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惻隱之心

分身同意了唐鈺小寶進城的請求,令狐憂的實力他是清楚的,就算真的有危險,帶著對方逃跑不成問題。

城門大開,唐鈺小寶看到里面的士兵皆都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面露帶警惕之色,剛剛六月而已,天不算太熱,可是遠遠的就能聞到他們身上的汗水腥味兒,自己這些人要是不來,他們或許還在過簡單舒心的日子。

令狐憂淡淡一笑︰「唐鈺兄弟,你就不要多愁善感啦,開心一些嘛。」

「咱們以前應該沒有見過面吧,不過你對我很熟悉的樣子,還幫我說話,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唐鈺小寶收回目光,問出了讓令狐憂大感意外的話語。

「哈哈哈,如果我告訴你說,見你第一面,我就很欣賞你,內心有種強烈的願望,想和結為異姓兄弟,你信嗎?」令狐憂微笑道。

唐鈺小寶輕聲說道︰「就沖你說得這番話,咱們要是能夠活著走出去,咱們就結拜。」

令狐憂聞言更加開心了,哪怕是深入虎穴,他有自信能夠全身而退,而他們現在代表的是光明和希望,是為了白子城,只為了少一些流血。

微風拂來,帶著一片淒涼氣味,木德羅在忐忑中向施浪王敘述了談判的結果,四周皆是怒目而視的士兵,好像隨時都會沖過來將唐鈺小寶二人撕碎,主辱臣死,這樣的條件實在是太不友好了。

靜靜的听完,施浪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看向唐鈺小寶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王上,不要再猶豫了,直接殺了這二人。」

「南詔欺人太甚,我等願意赴死一戰,絕不能答應如此苛刻的條件。」

「死戰到底,絕不妥協。」

有了第一個人帶頭,其他人也紛紛表達了自己的決心,死又何妨,這偌大的天地已經沒有供他們呼吸的空氣,唯有拼死一戰了。

施浪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不要說話,內心深處正在計算著得失,帶著士兵反抗,究竟會有什麼結果。

一、全城上下一片哀嚎,而他帶著自己的家人像狗一樣逃走了。

二、他將自己的家人全部殺光,絕不能讓他們落入敵軍之手,自己和所有人一塊兒戰死。

三、帶領所有人一起逃走,至于出路在哪里,他不知道。

一將功成萬骨枯,不是你被殺,就是別人被你殺,百姓也可以被殺,也可以殺人,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施浪王凝視著木德羅︰「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

「王上,罪臣不是你,沒有如果,不管如何去選,我都不會後悔,不管是妥協也好,拼死一戰也罷,這都是情有可原的,莫名其妙,忽如其來,慈悲心和勇氣都是無用的。」木德羅頗為灑月兌的說道。

「呵呵,我明白了。」施浪王轉而看向唐鈺小寶,意味深長的說道,「小兄弟,你很有勇氣。」

唐鈺小寶手捧著下巴,輕笑道︰「我的義父一直很反對戰爭,他老人家才是真正有勇氣的人,而我只不過是向現實妥協了,不過我能做到拿得起放得下,明知道有危險,為了心中的道,我願意冒險。」

「說得好,你能做到視死如歸,那我也絕不能落了下乘,為了一己私心,拖累了整城無辜的百姓,人你們帶走吧。」施浪王心里不情願,身為一名父親又感覺無比的心痛。

唐鈺小寶和令狐憂對視一眼,皆都松了一口氣,最擔心的狀況終究是沒有發生。

隨後,施浪王將他們帶到了王宮,入得廳堂,卻也沒有急著將女兒送出去,而是命令侍從送來美酒佳肴,就當是舉辦一場送別宴會,這也是父親能為女兒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不多時,三名年紀大小不一的女子走了進來,她們已經知道了自己將要迎接的命運,此刻臉色哀婉,茫然幾乎要大于哀傷。

