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前方那些已經登岸的水鬼們突然大聲呼喊了起來。
船上的人一听到聲音,都立刻探頭去看,但畢竟隔得太遠,加上現在天色未明,除了能模糊的看到站在渡口的那些人在大聲的喊著什麼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可是,前面的那艘大船上,李忱他們在听到消息之後,卻是如遭雷擊。
他疾步走到床頭,兩只手用力的握緊了圍欄。
「他們說什麼?!」
跟在他身邊的幾個親信在听到那些人的喊話之後,臉色也都白了,其中一個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長老,他們說,說——恆生行,已經人去樓空了。」
「怎麼可能!?」
不知道是這個時候突然起風,江水起伏連帶著這艘船也隨之震蕩了一下,還是他原本就有些站立不穩,在听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李忱整個人趔趄了一下,握在手里的木欄也好像一下子變成了上下起伏的波浪,怎麼抓都抓不住。
他的手指都快要扎進木頭里了。
喃喃道︰「不可能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魯泰寧他們不是一直守在下江鎮,沒有天罡連環塢那邊的命令,他們是絕對不能離開的嗎?」
那親信也有些慌亂,急忙說道︰「先讓他們上來,問清楚了再說!」
于是,叫了人將已經上了渡口的幾個人又接上船,李忱的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一般,走到那幾個人面前,臉色蒼白的看著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恆生行怎麼會沒人的?」
那幾個人的臉色也慌張不已,結結巴巴的說道︰「長老,我們去的時候,恆生行的確已經人去樓空了。」
「他們只留下了一個看房子的啞巴,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問了周圍的人,他們說,說——」
李忱睜大眼楮看著那人︰「他們說什麼?」
「他們說,就在一個月前,恆生行的人好像接到了什麼消息,一夜之間都走光了,連他們留下的生意都沒人打理。」
「怎麼會這樣?」
李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那里一時間失去了反應,而那幾個水鬼囁喏著看著他,李忱見他們欲言又止的樣子,立刻說道︰「還有什麼,快說!」
那個領頭的輕聲說道︰「我們還听說,听說——」
「到底還有什麼,說!」
「听說,在你和方長老帶人離開之後……朝廷的人馬,進入了星羅湖,連同皇陵觀一起,圍剿了天罡連環塢。」
「什麼?!」
這一次,李忱連站都站不穩了,踉蹌著沖上去抓住這個人的衣領,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提起來,李忱用力的咬著牙,整張臉扭曲得幾乎變形,咬著牙問道︰「朝廷圍剿天罡連環塢,那現在呢?現在星羅湖里面怎麼樣了?」
那個水鬼眼楮都紅了,輕聲說道︰「里面,已經全都,毀了。」
話音一落,李忱松開了手。
他踉蹌了兩步跌坐在地,再抬頭,看見李忱接連後退幾步,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好像連頭發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