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好端端的怎麼還上綱上線了?」
顧安西半開玩笑朝著他走了過去,「今天的腿怎麼樣了?醫生說過的,你養腿的這段時間可千萬不能動怒,不然容易傷身的。」
「沒關系。」
顧其聲難得繃得住一張臉,指了指一邊的空座位,示意顧安西坐下。
「姐,今天你就當個旁觀者,什麼都不要管,這件事交給我就好。」
要是擱平時,顧安西早就被顧其聲這麼有男子漢擔當的一幕給驚到了,可是今天的狀況不一樣,她的眉頭不由得微蹙。
心頭有種種不安一閃而過。
地上跪著的女人年紀不大,是剛剛進入其苑沒多久的。
女人時不時的會抬頭偷瞄一眼顧安西,顧安西的眸子里帶著一抹清寒,沒有絲毫的感情色彩,女人被嚇了一跳,立刻又重新低下了頭。
席煙和傅忱很快就到了。
「喲,今天是多大的陣仗啊,小可愛怎麼還親自審訊起來了?」
席煙一進門,瞧見地上跪著的女人,心里就明了了,紅唇彎鉤,低頭打量著這個女人。
「模樣長得不錯,身形和我也有幾分相似,你這是從哪兒找來的人?」
「漂亮姐姐,你坐。」顧其聲招呼著傅忱和席煙坐下。
席煙也不急,尋了個方便看戲的位置,挨著傅忱落座。
「把你一開始做的事情,再給我說一遍!」
顧其聲的聲音冷漠的不像話,和剛才跟席煙說話的態度判若兩人。
別說地上跪著的女人了,就連顧安西听了,心頭都沒來由的緊了一緊。
「顧少爺,傅三爺饒命啊,我、我也是鬼迷心竅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女人一听到這話,聲音才像是被人打開了開關似的,哭訴的聲音瞬間傳來,那眼淚更像是不要錢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少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讓你如實交代,你自己都干了些什麼!」
顧其聲才不理會她的委屈,聲音冷漠如霜,一雙眸子更是如同刺骨的冰直直的射向女人。
女人渾身打著冷顫,囁嚅著唇角,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這些事。
「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現在不願意開口,到時候我可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說話。」顧其聲這句平淡的聲音,就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不錯」一般。
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席煙下意識的看向了他,這個小可愛跟著傅忱後面待久了,平時嘻嘻哈哈也許看不出來,但是這骨子里早就被他給同化了。
女人更是害怕極了,急忙一股腦的把作案的詳情都給說了。
她的身形跟席煙很像,所以她趁著席煙出去透口氣的功夫,悄悄地換了藥,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這一舉一動早就漏了陷。
她和席煙只是身形像,並不是習慣像。
她是左撇子,這一個微妙的習慣,才讓顧其聲最終把視線放在了她的身上。
「你好大的膽子!」
顧安西听得心頭一緊,臉上氤氳著一團怒氣。
「我們顧家待你不薄,你居然這麼吃里扒外!到底是誰給了你好處,讓你居然敢對主人下狠手!!」
「背後指使你的人是誰?」
顧其聲也是一臉的嚴厲,恨不能把這個女人一下子就送到監獄去。
她可是讓席煙吃了不少的委屈的。
「是……是……是……」
女人囁嚅著開口,余光一直在偷看顧安西,卻是始終不敢說出那個名字。
眼瞧著她急的快哭了,席煙慢悠悠地調整了一下姿勢。
「你叫什麼名字。」席煙緩緩開口問,她的面上是帶著笑容的,看上去有點人畜無害,但是眼底閃過的寒意,還是讓女人感到害怕。
只是這種害怕在顧其聲和傅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我叫胡蝶。」女人的聲音脆脆的,有些好听。
「是個好名字。」席煙看向她,「把頭抬起來。」
胡蝶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听從她的話,雖然沒有化妝,但是這張臉在普通人眼里,也算是精致的了。
早就听說,大戶人家選擇這些佣人,也會選擇顏值高的,以前席煙不信,現在倒是深信不疑。
「你什麼時候進的其苑?」席煙以一種審問者的角度,居高臨下地盯著面前的女人看。
「三個月了。」
胡蝶照實了說,「席小姐,我真不是有意要嫁禍給你的,是有人告訴我,這個藥對顧少爺身體好,我為了立功,才會鬼迷心竅去換了藥!」
「你覺得,你這個借口說出來,有人會信嗎?」
席煙只覺得有些可笑,這麼拙劣的一個借口,也虧她想得出來。
胡蝶急得眼淚直打轉,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給自己辯解才好。
「誰讓你來的。」傅忱半眯著眸子,雖然全程沒怎麼說話,但是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威嚴,卻是不容置疑的。
顧其聲對他來說有多重要,整個其苑上下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可現在偏偏有人要來挑戰一下他的底線,這不是擺明了在找死嗎?
