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噩夢連連

月亮剛剛爬上眉梢,路邊傳來一聲慘叫,接著便是一陣嗚嗚之聲,隨即安靜下來。

楊修討來旨意,跑到軍營來沒有見到李燃本人,他想不開理論了幾句,這是他拿手的事情,結果就被典韋揍了一頓,然後又讓士兵拔了他的上衣,扔了鞋子,用木柴在背上一通鞭笞,最後才扔了出來。

侍從小聲問道︰「楊大人,您沒事吧?」

楊修嘴巴抽動一下,沒好氣的說道︰「去把我的靴子找回來。」

他想要探明李燃的深淺,人家連宣讀聖旨的機會都不給,還說他是騙子,侍從擋在外面不讓進軍營,這上哪說理去,就是找到劉協也沒用呀。

鞋子哈沒找到,二十多個人又溜達出來,為首之人晃到楊修面前,淡淡說道︰「你這個騙子還沒走呀,是等著我們弟兄親自送你回去嘛。」

楊修臉色一黑,卻見此人三十多歲的年紀,腳上穿著草鞋,體型消瘦,剛才就是他趁著亂踹了自己好幾腳,因為那雙草鞋實在是太顯眼了。

「不用」

從嘴里艱難的蹦出去這兩個字,楊修沒臉和他們糾纏下去,揮了揮手,鞋子也不找了,趕緊帶著人返回。

事情已經出了,臉也丟了,楊修還是選擇第一時間感到皇宮去向劉協匯報。

楊修看起來像個難民,而劉協的樣子同樣難看,一臉的恐懼之色。

楊修略感詫異,問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劉協苦笑道︰「我剛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了娘,她說這麼久了,也不過來看看我,她的眼楮比你現在瞪得都大,好可怕,她老是說讓到下面陪她,我說不出話來,我很想說自己很害怕,讓她等天亮的時候再過來,你說這個夢究竟是什麼意思?」

楊修聞听此言,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他很早的時候就听說過一個傳言,劉協的母親王夫人是被何進下毒謀害的,那個時候劉協才剛出生不久,涉及後宮爭斗,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如此一來,李燃的事情還是斟酌稟報為好,最起碼也要等他的心情平復。

劉協依舊沉浸在自己所做的噩夢之中,絲毫沒有察覺到楊修的不對勁兒,見他不說話,又追問道︰「楊修,你幫朕解一解這個夢吧。」

楊修說道︰「解夢乃是小道,不足為信,在下也並不擅長此道,就不在陛下面前獻丑了。」

「哎,在朕面前你盡可以知無不言,你我君臣之間沒有什麼是不能夠說的。」

「那在下就大膽一事了。」

「但說無妨。」

「女子者陰也,此夢五行主水,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與他人間相處不合,生活充滿荊棘,此夢乃是不吉之兆也。」

劉協沉默片刻,拍手贊道︰「解的好啊,他李燃氣勢洶洶而來,甚是可惡,而朕與人不和的也就只有他李燃了,這麼說來,他一定是來者不善。」

「的確如此。」楊修說道,「在下到軍營中傳旨,李燃非但不見,反而將在下羞辱了一番,好一頓痛打,他這不是打我,而是在打陛下的臉呀。」

劉協這才注意到楊修身上有傷,鞋子也少了一只。

「你的鞋子到哪兒去了?」

「被他們給扔了,侍從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只,另一只沒有找到,宜州兵卻要趕我走,沒有辦法,在下也只有穿著一只鞋子來見陛下了,實在是有失禮儀。」

「胡鬧,李燃真是太混蛋了。」劉協怒道,「他看不起朕也就罷了,竟然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我看這個皇帝還是讓他來當好了。」

楊修連忙說道︰「陛下你千萬別沖動呀,這次確實是在下考慮不周,他們說在下是騙子,說傳紙的人都是太監,怎麼可能派我這個文臣來宣紙,另外在下也沒有見到李燃本人。」

「那……朕就派真的太監去傳旨。」

「不要,雖說沒有見到李燃本人,可是在下也猜到了他的幾分心思,他就是故意借機惡心您來的,您千萬要克制自己啊。」

「他到底是想干嘛呀,李非都沒這麼欺負過朕,偏偏生出來這麼一個玩意兒,他算什麼身份,敢對著朕耀武揚威,這樣的人你說該不該殺。」

楊修看著劉協憤怒至極的面容,嘆氣道︰「陛下不可亂言,這是大事兒,別給自己出難題了呀。」

劉協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給了自己一巴掌,強行鎮定道︰「楊修你說得對,越是關鍵時刻就越要冷靜,朕也是昏了頭了,就是那個噩夢太奇怪了,說不上來是什麼情況。」

