌小的女子。
蘇雲兮並未換上這大錦皇帝的官袍,而是只穿了一身方便行動的常服。
眾人瞧見他這一副隨意的樣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各自揣測著。
這位陛下急匆匆送信召他們來早朝,自己卻打扮得如此隨意,莫非今日來朝中,並不是為了什麼重要的事?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蘇雲兮終于神色淡淡的開口。
「多日未能早朝見見諸位大人,諸位大人恐怕是都已經將朕忘了吧。」
在場眾人聞言,就是神色惴惴,不敢出聲。
蘇雲兮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宿家家主的身上︰「听說在我離開皇宮的這段時間,宿家家主好不威風?」
宿家家主心中惴惴,卻又覺得這人多半只是嘴上逞能,所以便也只是微一躬身,低聲說道︰「臣不敢。」
「不敢?」蘇雲兮勾唇微微一笑︰「罷了,左右今日叫諸位愛卿前來,也不是為了算舊賬的。」
「說起來,邊關的戰事諸位愛卿應當也有听說,不知諸位愛卿,對那邊關形勢有何見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