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晴在坑底看到來人後,驚得一時失了聲。
怎麼會是楚延越!
「老、老公?」蘇若晴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她老公現在不應該在星川市上班嗎?
楚延越現在滿心都是蘇若晴的安危問題,哪里還顧的上她欺騙自己的事。
「你怎麼樣?哪兒受傷了?」他一邊卸下背包從里面拿出繩子,一邊望著下面的蘇若晴問道。
蘇若晴听到問話,回過神來︰「我跳下來的時候扭到腳了。」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簡單包扎的傷口,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就只有腳崴了?」楚延越的眼眸暗了下來,嘴上一邊問話,一邊將繩子的一端綁在了大樹上。
蘇若晴的聲音弱了下來︰「手也傷了。」
楚延越不依不撓,繼續追問道︰「手怎麼傷的?」
「就……不小心傷的。」蘇若晴支支吾吾道,心想能瞞一時是一時吧。
听到這話,楚延越大概知道了她身上的血跡是從哪兒來的。
他獰笑一聲︰「很好。」
到這會,她還敢不說實話,真是太慣著她了。
此時,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蹲在坑口︰「我要下去了。」
蘇若晴還在回味那句很好是啥意思,就听到他說要下來了,連忙道︰「那你小心點。」
楚延越沒回話,腳踩著坑壁,一點一點往下放繩子。
這個坑也不是很深,大約有三四米高的樣子,楚延越沒用多久就到了坑底。
蘇若晴一看到人站在她面前,委屈的眼淚就先掉下來了。
跟剛剛有勇氣和野狼斗的女人判若兩人。
這大概就是,你不在的時候我所向披靡,你在的時候,我哭哭啼啼吧。
「剛剛都沒哭,怎麼我下來了你倒哭起來了。」楚延越走到她跟前蹲下,心疼的抱住了她。
蘇若晴其實也就剛剛那一下,情緒有點上來了,很快,她的心情就自我修復好了。
「我沒事,就是想你了。」
「我看看你的手。」楚延越說著放開了蘇若晴,將她手上纏得松松垮垮的繃帶接了開來。
當他看到蘇若晴手掌中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時,心髒一跳一跳的抽疼。
他深吸了口氣,從包里拿出了碘伏和繃帶,當給她上藥時,才發現自己的手都是抖得。
蘇若晴看到他這個樣子,更內疚了︰「老公,你上藥吧,我都疼過勁了,感覺不到疼了。」
楚延越直到不能再耽擱了,沉聲道︰「忍著點。」
「嗯。」說實話,蘇若晴的手從剛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疼的,從剛開始鑽心的疼,到現在手掌心一跳一跳的神經疼,但他老公已經很擔心她了,她不想看他難受。
所以,當碘伏倒在她手上時,她都快把後牙槽都咬碎了,小臉瞬間就煞白煞白的,但很有骨氣的一聲沒吭。
殊不知,這樣的她讓楚延越更加心疼了。
「疼就喊出來,逞什麼能?」楚延越利索的給她抹了消炎藥,然後將她的手掌包了起來。
蘇若晴疼的出了滿身的汗,十指連心果然不是瞎說的。
隨後,楚延越又看了看她扭傷的腳,不是嚴重,沒傷著骨頭。
蘇若晴看著他什麼都會的樣子,對自家老公的迷戀又上了一個檔次。
「老公,你說你一個小職員,怎麼什麼都會啊?會打架,會做飯,對定位,還會包扎,你說,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啊?」
「不會打老婆。」楚延越頭也沒抬,在幫蘇若晴固定腳踝。
蘇若晴︰「……」
怎麼听這話的語氣有點咬牙切齒呢。
楚延越固定好腳踝後,又重新全身上下檢查了遍蘇若晴,確定沒有其他傷之後,才蹲下,背上了她。
蘇若晴像個八爪魚一樣,緊緊抱著楚延越。
楚延越用繩子將她綁在自己身上後,道︰「抓緊了,我要上去了。」
蘇若晴又「嗯」了一聲。
楚延越用極強悍的臂力,一寸一寸往上爬著,還時不時的問蘇若晴的狀況。
等他們爬到地面上的時候,已經不下雨了,地上的血跡也被沖刷的差不多了。
只有那堆刺眼的血衣,還靜靜的躺在地上。
蘇若晴的心情頓時就落了下來。
楚延越捂住了她的眼楮︰「別看了,走吧。」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兩人下山後,回了星川市,才報的警。
蘇若晴將過程一五一十的說了,只是隱藏了些細節,比如,那深坑里墊的草和往夏涼舒腿上刺得那一刀。
因為離上次墜江事件比較近,警察調出了夏涼舒的照片,讓那次事件中唯一見過凶手的保潔員老張看了後,直接確定了這次故意行凶之人和上次是同一個人。
夏涼舒的作案動機一切順理成章,所以,沒用多久,就結案了。
蘇若晴從審訊室里出來後,心里還是沉甸甸的。
