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直接起身坐過了對面,抬手阻止江凌衍跟過來,「王爺想說什麼這樣說便是。」
「你在生氣。」江凌衍看著她,說的肯定。
「王爺看錯了。」雲落直接否認。
「我知道你不會對童鳶出手。」江凌衍溫柔的目光鎖定雲落。
「哦?」雲落反而奇怪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是如何確定的?
「因為你喜歡孩子。」江凌衍忽然道。
他看見過雲落面對小孩子時的耐心,還有不自覺溫柔下來的眼神。
有幾次,他見到去藥堂問診的人里,有小孩子或者有了身孕的女子,她總會多些耐心。
雲落愣住了,她沒想到江凌衍會看出來她喜歡孩子。
怎麼會不喜歡呢?不喜歡也不會把燕雲養大,還教他識文斷字,治國之事。
可這些是她心里最隱秘的存在。
「王爺看錯了。」雲落否認,「我不過是不想自降身份,同她計較。」
察覺出她的抗拒,江凌衍沒再往下說,而是道,「這兩日去你府里查探的人少了。」
「甚好。」雲落應道,若沒人去查探,她便能回去了。
江凌衍頓了頓才出聲,滿是澀然,「你便這般不想同我在一處?」
雲落看向他,正色問道,「我以何種身份住在王爺的府上?」
她的身份放在京中不說多尊貴,也不該是現在這般住在男人為她置辦的宅子里的。
若被人知曉,只怕是雲家的臉面都沒地方放了。
「你知道的,你對我而言……」江凌衍著急道。
雲落打斷他的話,「不管我對王爺而言是什麼,都不該是現在這樣的關系。我不能讓雲家因為我而蒙羞,王爺明白嗎?」
「我與你在一起便是羞辱嗎?那與誰在一起不算羞辱?」江凌衍冷聲問道,話語里透露出古怪。
雲落懷疑江凌衍根本沒有認真听她說話,斷章取義。
江凌衍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轉過來面對自己,「你……還願意等我嗎?」
「王爺為何這樣問?」雲落沒有掙扎。
江凌衍直直望向她的眼底深處,卻什麼都看不出來,「這兩日我讓你府里的人宣稱你生病,而子沐便日日往你府上送東西。」
蕭子沐?雲落眉頭微蹙,那日自己同他說的話,難不成沒起作用?
其實她並不明白,一個人的真心一旦給出去了,哪里是那麼容易就收回來的?
蕭子沐那日傷心離開,沒幾日便听說雲落病了,閉門謝客。
他等了數日都不見她出門,心里擔憂更甚,又顧忌雲落的話,不便上門探望,只能讓人把上好的人參鹿茸送進去。
只是每次送去的東西,都被原封不動的退回來了。
雲落正想著,下巴卻忽然被捏的更重了,她抬眸看過去,正對上江凌衍深沉的眸子。
「你在想他?」他聲音幾不可聞。
雲落抬手握住他的手,從自己的下巴上拿下去,「王爺弄疼我了。」
江凌衍松開手後,果然見到她的下巴上有紅紅的印子,心疼道,「疼嗎?」
他剛才一時著急,用的力氣大了些。
「疼。」雲落直說。
江凌衍忽然起身探過去,在她下巴上親了一下。
剛抬起頭,馬車就被勒停了,他躲閃不及,直接把雲落撲在了身下。
兩人的身子一時沒有任何縫隙的疊在一起,四目相對,氣氛越來越火熱。
其實,江凌衍本來是收手撐著的,待他身子穩了之後,就不要臉的順勢貼上去了。
「爺,您沒事吧?」顧堂勒緊韁繩後,在外面問道。
「無事。」江凌衍說話的時候,目光也沒從雲落身上離開。
雲落定定看著他,櫻唇輕啟,「王爺準備什麼時候起身。」
江凌衍不想起,想著就說了出來,「若我不想起呢?」
「現在京中人都知道王爺與我……唔……」雲落沒說完的話,被他直接低頭吞沒。
離得那麼近,江凌衍听不到她說了些什麼,只看到她粉女敕的唇瓣一開一合。
吻上後,便覺得動作不受自己控制,越吻越深。
而雲落也從一開始的冷淡慢慢回應他的動作。
她的主動像是把火,將江凌衍身體里壓抑的給點燃了。
「吁——」馬車在宅子門口停下後,顧堂起身在外頭等了片刻,都不見馬車里的人有何動靜,有些疑惑的湊近。
卻忽然听到了曖昧的聲音,腳下一頓,立刻退後兩步,面上微紅。
接著大手一揮,讓車夫跟隨行的侍衛都下去了。
馬車里的人絲毫不知,只沉浸在越來越讓人臉紅心跳的親吻中。
眼見著事情即將失控,江凌衍停下了,把頭深埋在雲落的頸部,「還不行。」
雲落失控般跳動的心慢慢平復下來。
她想自己剛才默認的態度,他應該是明白了的。
江凌衍翻身從雲落身上下來,抬手把她散開的衣襟一顆一顆的扣起來,又把人扶起來,掀開車簾,跟她一起下了馬車。
顧堂等人進去後,才揮手讓車夫把馬車從側門趕回去,自己則提步進了宅子。
幾人都沒看到,不遠處的巷子口,有人閃身離開。
……
冬兒一路避開行人多的地方,低頭進了潁川王府,她先去房間里,把身上農婦的衣服換了,才去東院的廂房跟童鳶回報。
「小姐。」冬兒進到廂房里福身行禮。
童鳶此時正在讓半夏給自己揉手上的淤青,剛才在茶樓,肚子沒撞上去,但手臂卻磕到了桌角,跌青了一塊。
「王爺是不是跟著雲落一起回去了?」童鳶陰沉著臉問道。
冬兒道,「是,那處宅子戒備森嚴,四周都是高手,奴婢遠遠的看到王爺扶著雲姑娘進了府里。」
「嘶!」童鳶正听著,手上的淤青卻被半夏大力的揉了一下,皺眉痛呼出聲。
下一瞬,她的巴掌就打到了半夏的臉上,「沒用的東西,處置這麼簡單的淤青都做不好。」
「奴婢知錯。請小姐責罰。」半夏連忙跪到地上求饒。
冬兒從半夏身邊走過,拿起桌上的藥油,繼續給童鳶輕輕揉著,嘴里勸道,「小姐莫要生氣,懲治半夏事小,若小姐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