楊修猶豫了一下,說道︰「陛下,您還是好好休息吧,興許過了今天晚上就好了,臣告辭。」

今天諸事不順,試探李燃的計劃宣告失敗,而劉協還被噩夢所困擾。

他想要擺月兌噩夢的纏繞也是不可能的,那是因為馬玉霞出手了,他的噩夢會一直做下去。

過了幾日後,劉協的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差,後來干脆連早朝都不上了,對于他這樣一個勤于上進的皇帝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他的這種狀態,謠言也跟著出來了,有人說皇帝生了重病,恐怕命不久矣,也有人說皇帝得了心病,需要用人心入藥。

做一次噩夢可能是巧合,要是天天做噩夢那說明問題就大了,是病就得治。

從外表上看,劉協不像是個病人,御醫查了他的脈搏很正常,只是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精神,畢竟他也是好幾天沒有睡過覺了,不論是何時何地,只要他一閉上眼楮,就能看到恐怖的東西。

面對劉協的怪病,御醫也是束手無策,只能安慰他多吃幾天藥,或許就能好了。

肯定的話他們不敢說,治不好皇上的病,他們也不敢講,唯有「或許」二字是他們敢于發表的言論。

楊府,楊修看著父親楊彪說道︰「陛下這場怪病來的太古怪了,我怕……」

「你有什麼好怕的。」楊彪沉聲道,「為父早就告誡過你不要和皇上走得太近,他是個不得勢的人,走得太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爹,你又來了,皇上器重與我,那我自當效以死命。」

「可笑至極,你也不看看當初史阿是個什麼樣的下場,他可是劉協的老師呀,為了他甘冒奇險去刺殺董卓,結果呢反被劉協刺了一劍,這種人你還敢去效忠,真是不知死活。」

听完父親的話,楊修沉默了,當年的事情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不光是老百姓,就連朝中的官員提起史阿也會豎起一根大拇指。

這樣的忠義之士實在是太難得了。

然而忠臣卻遭到背叛,卻是那麼的可笑。

楊修輕聲說道︰「或許中間有我們不知道的緣由吧,但是史阿未必是忠的,他到底還是李非的人啊,這些年來一直幫著李非制衡陛下,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楊彪冷冷說道︰「你就狡辯吧,當今聖上是什麼樣的人早有定論,史阿再做什麼,你別問別人,你隨便到街上拉一個老百姓去問問,史阿這些年在京城究竟如何,別以為自己長了一個聰明的腦袋,就可以自以為是,你呀遲早要死在自己的聰明勁兒上。」

楊修不悅道︰「咱們能不能提他了,真是的,你老又沒有得到他的恩惠,至于為了一個外人損我嘛。」

楊彪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兒子如此聰明,他什麼事情都明白,只是不肯承認罷了,劉協最愛的是權利,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犧牲任何人,包括他現在這個大紅人,前兩天還為了劉協的事情被人家打了一頓。

劉協做噩夢睡不著,他是每天疼得沒法翻身,卻也是美睡好。

「行,咱們不說他,就說說你吧,你知道百姓是怎麼看你的嗎,他們都說你是劉協身邊的狗啊。」楊彪淡淡說道。

楊修臉色一黑,話說到這里,再講下去也沒有意義。

皇宮,劉協就如同入魔一般,將身邊的內侍宮女全都趕了出去,他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看到的人都感覺害怕,也怪不得不停有流言從宮里傳出來。

楊修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劉協正抱著枕頭傻笑,連忙跑過去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劉協還是傻笑,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楊修,娘說讓我退位,德不配位勢必早衰,遲早會有災禍來臨的。」

楊修吃了一驚,忙道︰「萬萬不可啊,您豈能因為」

劉協瘋狂的大笑道︰「區區噩夢是吧,你根本不懂,你沒有經歷過,你可知朕現在是生如不死啊。」

楊修說道︰「那您是想把位置傳給李燃?」

劉協瞪大著眼楮,慘笑道︰「你這麼聰明,難道還不明白?」

楊修輕聲說道︰「在下明白,您之前都是好好的,怎麼李燃一來您就病了,此事他怕是月兌不了干系。」

劉協的臉皮劇烈的抽動幾下,說道︰「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兒,我明明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卻還是無法堅持,這麼多年了,我過得不易啊,或許離了這個位置就能解月兌啦,你去著急群臣,他不來見我,我就帶著群臣去見他。」

楊修鼓起勇氣道︰「那為何咱們不想個辦法將他除掉,這樣您也能安心啊。」

劉協眼楮一亮,隨即又暗淡下來︰「不要抱有幻想了,照朕的意思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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