「別想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楚延越牽著她只沒受傷的手,擔憂的看著她道。
蘇若晴不想讓楚延越擔心她,扯出一個笑容︰「嗯,我沒事,就是手還有點疼,咱們走吧。」
楚延越看了看她,沒再說什麼,摟過她的肩膀上了車。
雖然蘇若晴說不用去醫院了,但楚延越還是帶著她去了趟醫院。
只不過,醫生看了看傷口,說了句「處理的還不錯」,就又給包上了。
然後給開了藥,囑咐了注意事項,便讓兩人回了家。
等做完了這一切,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兩人直接去了酒店,怕回到家,吵醒兩個孩子。
房間里,楚延越耐心的給蘇若晴洗完澡,吹干了頭發,自己才進了浴室。
蘇若晴從回來到現在話都很少。
楚延越擔心她,快速沖洗了兩下,腰間圍了個浴巾便出來了。
蘇若晴往常看到美男出浴圖,都要流氓的吹兩句口哨,拋個媚眼。
可如今,卻是連看也不看。
楚延越小受打擊,輕咳了兩聲,出聲道︰「老婆,想什麼呢?」
蘇若晴回過神,看到這副畫面,瞬間臉上堆了笑容︰「當然是想我老公啦。」
語氣對,笑容對,但眼神不對。
楚延越看著她強裝歡笑的樣子,心下沉悶不已,他走上近前,扳過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你覺得夏涼舒的死是你的錯?」
蘇若晴一時愣住了,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是又不是。
她不該拋那個餌,可不拋,沒有證據,警察抓不了夏涼舒,那下次死的可能就會是她,或者是她的家人。
楚延越沉了眸︰「蘇若晴,夏涼舒的死是她自己造成的,這一路上,她有好幾次機會都可以跑,可她還是選擇了殺你,到最後,你們同被狼群圍堵,你如果去救她,你們誰也跑不了。」
說到這,楚延越不禁有些後怕,他不敢想,如果,她沒有逃出狼群的包圍圈會怎樣。
「可,如果,如果,我沒有刺她腿上那一刀,她說不定可以逃出去的。」蘇若晴崩潰道。
她還是說出了自己那一瞬間的想法,對,她想讓她死,不然,她的家人永遠處在危險當中。
楚延越緊緊的抱住了她︰「沒有如果,就算有,她也會是那個下場,人怎麼可能跑得過狼呢?」
听到這里,蘇若晴心里稍安慰了些,但還是埋在楚延越的肩頭無聲的流著淚。
楚延越察覺到肩膀上的濕意,下一秒,便將她頭抬了起來︰「還哭?」
「不哭了。」蘇若晴嘴上說的不哭,但眼里還是流著淚。
楚延越幽幽的盯著她半響,才道︰「既然你老是糾結這件事,不如,我幫你轉移轉移注意力吧。」
蘇若晴懵懵的抬起頭,對上他帶有深意的視線,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直到,楚延越貼上了自己的唇,順勢將自己按倒在床上,她才反應了過來。
蘇若晴微微往外推著他,軟軟道︰「咱們,咱們改天吧。」
那點推搡讓楚延越的話來說就是欲拒還迎,他沒有回答她,將吻轉移到了她的脖子上,手也往下探了去。
蘇若晴瞬間全身緊繃起來,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放在烤架上來回翻烤,整個人從里到外都熱的不行。
但腦子里想的是別的事,就這樣煎熬著。
這場情事持續了很久,直到最後那道白光來臨的時刻,蘇若晴的腦子里才一片清明,只有身體上的快感,沒有其他。
然後,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楚延越呼吸微微平復了些,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也摟著她睡了。
……
第二天一早,星川市的頭條就被夏涼舒的事佔據了。
整個蘇家都亂了套。
蘇若晴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听著那刺耳的鈴聲,她皺了皺眉,然後將被子往頭上一蓋,繼續睡去了。
楚延越在鈴響後的第一時間起身,將聲音關了,看了眼來電。
是岳父大人。
他拿著手機走到床邊,輕聲道︰「是你父親打來的,要接嗎?」
蘇若晴沉默了一兩秒後,突然從被子里伸出了一截蔥白細女敕的手臂,意思是,拿來。
楚延越不禁笑出了聲,看樣子,老婆應該是沒事了。
蘇若晴接起了電話,聲音蔫蔫道︰「喂?」
「你在哪?現在,立刻,給我回來!」剛接起電話,蘇商文的咆哮聲就傳了過來。
「你不是派人跟蹤的我呢嗎?我在哪你不知道?」蘇若晴懶懶道。
說到這事,蘇商文就更氣了,為了保護那個男人,她居然住酒店,還逃到外省。
但想到今天的重要事情,他壓下了怒火,沉聲問道︰「你昨天是不是去武陀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