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往暗處躲了一下,「好,你快去吧。」
只是包玨去了半天也不見回來,茯苓眼看著天色已晚,想著還是先回去稟報小姐,明日再來問好了,便從藏身處出來,從一邊的巷子往南府走去。
才走了沒兩步,就听到雲府的後門又打開了,她轉身看見兩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抬著一床被白布包裹著的東西就出來了。
茯苓心里一驚,躲在兩人身後不遠處,听到他們在聊天,「你說這包玨也是,好好的,為什麼非要偷東西?還偷了陛下御賜的,白白丟了性命。」
「誰說不是,夫人平時對她可不薄的。」
茯苓的腳步猛然頓住,不敢再跟下去,在下個路口轉了方向,回了南府。
「小姐。」茯苓進了高青禾的後,神色有些嚴肅的說道,「雲府的眼線被王氏發現,剛才已經被處置了。」
她把自己剛才看到的一五一十跟高青禾都說了。
「她死之前跟你說什麼了?」王氏能找到眼線的事,是她沒想到的,但眼線沒了這一個,還可以找另外一個,是以她更在意的是那人死前說了什麼。
茯苓低聲說道,「今日左相家的庶女童鳶去了雲府,說是她走之後,王氏便改了主意,來了咱們府上退婚,包玨還說童鳶建議雲家四公子娶她嫡姐。」
「只是包玨還有沒說完的話,就不知道是何事了。」
高青禾微微垂目,沉思片刻,總覺得有什麼事沒想通,童鳶和雲落之間如此仇恨,童鳶怎會讓雲家跟童家聯姻?
這背後定是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高青禾沉默了會,出聲問道,「最近京中有何傳言?」
茯苓想道那兩人說的話,回道,「小姐,倒是有一個跟您相關的。」
「說。」高青禾眉頭微蹙。
「我听到那兩個扔包玨尸首的下人聊天,說這南三小姐在南方的威望是真大,南方百姓都把她當作皇後一樣的存在。」
「後來我回來的路上還特意打听過了,是有這傳聞,而且有人說這話是從潁川王府傳出來的。」茯苓如實回道。
「潁川王府……」高青禾眉頭微皺,現在潁川王府只有江凌衍和童鳶在,這話不難猜,定是從童鳶口里傳出來的,只是她這麼做是為了誰呢?
閉眼想了半響,她揮手讓茯苓下去,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漠。
……
當日,天黑後,南楚瑜換了家里丫鬟的衣服,又穿了黑色的斗篷,讓人送自己去了雲落的宅子。
她在門口敲了兩聲門,來開門的剛好是知念。
知念詫異出聲,「南姑娘?」
小姐並未交代自己今晚南楚瑜會來拜訪,她警惕的看了看南楚瑜身後,沒有發現異常。
「先進來吧。」知念讓開門口的位置,把人請進去。
雲落正在花廳看書,遠遠看著知念帶著南楚瑜過來,臉色一沉,「你來做什麼?我說過讓你沉住氣的。下午才退了婚,你晚上就過來,就不怕被人跟蹤暴露了?」
南楚瑜被她一頓訓斥,說的臉色微紅,「我以為事情結束了,就想來跟你說一下。」
雲落壓下心里的怒氣,若不是南楚瑜的身份,她斷然不會用這種幾次都不听話的人,「除了這事,可還有別的要說?」
南楚瑜說道,「南瓊丹的貼身丫鬟下午出去過,我派去的人說她去了將軍府。」
「此事我知道。」雲落頷首,那個被處置的丫鬟還是她找出來的,「今日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好。」南楚瑜心里不虞,但也不敢再說什麼,今日確實是她莽撞了。
「知念,找人送南姑娘回去。」雲落不放心她自己回去。
知念選了兩個身手好的去送南楚瑜。
……
翌日。
知念從外面進了雲落的房間,低聲道,「小姐,昨日送南姑娘回去的人一直沒回來。」
雲落眉心一跳,意識到肯定出事了,「跟我去趟南府。」
只是才走到門口,就看到護衛進了院子,「小姐,今早街上出現一具面目全非的的尸體,整條街都亂了,府尹下令封了整條街,現在不好過去。」
雲落當即轉身吩咐知念,「你去南府找南楚瑜,務必要見到人。」
知念不敢耽擱,飛身上馬去了南府,她身上帶著雲落給的令牌,一路還算順利,前後不過一個時辰便回來了。
下馬後,知念福身回道,「小姐,南姑娘不在南府,我找人問了,說是昨晚上就沒見她回去,府里都著急的要命。」
雲落眉頭擰緊,吩咐下人備車,「知念,跟我去一趟京兆衙門。」
南楚瑜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一盞茶的工夫,下人已經套好了馬車,雲落帶著知念上了馬車,一路靠著將軍府的腰牌過了戒嚴的地方。
剛轉到京兆衙門的那條街,她就讓馬車停了。
下車後,她想和知念走過去,誰知才走了兩步,就看到南侍郎從馬車上跳下來,又回身去扶幾乎站不穩的林氏。
林氏手里的帕子不住在眼角擦拭著,「我的兒……」
南侍郎低聲喝斥,「哭什麼!不是還沒確定嗎?」
「什麼沒確定!」林氏第一次沖南侍郎發了火,一把把人推開,「送來的東西你沒看嗎?那不是楚瑜及笄的時候你買的嗎?!」
南侍郎的臉色灰暗,嘆了口氣,「先進去吧。」
雲落突然停下腳步,昨晚死的人,應該就是南楚瑜了。
知念面帶疑惑,「小姐?怎麼了?」
「衙門恐怕去不得了。」雲落沉聲道。
「為何?」知念問出來後,就想到昨晚南姑娘來過府里,「此事會牽連到小姐嗎?」
「會。」雲落直接轉身往回走,「她死之前最後見到的人就是我,送她回去的也是我的人,就算衙門查清楚了她的死跟我無關,我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上了馬車後,知念問道,「可衙門若認定此事跟小姐無關的話,還有誰敢追究?」
「我的敵人太多了,童鳶,皇後,南瓊丹,一旦我被關押進大牢內,官官相護,那時就不是真相說了算的,而是權力。」雲落深知官場上黑暗,「況且我已經沒了潁川王妃的身份,自然有些人不會再把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