施浪王一皺眉︰「落碟為何沒來?」

「小妹她說寧死也不會離開白子城的,就在自己的房間,您若是非要逼她,得到的就只有一具尸體了。」大公主小心翼翼的說道。

「胡鬧,她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敢來威脅我。」施浪王沉聲說道。

「那個您先別生氣,最重要的是要保證人不要出事,咱們還是先過去看看吧。」唐鈺小寶出聲建議道。

「哼,也只好如此了。」

施浪王心中煩躁,他怪的並不是自己的小女兒,他責怪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

一群宮女圍在房間外面,大聲喊道︰「小公主,您不要做傻事呀,王上這就來了,什麼事情都好商量的。」

房間內,桌上擺了三樣東西,毒藥、匕首、一尺白綾。

每樣東西都能要命,落蝶最中意的是毒藥,因為服用之後很快就會死掉,不會經歷痛苦。

施浪王趕到,放聲喊道︰「施落碟,我的女兒,你究竟在干什麼?」

落碟飛快的抓起那瓶毒藥,擱在嘴邊,哭泣道︰「父王,女兒心如死灰,這一輩子都不會去侍奉別的男人,我的心里只有涯哥一人,您不要進來,否則只能得到一具尸體了。」

「那個,看起來你的年紀比我還要大一些,我叫你一聲姐姐沒問題吧。」唐鈺小寶輕輕說道。

「你是誰?」落碟沒有因為他的友好而放松警惕。

「你權當把我當成你的弟弟便可,這是發自真心的。」唐鈺小寶呵呵笑道,「你先把毒藥放下,我可以保證,沒有人會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巧言如簧,你是騙子,我不會相信你的。」

「好,就當我是騙子,我們所有人都是騙子,你的那個涯哥也是騙子嗎?」

「住口,你們怎麼能和涯哥相比,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落碟說起自己心愛之人神色明顯有所緩和,求死之心也不是那麼急切了。

唐鈺小寶順著她的話語道︰「姐姐,那你說你和涯哥的故事唄。」

「我和涯哥都喜歡中原的書,一箱箱的古書,我們全都背了下來,以此來證明誰的記性好,在別人眼里或許是無聊的事情,我們卻很開心,樂此不疲,現在一切都要結束了。」落碟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了懷念之色,緊接著便是深深的絕望。

唐鈺小寶溫和的說道︰「你的涯哥也不希望看著你死在這里吧,你死了讓他怎麼辦,我可以做主,讓你留下來,但是之後你只能過隱姓埋名的日子,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

「你說什麼?」施浪王懷疑自己听錯了,不敢置信的問道。

唐鈺小寶笑了笑,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呵呵,做父親的難道還要眼睜睜看著女兒去死啊,反正我不是天朝的臣子,憑什麼為他們賣命呢。」

令狐憂跟著說道︰「皇帝我是見過,听說年紀都五十開外了,這個就叫做為老不尊,唐鈺兄弟我支持你。」

見到他們達成了共識,施浪王還是感到為難︰「可是,如果湊不齊四個人,你們怎麼交差啊。」

「這還不簡單,你隨便找個女的,就說她是小公主,那個死太監也沒見過本人,應該沒問題的。」令狐憂立刻說道。

「這樣能行嗎?」

「沒有什麼行不行的,或者再干脆一點,我們倆回去直接說小公主已經跑了,晾他也不會閑的沒事過來查明真相。」

「還是我的方法好,死太監不好糊弄啊,萬一他非要較真怎麼辦。」

落碟听著他們的對話,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由衷說道︰「謝謝你們。」

唐鈺小寶擺手說道︰「欺負女人這等事情我不屑去做,把這些要人命的東西收起來,別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

聞听此言,落碟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再次認真的說道︰「謝謝你弟弟。」

令狐憂哈哈笑道︰「恭喜你唐鈺兄弟,轉眼就多出了一位姐姐。」

他自從穿越而來之後,就一直保持單身狀態,因為他放不下上一段感情,雖然他知道重續前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落碟追隨的愛情,讓他感觸頗深,相愛都是風花雪月的浪漫、耳鬢廝磨的甜蜜、悲悲戚戚的離別。

就好像一種不可捉模的東西,誰也把握不住它的真諦,愛時恨不得全世界都是你,不愛時看你一眼就覺痛苦。

也是因為如此,他才願意幫助這個可憐的姑娘,不求回報。

令狐憂說道︰「唐鈺兄弟,此事非同小可,咱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萬一被識破的話,咱們就一口咬定小公主死了,明白嗎?」

唐鈺小寶點點頭道︰「明白。」

很快,施浪王就找來了一位年紀和落碟相仿的宮女,曉以利害,再與三個女兒商量,統一口徑後,才親自送他們離開白子城。

「紀先生,不辱使命,在下把四位公主都帶出來了。」唐鈺小寶站在四女身前,輕聲說道。

紀翔點點頭,靠近過來,對著每一個女子都細細打量,當他走到那位宮女面前時,異變突生,卻見一個道黑影飛快的從他袖子里飛了出來,落在宮女的肩上。

霎時間,軍帳內響起女子昂長的尖叫聲,身子一軟便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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