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來人的速度太快,還是撞到了白芍的半側身子,瞬間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
「啊!」白芍捂著被撞疼的胳膊叫了一聲。
回頭才看到撞自己的是一個男子,身著黑衣,衣衫凌亂,他的頭發胡亂的散下來,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知念護著雲落,怒視男子,「主街之上橫沖直撞,成何體統?!」
雲落雖面色不虞,但視線卻落在了那名男子的衣服上,上面用金線繡了暗紋,想來身份貴不可言。
白芍一邊揉著胳膊,一邊也怒道,「就是,你這般莽撞,剛才撞疼我就罷了,若是撞到孩童該如何是好?且撞了人也不說話,怎的這般無禮?你是哪家的?」
摔倒的男子慌亂起身後,只是眼神飄忽的看了三人一眼,便轉身繼續往前跑,不一會就消失在了街角。
人走了,剛才圍過來看熱鬧的百姓,也三三兩兩結伴離開了。
雲落帶著知念和白芍上了馬車後,才開口道,「剛才那人身份不一般。」
知念點了點頭,她剛才也發現了。
只有白芍還有些迷茫,「為何不一般?」
「他身上的衣服不是尋常成衣店能做出來的,必定得是一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使用,而大臣都避諱露出自己的真實家產,因而那人怕是皇親了。」知念幾句話給白芍解釋清楚了。
「皇親?那怎麼青天白日的在大街上瘋跑?」白芍不太明白,又抬手揉了下自己被撞到的胳膊,「奴婢的胳膊現在還疼呢。」
「回去我幫你看看,若沒大礙,擦兩日的藥也就好了。」知念安撫她道。
「多謝知念姐。」白芍柔柔一笑,放下手的時候卻看到手上的血跡,叫了一聲,「血?!」
「你受傷了?」雲落疑問道,剛才那人只是撞到白芍,應不會有外傷才是。
白芍又模了下自己的袖子,卷起袖子後看到胳膊上只是青了一塊,並未有傷痕。
知念坐到她身邊,仔細查看了白芍身上的血跡。
片刻後,跟雲落道,「小姐,這血跡是蹭上去的,怕是剛才撞人的那位,身上帶的。」
「你是說那個人撞我之前就受傷了?」白芍嫌棄的看著袖子上的血跡,現在就想換下來。
知念聞言卻搖了搖頭,「剛才那人跑走的步伐雖然慌亂,但堅實有力,一路行進的過程中也並未有血滴在地上,奴婢猜想,血跡恐不是他的。」
「蹭到的血量能染到白芍身上,看來,不是傷了人,就是殺了人了。」雲落眸色微動,「這幾日注意京中動靜。」
若是一般人殺了人撞到她面前,她定不會管,但剛才那個人既然跟皇家牽扯上了,那必然也會影響到朝局的發展,為了雲家,她也不得不注意。
「是。」知念立刻應聲道。
白芍雖不明白,但也識趣的沒有再問,因為這些事,平日里她也都是有意避開的,左右她的任務是照顧好小姐的飲食起居便好。
……
馬車在主街上行了一段時間,便停了下來,外頭吵鬧的聲音加大,雲落掀開簾子看了下,她們眼下剛好行到花樓的門前。
這家花樓是京城里最大的一家,傳聞此家的花魁乃是天人之姿,名喚水心,是個傾國傾城的人兒。
許多家的王公貴族都為能一睹她的相貌,豪擲千金。
眼下,這花樓被守城軍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軍爺,為什麼圍著門口啊,小人還要往里面送東西呢。」有男子在門前問道。
守城軍刷的抽出手里的劍攔住門口,「里頭發生了命案,無關人等即刻退開!」
「命案?誰死了啊?」
「這好好的花樓怎麼會有命案呢?」
圍觀百姓看著守城軍手里明晃晃的刀劍,邊議論著,邊識趣的離開了。
人群散了,馬車也能順當的往前走,只是在下一條巷子,雲落叫停了,「停車!」
「吁~」車夫勒緊韁繩。
雲落吩咐白芍道,「你在此處守著,我和知念出去一趟,一會就回來。」
「是,小姐放心。」白芍應道。
雲落帶著知念下了馬車,從另一條巷子繞去了花樓的後門。
她剛才看見這守城軍里有她見過的人,應是四哥的手下。
「小姐是覺得撞到白芍的那名男子與這命案有關?」知念低聲問道。
雲落嗯了聲,「這麼大的陣仗,死的人身份不簡單。」
「眼下朝中正是多事之秋,確實應該查探清楚。」知念說道,「只是如此明顯的過去,會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說到這里,兩人剛好在正對著花樓後門的拐角處停下,雲落指著守城軍之首,道,「認得他嗎?」
知念定楮看去,點頭道,「是四公子手下的耿副將。」
「喚他過來。」雲落淡聲吩咐。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等入夜後她去將軍府詢問四哥,但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事需得盡快查清楚,隱隱覺得會對雲家不利。
知念會意,直直從後門前面的路上走過,經過耿副將身前,不動神色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提步往前走去。
耿副將認出了知念,便交代守城軍道,「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可疑之人,這里你們守好了。」
「是!」幾個守城軍躬身應道。
耿副將往前走了幾步,閃身進了巷子,便看到正在等著自己的知念,道,「知念姑娘找我?」
知念福身問好,「是小姐有事要問耿副將,請隨我來。」
她帶著耿副將從另一條路繞到了雲落所在的巷子里。
耿副將見到雲落後躬身行禮,「見過五小姐。」
「免禮。」雲落虛抬手,待他起身後問道,「死的是誰?」
耿副將听到這個問題,臉色陡然難看起來,「禮親王的嫡子——蕭郇。」
知念驚得抬眸看向他,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副將確定是禮親王嫡子?」
「是。」耿副將嘆氣,「屬下還希望是自己認錯了人,這樣也就能當一般的斗毆處理了,哪像現在只能保持現場,什麼都不能做。」
「你把事情經過說了。」雲落沉聲道,禮親王是眾親王之中難得保持中立,不曾暗中或者明面上支持哪位皇子的。
若是他家出了事,于朝局而言便是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