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雲落起床的時候,知念已經把查到的東西跟她說了。
「小姐,奴婢查到了,包括之前藥堂的倉庫被雨淋,病人吃了藥以後死亡,都跟濟民有關。」知念邊服侍雲落起身,邊道。
「最開始死的那個人也不是農夫的爹,奴婢去問了村里的孩子,那個男人是事發前沒幾日才去那里的。」
「現在人已經找不到了吧。」雲落抬手讓知念給她更衣。
知念點頭,「是,那處房子已經空了。」
「倉庫也是他們找人做的?」雲落去洗漱的時候問道。
知念跟過去清了帕子後遞給雲落,「是,就是被他們挖走的學徒做的,他那日把房頂捅破後又做了偽裝,事後還把庫房他踩的腳印都擦掉了。」
「背後是何人?」雲落收拾好後坐到餐桌前問道。
知念回道,「濟民的東家前年因為受了官司,是吏部尚書網開一面,才沒收監。」
「吏部侍郎的長子近來是否跟右相的嫡子走的近?」雲落想起之前查的京中結黨之事。
知念道,「是,兩家近來正要結親,所以奴婢想了想,這幕後之人怕是右相了。」
雲落听完卻緩緩搖了搖頭,「不是他,雖然最近雲家在京中風頭正盛,得了很多嫉妒,但右相浸婬官場多年,左右逢源,他眼里只有利益,雲家不牽扯黨爭,他雖會忌憚,但不會動手。」
「雲家同吏部尚書同朝為官,雖說關系不算親厚,但也沒有結仇,他們好端端的沒理由這麼做。」
知念道,「那這樣看,是另有其人了?」
雲落嘴角挑起冷笑,「皇後。」
「皇後?」知念有些詫異,聲音大了些,說完才想起看了看門口,沒看到人才稍稍放了心,「小姐怎知是皇後?」
「右相是她的人,怕是這位皇後覺得雲家中立太久,想換換雲家的立場了。」雲落眼神沉下來,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算計。
而皇後先前還找人刺殺過她,算上這次便是第二次了,當真是不死心。
「若是皇後的話,眼下要如何做才好?」知念憂心,皇後母家勢力大,在京中有多年的根基,怕是不好抗衡。
「按兵不動。」雲落道,皇後眼下做的都是小打小鬧,她目前若是做了反擊,反而落了先機。
「是。」知念福身應道。
雲落用完早膳,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直到視線落到知念身上,她才察覺是何處不對。
太快了。
昨夜她才交代知念去查濟民背後的人,怎的這麼快就能得到結果,雖說她也一直讓知念關注著濟民,可還是不對。
思及此,她放下手里的杯子,問道,「你何時調查出結果的?」
「今早。」知念回道,回完才意識到小姐會問這個問題,必然是覺得自己調查的太快了,她不敢欺騙小姐,便福身將剩下的也說了,「小姐,昨夜奴婢去濟民的東家家里調查,踫到顧侍衛了。」
「顧堂?他去做什麼?」雲落眸色微動,問道。
知念道,「顧侍衛說他察覺藥材不對,追查下去就查到了之前的事,剛才奴婢稟報的真相,多數是顧侍衛告知的。」
顧堂背後便是江凌衍,因而他在那里,必然是江凌衍的授意了,想到這里,雲落心里沒來由的煩躁,江凌衍這般時時幫她,總讓她覺得煩躁。
明明她拒絕的態度都這般明顯了,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你下去吧,我想自己靜靜。」雲落揮手讓知念離開。
知念福身行禮後正要轉身離開,又听雲落問了一句,「你對顧堂可有兒女之情?」
她心里一驚,連忙回身搖頭,「並不曾有半點兒女私情!」
「你已到了婚配的年紀……」雲落的話還沒說完,知念已經‘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了。
知念跪下後重重磕了兩個頭,「小姐,自當年夫人救了奴婢全家,再到後來夫人讓奴婢去王府伺候小姐,奴婢便發誓終身不嫁,一輩子伺候小姐。」
「請小姐不要趕奴婢走,從今往後,奴婢不會再同顧侍衛有任何來往!」
雲落起身走到知念跟前,抬手將人扶起來,「你跟了我這麼久,你的忠心我自然明白,我剛才的話也並非試探你。」
只是再多的話,她也沒說。
知念起身後,「奴婢知道小姐對奴婢很好,奴婢今生自當報答。」
「你先去忙吧。」雲落淡淡開口,「此事以後再說。」
「是。」知念福身後出了門,離了雲落的視線,才掏出帕子把臉上的淚痕擦了,然後便去安排其他的事。
……
雲落今日不曾出府,只在晚間的時候才帶著知念去了藥堂,那批藥雖說讓大夫查了一遍,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因去的晚,藥堂的人不算多。
她直接到庫房將濟民送來的藥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除了之前的馬錢子,別的倒是都沒什麼問題,正檢查著,庫房的門被敲響了。
「東家來了個病人,點名要您診脈。」鄭掌櫃在門口說道。
雲落放下手里的草藥,走過來問道,「可是疑難雜癥?」
鄭掌櫃回道,「不是,據藥堂里的大夫看了面色,都覺得她身子康健,並無病癥。」
又無疑難雜癥,又指名要自己診脈,怎麼看都很怪異。
雲落示意知念收起草藥,提步往問診的房間走去,「把人帶來吧。」
「是。」鄭掌櫃依言去帶了人送到了房間,然後就退了出去。
來人一身粗布打扮,臉上還罩了面紗,雲落正要問話,那人一把摘了面紗,「雲姑娘,是奴婢來見您。」
來的人是瑾沫,容星宛的貼身婢女。
「來找我何事?」雲落看著瑾沫問道。
瑾沫直接跪下行了大禮,「我家郡主被囚禁在府中,還請雲姑娘伸以援手,救我家小姐出來!」
雲落看了知念一眼,後者會意上前把人扶起來,「瑾沫,你先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否則我家小姐即便想幫,也無計可施。」
說著又給瑾沫倒了杯熱茶,看她喝了茶才平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