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凌衍昨晚听說雲落今日要進宮見皇後娘娘,便想同她一道去。
是以,晨時用完早膳便去了廂房,只是到了才發現廂房內已空無一人。
他皺著眉頭,叫來東院的丫鬟,「王妃呢?」
丫鬟福身說道,「回稟王爺,王妃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去宮里見皇後娘娘。」
江凌衍沒想到她為了避開自己,會這麼早就出去。可人已經走了,他也只好自己去了。
中宮。
因著今日雲落進宮,各宮請完安後,皇後也沒留人說話,都早早打發回宮了。
雲落到了以後,同皇後去了內殿,一應宮女太監都在門口侯著。
她拿出藥汁和藥膏雙手遞過去給皇後,「娘娘每晚,只需倒出一杯藥汁加水煮開,再放至合適溫度,清洗後再用清水清洗一次,之後涂上藥膏便可以就寢了。」
「如此簡單?」皇後心里存著疑惑,她之前請的御醫,都還配了口服的藥湯,怎的雲落就只做了這些?
雲落點頭,「本就是外部的病癥,如此才算對癥下藥。」
「本宮先去試試。」皇後讓雲落先坐一會,她去了里間。
半晌後,皇後走了出來,臉上都是滿意的神情,她這半年都沒有今日這般好心情,不起眼的藥膏涂上去以後,她只覺得清清涼涼,癢的感覺半點都沒了。
這還是許久以來,第一次如此。
雲落觀皇後神情,便知道自己的藥見效了。
「雲落,你今日送的藥是用多久的?」皇後坐下後,有些心急的問道,「是否用完,本宮便能痊愈?」
「回娘娘的話,這藥只是三日的。」雲落答道,「因這病特殊,且臣婦是第一次著手制作,因此還需要看具體的治療效果來調整藥方。」
若皇後這次能痊愈,宮里剩下的娘娘她便有九成的把握能治好。
「具體治療效果?」皇後問道。
雲落跟她仔細解釋,「臣婦會在這次藥用完之前再請入宮,到時候還需娘娘說出自己真實的使用感受,有了娘娘的配合,這病才能好的徹底。」
至于病根是否在皇上身上,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雲落便只字未提。
皇後連思索都沒有,便答應了,「本宮會記著每次用的感受,辛苦你了。」
想到再過不久,就可以擺月兌纏著她半年之久的惡疾,她心里便歡喜的緊,看向雲落的眼神也帶了十分的滿意。
「為娘娘分憂乃是臣婦分內之事。」雲落說道。
皇後笑著看向雲落,「你放心,只要本宮的病好了,答應你的事不會讓你等太久。」
她這次的應允才算是真心實意。
「多謝娘娘。」雲落起身道謝,又說道,「娘娘,臣婦將用藥時忌口和需要注意的,都寫了下來,您過目。」
皇後接過仔細看了,除了不能食用牛羊海鮮等發物,剩下倒沒什麼了,「還是你心細。」
「娘娘謬贊。」雲落淡淡道。
「眼看就是午時了,你便留在宮里陪本宮用膳吧。」皇後抬手招來宮女傳膳,「也正好陪本宮說說話。」
雲落隱約能想到江凌衍會在宮門口等自己,她算了下江凌衍平日里出宮的時間,一般都是在午膳前,只要她在宮里多待一會,自然能避開他。
「是。」她欣然答應了留在宮里用膳。
午膳過後,雲落又找了借口,說想看看那副百鳥朝鳳圖,然後又和皇後聊了半天的繡工。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她這才起身行禮,「臣婦聊到興頭上,竟忘了時間,耽誤了娘娘大半日的時間,實在罪過。」
「不妨事,本宮也愛跟你聊天。」皇後這話出自真心,她原先一直不喜歡雲落,也是因為她一個成了親的人,還惹得自己兒子念念不忘的,有些惱怒。
今日聊了半天,她對雲落的印象改觀了不少。
「如此,臣婦日後進宮請安,也不怕娘娘煩我了。」雲落盈盈一笑。
目光落到皇後臉上隱約的疲累,出言告辭,「那臣婦先行告退了。」
「去吧。」皇後揮手讓她離開。
出了中宮,外頭慢慢飄起來小雨,看樣子雨勢有變大的趨勢。
知念在宮門口撐著傘,等待雲落。
見她下了步攆,知念快步走過來撐起了傘,二人便往馬車處走去。
出了宮門,知念一眼就看到了在馬車旁等著的江凌衍,低聲喚了聲,「小姐。」
雲落也看到了,只是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江凌衍的目光定定看著雲落,緩緩的雨幕下,兩人四目相對。
雲落現在一看到他,就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童鳶在他床上的樣子,心情陡然變差。
前世面對先帝那麼多妃子,她從來都不曾有過嫉妒,可如今只是見到江凌衍跟童鳶站在一起,她心里就萬般不悅。
她知道自己是愛上了江凌衍,可,若這份感情里只有她自己一人深情,那她寧願不要!
雲落踩著積水走過去,語氣疏離,就好似生人一般,「見過王爺。」
江凌衍的心好似被刀子穿過,驀然疼痛起來,他受不了雲落這樣冷冰冰的神色,沒有一點猶豫,直接伸手把人攬過來抱在了懷里。
手臂越收越緊。
雲落心里生出反感,眉頭緊皺,縱使用盡了全力,也沒掙月兌分毫。
顧堂和知念見狀本要離開,可因還在撐傘,也不能轉身避嫌,雙雙扭過頭去,不看兩人。
「放手!」雲落帶有怒氣的聲音從他胸膛處傳來。
江凌衍手臂非但沒松,又將人摟著貼近了自己,「本王這輩子都不會放手。」
雲落鎮定下來,知道用武力強不過他,暫且壓下了心底的憤怒,諷刺道,「王爺這輩子不能放棄的東西還真多。」
江凌衍知道她在拿童鳶惡心他,但無論雲落說什麼,他都不會放手。
因為他覺得只有真真切切把她抱在懷里,他這顆心才能落下來,不然總以為下一秒雲落就不見了。
面對江凌衍的沉默,雲落感覺一拳打在棉花糖上,毫無殺傷力可言。
她心一狠,對準江凌衍的肩膀咬了下去,用了十足的力氣。
江凌衍悶哼一聲,眉眼間淨是隱忍的神色,但手上的力道並未松動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