「沒、沒有人派我來……」胡蝶有些緊張的低下了頭,聲音完全沒有剛才狡辯時的響亮。
席煙笑了笑,「根據心理學知識,人在說謊的時候,眼神會飄動,你剛剛明顯的眼神飄動了,所以你說謊了。」
「我沒有!」
胡蝶心虛不已,一點也不敢直視她。
席煙的心理學學得爐火純青,她真怕自己一個繃不住,就把什麼都給露餡了。
「來人,把她帶下去,關押起來。」傅忱沉聲吩咐。
很快就要幾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保鏢上前,就要把胡蝶給拉下去。
胡蝶頓時害怕急了,「不要!不要!不要!」
「三爺,我知道錯了,我給你們磕頭賠不是,不要把我關起來!」
她太清楚傅忱的手段,這世界上有幾個人在被傅忱關押起來之後,還能活著出來的?
「席小姐,我錯了,我不該听信別人的讒言,我錯了!」
「顧少爺,顧少爺,您就看在我悉心服侍你這三個月的份上,饒了我這條小命好不好?」
胡蝶連滾帶爬,想要去觸踫顧其聲的腳,但是還沒踫到,就被保鏢給制服住了,她被按在地上。
保鏢才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心思。
動了主家,這個人還留著做什麼?
「顧小姐救我,顧小姐您一定要救我,您之前……」
「我之前什麼?我之前的確是很看好你,看你工作兢兢業業,我之前甚至有要把你送到公司專門培訓的念頭,可你看看,你現在都做了些什麼!」
顧安西沒等胡蝶把話說完,就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
一番指責,說的胡蝶的臉色有點掛不住。
「還不給我拖下去!」顧安西似乎多見她一秒都覺得惡心。
「不要!我錯了……」
胡蝶哭喊著,可是架不住一些保鏢的死拖硬拽。
席煙最是見不得這樣的場面,忍不住的嘆氣。
「這人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的,yan小姐,之前讓你受委屈了。」顧安西主動給席煙致歉。
「我能有什麼委屈,三爺不也沒懷疑我不是?」
席煙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听著胡蝶那哭天搶地的聲音,不由得開口道,「顧小姐,我听胡蝶剛剛的語氣,好像你之前還挺看好她的,你之前就沒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沒有。」顧安西搖頭,說得斬釘截鐵的,「她那麼會偽裝,要不是這次其聲發現,我根本就不知道呢。」
席煙眯了眯眼,看著顧安西這個反應,心里多少有點清楚。
看起來小可愛在顧家過得也不是那般的舒心呢。
「漂亮姐姐,以後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其苑了。」
耳邊的聒噪聲逐漸遠離,顧其聲這才像是松了口氣似的,轉過身來給席煙說著。
這幾日很少能見到席煙,可沒把他給憋壞了。
「你這麼專心揪出幕後的人,就是為了讓我來其苑的?」席煙的心里突然覺得有些暖。
「漂亮姐姐,那你以後來不來嘛?」
顧其聲帶著點撒嬌的口吻。
顧安西在一邊看得心里鬧心,自己作為顧其聲的親姐姐,都沒有見過他這麼撒嬌呢,偏偏對一個外人……
她越想心里也就越不開心。
但是表面上還是附和著。
「其聲這段時間一直在念叨著yan小姐呢,以後yan小姐要不就在其苑住下好了。」
「住下是不可能的,但是小可愛的腿部治療,現在正在逐步走向正軌,我以後會經常過來走動走動。」
席煙坦然一笑。
顧其聲心花怒放,只要能看到漂亮姐姐,那就是幸福的!
傅忱起身,「你給其聲再好好檢查檢查。」
其苑出了這麼個人物,顧其聲也擔心這個女人還會做出其他大不敬的事情。
「得 !」
席煙掏出自己的工具,著手就為顧其聲檢查腿,腿上的傷痕退卻了不少。
傅忱看著顧其聲這雙滿目瘡痍的腿,心里有點鬧心,主動走出了大廳,顧安西瞧見了,急忙追了出去。
「三爺,你等一下!」顧安西喊住了傅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