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解下自己的披風把雲落裹住,把人抱起來,「他給王妃用了什麼刑,十倍還回去。」
「是。」顧堂躬身答應了。
「王爺!王爺?我、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動用私刑!」府尹跪倒在地上求饒。
只是任憑府尹在背後如何求饒,江凌衍都好似沒听見一樣,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懷里的雲落身上。
看著她身上不斷洇出的血跡,要不是理智還在,只怕是現在早就將身後之人一刀一刀凌遲處死了。
因為他知道,一個京兆府尹,不可能敢如此對待潁川王妃,背後定然是有人指使,他不著急,左右還沒人能在顧堂手底下嘴硬。
出了衙門,知念正在外頭焦急的等著,這會看到江凌衍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出來,鼻子一酸,眼淚直接落了下來,「小姐!」
「你拿著我的腰牌去請御醫。」江凌衍把腰牌丟過去,「帶到……」
他本來想說把御醫帶到王府,可突然想到還住在東院的童鳶,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帶回她的住處。」
「是。」知念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擦干眼淚,飛身上馬。
江凌衍把雲落送回她的府上,又叫來影衛,「派人把這里圍起來,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放進來。」
「是。屬下領命。」影衛隊長領命後,派出自己手下所有影衛,把雲落的府邸護衛的滴水不漏。
江凌衍安排好後,才回到床邊坐下,親自打水給雲落擦了身上的血跡,動作小心謹慎,幾乎到了害怕的地步。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再晚去一步,雲落會被打成什麼樣子。
閉眼壓住心底的暴虐,他雖然在京城只手遮天,幾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這還是他第一次做了這般荒唐的事,讓侍衛給府尹動私刑。
御醫來的很快,給雲落看了手臂上露出來的傷口,又問了具體遭受了什麼刑具,開了口服和外敷的藥後就離開了。
江凌衍讓知念去熬藥,自己拿了傷藥給雲落上藥。
半個時辰後,雲落身上全部的傷口都處理完畢,江凌衍的衣服也都濕了一層。
顧堂處理好府尹回來了,「爺,問清楚了,府尹說昨日皇後招他入宮,命令他必須把南楚瑜的死,歸在王妃身上,兩日之內拿到認罪書。」
江凌衍眼眸泛著冷光,轉身把雲落的被子蓋好,從床邊離開,「你在這里守著,此事不得聲張出去。」
「屬下明白。」顧堂躬身應道。
走到房門口,江凌衍又折回,看了眼依然昏迷不醒的雲落,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才轉身出去,騎上馬直奔皇宮而去。
……
雲落是在傍晚醒來的,恍惚睜開眼楮,第一反應就是渾身上下傳過來的疼痛感,像是有千百根針扎一樣隱隱疼痛,腦海里瞬間憶起府尹對自己行刑的場面,手里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
知念听到床上有動靜,看過去,驚喜又緊張道,「小姐,您醒啦?」
「知念……」雲落一開口,聲音沙啞的厲害。
「小姐先別說話,您兩日未進食了,我給您先倒杯水潤潤嗓子。」知念邊說邊跑去桌邊倒了水,拿過來小口喂雲落喝了些,才說道,「小姐可嚇死我了,還好都是皮外傷。」
雲落喝完水,覺得嗓子里的刺痛減輕了許多,「我是怎麼回來的?」
「王爺救您回來的。」知念沒說自己去找王爺的事,「您還昏迷的時候,王爺知道了是皇後讓府尹污蔑您,便去了宮里,這會還沒回來。」
雲落沉下了眸,看來她跟皇後之間的事,是該有個了結了,只是如果要了結的徹底,還必須借助一個人。
「扶我起來。」她沖知念伸出手。
撐著知念的手下了床,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了封信,是給容星宛的,封好後遞過去給她,「你親自送去給郡主,不得耽誤。」
「我這就去。」知念把雲落扶回床上,又去外面叫了丫鬟進來守著,才騎馬去了容親王府。
「郡主,這是我家小姐差我給您送的信。」知念見到容星宛後,說道。
容星宛接過信件,打開看完後,直接放到燭火上燒了,「我知道,你回去跟雲落說,我肯定會辦成的。」
「是,多謝郡主。」知念福身行禮後離開了。
她一走,容星宛也站起了聲,「來人,備馬車,我要去拜見三皇兄。」
容星宛一路催著馬車前行,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就到了三皇子的府上。
「三皇兄。」見到人之後,容星宛直接把事情說了,「我今日來,是替雲落來請您幫忙的。」
「何事?」蕭子沐有些疑惑。
「皇後因為自己的隱疾跟雲落達成了交易,只是病快好的時候,又不想留雲落的命,便把昨日南家嫡女被殺的事,讓京兆府尹硬安在雲落身上,竟直接動了刑。」
蕭子沐听後,伸手抓住了容星宛的胳膊,緊張道,「雲落可有大礙?」
「雖無性命之憂,但也要將養一陣子了。」容星宛對離自己這麼近的蕭子沐有些不適,別開眼,「已經傳完話,我便回去了。」
她實在不想看到自己的喜歡的人因為別人心痛的樣子。
「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蕭子沐知道雲落無性命之憂後也冷靜了下來,眼里平靜的可怕,「來人,備馬!」
……
中宮。
外面已經掌燈,天色漸晚,中宮的燈火通明,只是偌大的宮殿里,只有江凌衍和皇後兩人在說話。
宮女和太監早在江凌衍進來的時候,就被皇後打發走了。
「娘娘,王妃之前救過南家嫡女,她斷不會是殺人凶手。」江凌衍來了以後便直接說了這事。
皇後神色微動,「此事乃京兆衙門主管,你跟我說這個作甚?」
江凌衍心里記掛著還躺在床上的雲落,也沒了心思轉彎抹角,「府尹亂用大刑,意圖對王妃屈打成招,已經被我處置了。」
「你可知那是朝廷三品大員?」皇後猛然皺了眉頭質問,「他掌管京城重地的一方平安,你怎敢說處決就把人處決了?你眼里可還有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