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說完後,用目光打量了江凌衍一眼,見他只沉默的站在原處。
不說話,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雲落不知道江凌衍現在的沉默是什麼意思,心里酸脹的厲害,又不想被看出來。
她微微垂下目光,「我困了,要回去睡覺,王爺自便吧。」
說著轉身踏入廂房。
誰知剛轉了身,就被江凌衍一把抓住了手腕,止住了步伐。
雲落身子一僵,被他握住的地方似是著了火一般,回身看向他,「王爺還有事?」
江凌衍盯著她,眼里的深情一覽無余,「明日一早,我在院子里等你,你……別忘記了。」
雲落想試著抽回手,但抽不回來,似是有種她不答應他就不放手的架勢。
片刻,她妥協道,「王爺放心,我不會食言。」
江凌衍這才慢慢松了手,但並未離開。
雲落抬步進了屋子,回身關上門的瞬間,看到了江凌衍望過來的目光,她頓了一秒,然後表面鎮定的把門關上了。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從來沒覺得一個人的心能跳的這麼快,臉上也透了熱意出來。
不過就是跟他說了兩句話,又被他拉住了手,怎麼會如此失控?
雲落深呼吸,好不容易才把心平復下來,可臉上依舊熱熱的,她幾步走到臉盆前面,掬起水輕輕拍在臉上。
好半晌,才恢復了平日里的鎮定。
這才又去歇息了。
翌日。
雲落昨晚上直到後半夜才慢慢睡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里的期待,她一大早就醒了。
這會正在錦書的服侍下洗漱。
知念從外頭端著膳食進來,一邊往桌子上擺著,一邊有些詫異的說,「王爺在外頭等著。」
雲落洗漱的動作一頓,默不作聲。
錦書也道,「我剛才去打水的時候,王爺就在院子里了,看樣子應該是早就等在院子里了。」
末了她轉向雲落問道,「王妃,王爺是在等您?」
「嗯。」雲落故作冷淡的應了一聲。
錦書又問,「是否需要奴婢去請王爺進來?」
「不必。」雲落拒絕了,心里想著,他既然都等了半天了,也不差這一會了。
再說,她還沒準備好要如何面對他。
雲落為了讓自己不顯得那麼期待跟他一起出門,特意慢悠悠的吃著早飯。
平日里半炷香的工夫,今日竟用了近一炷香的時間,她才吃完早飯。
放下碗筷,她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江凌衍見到她出來,立刻轉身面對她,心里思念更甚,幾乎藏不住了。
昨晚夜色深沉,他尚不能看清她,今日一看,才察覺兩日的時間,她竟清瘦了一些。
「王爺久等了。」雲落從台階上走下來,站到他身邊。
江凌衍道,「本王也剛來,走吧。」
說完,他提步往外走去,只是從東院到王府大門的路上,他有意放慢速度,跟雲落並排走著。
到了門口,雲落沒見到馬車,大門側邊卻栓了一匹馬。
她側頭看向江凌衍,還未問出聲,便听到他說,「今日不坐馬車了。」
江凌衍接著道,「本王騎馬帶著你去。」
「我自己會騎馬。」雲落轉身吩咐錦書,「再去牽一匹馬來。」
錦書正要去,被顧堂不動聲色的攔住了去路,下一秒,江凌衍便說,「不必麻煩,兩人共乘一騎便好。」
說著攬住雲落的腰身,飛身落到了馬背上,兩人坐穩後,他的手還在雲落的腰上,這會才察覺出,她的腰肢竟不盈一握。
雲落身子僵住了,她透過衣服,能感覺到來自後背屬于江凌衍的熱意。
下意識想翻身下馬,動作被他察覺,收緊了手臂。
江凌衍湊近雲落耳邊,低聲道,「別動。」
然後回身吩咐幾人,「你們不用跟著。」
說完,一揚鞭便飛馳而去。
站在王府大門口的顧堂,錦書和知念三人,只能看著他們漸漸遠去。
……
江凌衍帶著雲落停在了京城一座宏偉的宅子前,門上還沒掛匾,「到了。」
他先下了馬,抬手想扶雲落下來。
雲落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把手放到他的手心,只是,和昨晚的感覺一樣,手掌才踫到他的掌心,連帶著心里也熱熱的,煩躁不已。
怕被他察覺,一從馬上下來,她就不著痕跡的收回了手,故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這里是何人的府邸?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江凌衍悄悄握緊空了的手,沒回答她的問題,只說,「進去便知道了。」
他上前推開了門,帶著雲落進了宅子。
慢慢往里走,雲落四下看著,宅子的景致和構造不光比王府,甚至比長公主府都要好上一些。
兩人一路沉默著逛到花園的涼亭,坐下來欣賞景致。
江凌衍看著她,問道,「喜歡這里嗎?」
雲落沒有表露情緒,反問道,「王爺這是在做什麼?」
江凌衍收回視線,目光落到後花園里,「本王前些日子知道你想買宅子,所以特意命人買下了這處送給你。讓人花了一個多月翻修了里面,昨日才剛修繕好。」
雲落心頭詫異,他為何要給自己買宅子?
「送給我?王爺為何要送我宅子?」
江凌衍轉頭凝眸看她,「你是本王的王妃,你喜歡的東西,本王都可以買來送給你。」
雲落抬頭望向他,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那王爺可知道我為何要買宅子?」
江凌衍自然知道,眼底閃過一絲傷痛,他收回視線。
「本王不想知道。」
雲落卻直接點破了,「我買宅子是因為與你和離後不想住回娘家,為自己買個住處,王爺,我是要與你和離的。」
江凌衍痛苦的抬眸望向她,沉默半晌後,「就非要和離嗎?雲落,你想要什麼,本王都可以給你,只要你不和離。」
他說的異常認真,看向雲落的眼神也無比堅定,深沉的目光里帶著隱藏不住的受傷。
雲落看到了,心里慢慢生出難受,像是什麼東西攪在一起的感覺,讓她的呼吸都有些艱難。
但她面上卻什麼都看不出來,她故意說,「我要你與我同房,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