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府。
一名潁川王府穿著的侍衛形色匆匆,左顧右盼的來到了左丞相府的門口,「我乃潁川王府侍衛,王爺有事要和童鳶姑娘商量,還請通報。」
門房不敢怠慢,忙不迭的跑了進去。
跟左相和夫人說明後,兩人商量了兩句就同意了,誰都知道,現在京城中風頭最盛的就是潁川王,雖說夜深還托人來找未出閣的庶女見面不合禮法,但還是不得罪的好。
再者,潁川王同童鳶的事,京城中人盡皆知,他們自然也知道。
童鳶出來的時候,左相府的馬車已經備好了。
她上了馬車,待走了一段路後,便讓丫鬟將王府來的侍衛叫進了車里,隨手給了他一袋銀子,「今日之事,你若透漏出去半分,你知道後果。」
臉上狠厲的神色與往日柔弱的形象大相徑庭,扮作王府侍衛的小廝嚇得心中一跳,不敢再看,低頭道,「我今晚就出城南下,不再回京城,姑娘放心。」
那人下了車後,童鳶眼里露出了算計的神色。
自從茶會那日過後,她知道雲落與王爺必定會生嫌隙,便派人盯著王府的動向,找機會推進嫁進王府的進程。
直到今晚,那人回來稟報說顧堂在將軍府門口跪著喊「王爺病重,請王妃去看看」,但沒有人理他,他便一直在那兒喊。
童鳶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
這邊知念服侍雲落洗漱後躺在床上,她看到雲落的眼楮慢慢閉上,以為小姐睡著了。
吹熄了幾根蠟燭後,才放下床幃,去了外間。
只是她剛走,雲落的眼楮就睜開了。
確定外間的燭火也滅了,知念平穩的呼吸聲也隱約傳來,她才從床上起身,去櫃子里找了夜行衣,又找了黑帕子,給自己蒙了面。
推開臥房里後側的窗戶,她閃身出去,一路上避開將軍府家丁和巡邏的侍衛,出了府門後,直奔王府而去。
雲落躲開王府的巡邏,一路趁著夜色模到了東院的窗戶邊。
暗處的影衛,認出了王妃的身影,面面相覷,他們該不該攔,今晚兩人都來找王爺,顧堂還不在府里。
這兩人一個是未來的主子,一個是現在的主子。
遲疑間,就見雲落伸手在窗戶上戳開一個洞,眼楮才湊上去,就在房間里看到了童鳶。
童鳶的衣服半解開,香肩露了一般,膚若凝脂,而江凌衍正躺在床上,看不清是不是在沉睡。
她閉上了眼,罵了自己一句,「雲落,你真可笑。」
就在這時,她身後忽然傳來顧堂的聲音,「王妃,是你嗎?」
雲落身子一僵,來不及反應,直接縱身一躍,跳到了房頂上,順著屋脊往遠處跑走了。
顧堂離不開,只能叫來影衛,「追上去,務必不要傷了人。」
「是。顧大人請放心。」影衛說完,也消失在雲落的方向。
顧堂在將軍府門口喊了將近半個時辰,都不見王妃出來,這時王府的下人來通報說童姑娘去了王府,他們不敢攔,她進了王爺的房間。
顧堂沒有多想,飛身上馬往王府駛去。
誰知剛到王爺臥房門口,便看到了形似王妃的黑衣人正趴在窗戶邊往里看。
里面的江凌衍听到門外似是有人叫王妃,幽幽轉醒,一睜眼就看到童鳶衣衫不整的坐在自己床前,他眉頭皺起,回手拿起放在床上的劍抵在了她身上。
童鳶被他突然舉起的劍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後退幾步,差點摔倒外地,跪在他的床邊。
身上本就不太整齊的衣服,又滑落了一些。
顧堂察覺到里面的動靜,推開門,闖了進去。
听到身後的開門聲,童鳶攏了攏衣服。
「王爺,您這是要殺了我?」童鳶說的小心委屈,淚水在眼里打轉,她剛才是真的被嚇到了。
江凌衍這才徹底清醒過來,他剛才還沉浸在噩夢里,不甚清醒。
歷來這種時候他身邊是不能留人的,因為他被夢中的情景折磨的暴虐,將醒未醒的時候最控制不住自己。
「滾出去!」江凌衍的語氣冷酷,不帶任何感情。
顧堂上前請人,「童姑娘,您還是先出去吧。」
童鳶一直忍著的眼淚滑落下來,哭的梨花帶雨,「王爺不要趕我走,我只是擔心王爺,再說……再說你我二人已有了夫妻之實。」
她邊說邊悄悄看江凌衍的臉色,看到他臉色沉了沉,心里越發惴惴不安。
可,她今日來了,就沒有退路了,「只要是王爺,我可以不在乎名聲的,只要能幫助王爺,我什麼都可以做。」
江凌衍看她的目光滲人,滿滿都是蝕骨的寒意,「你若再說一句,本王便殺了你。」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的動了殺了她的念頭,只要殺了她,雲落就會原諒自己,就會願意回來王府,那麼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可,他不能。
童鳶的心冷了,她對著江凌衍那一瞬間毫不掩飾的殺意,覺得自己搏了這麼久,還是不能在他心底留有一絲位置。
但是,她也不敢再說話了,如果真的被殺了,那她才是什麼都沒了。
顧堂怕王爺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把人扶起來,「童姑娘,我送你出去。」
童鳶覺得自己的腿使不上力氣,便撐著他的手站起了身。
「爺,您再休息一會。」顧堂把剛才看到王妃過來的事先瞞了下來,王爺現在不適合知道。
可看王妃剛才的樣子,明顯是誤會了。
顧堂心里糾結不已,不知道如何解決這些事。
「童姑娘,您先在廂房歇著,我去準備馬車。」他把人扶到了西廂房里。
顧堂說完這些,便轉身出去了。
他一走,童鳶的臉色微微變了,她如今還是處子身,可王爺不肯踫她,一旦成婚,就要露餡了,這怎麼辦?
眼眸轉到了出去的顧堂身上。
如果,她能拉攏了這人,日後她進了王府,也就有了可以用的臂膀。
顧堂在王府的地位高,不缺金錢地位,那便只有抓住他的把柄了,這樣才能保證他為自己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