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梁氏和白靖兒點頭打過招呼後,雲落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兩人。
梁氏倒還好,行為舉止端莊優雅,雖年過中年,但皮膚保養的很好,一看便知是權貴夫人。
只是這白靖兒……
五官倒還算端正,就是皮膚比尋常人要黑上許多,她也不想以貌取人,但實在覺得難以接受。
尤其是想到四哥面若冠玉之後。
實在是委屈四哥了。
正想著,戲台上「當」的一聲,幕簾被拉開了。
鳴鑼開戲。
雲落的視線也落在了戲台上。
正看著,旁邊突然傳來白靖兒的聲音。
「唱的什麼啊,太難听了。」
「別唱了,滾下去!」
光說還不算,她還隨手將手里的瓜子皮朝台上扔,「吐字都不清,秦香蓮哪是這樣的?」
這麼大的動作,梁氏自然也看到了,本以為,當著外人的面,且今日是初次見面,又是為婚事來的,她會規勸一二。
沒想到她連重話都沒說一句,「靖兒,你不喜歡的話,一會讓他們換一場。」
語氣滿滿都是溺愛。
王氏臉上表情沒變,嘴角微微揚了下,「靖兒還真是真性情。」
听到女兒被夸贊,梁氏笑道,「什麼真性情,就是被我和夫君慣壞了。」
雲落目光淡漠的看了梁氏一眼,目光沉了沉,轉頭看向王氏。
「母親,我突然想起來,今日還要給王爺買些東西,母親若沒事,也隨我一起去吧,幫我做些參考?」
王氏順勢向梁氏道別,「白夫人,那我就和落兒先走了。」
梁氏起身相送。
白靖兒依舊目光盯著戲台上,皺著眉,一臉不悅的神色,似乎都沒听到她們說話。
……
從戲園出來,雲落看到王氏陰沉的臉色,不由出聲問,「母親,你怎麼會看中這白姑娘的?」
王氏神色不虞,讓李媽媽從袖里拿了白靖兒的畫像出來。
畫像展開後,雲落頓時沉默了。
這畫上的人,皮膚白皙,比她剛才見到的真人不知道白了多少度,皮膚一白,這五官居然變美了,因為畫像是靜止的,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覺得滿意。
「許多畫師在畫像時,都會刻意把人畫丑,這樣見面的時候,才會覺得驚喜。也不知道白家哪里得罪這畫家了,居然把人畫這麼美,這一見面,落差感這麼大,定然相看不中。」
王氏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看畫像,只能觀其相貌,不知人品,看來還得親眼見過才行。」
雲落道,「母親,眼看入春了。我記得陛下每年都要去春獵,想來今年也是要去的,到時候定有不少貴女跟著去,不妨在春獵時給四哥相看?」
「這倒是個好辦法。」王氏臉上瞬間有了笑意,滿意的看向雲落。
看來今日找女兒來是找對了。
雲落邊走邊說,「到時候四哥肯定也會去,他那樣英俊,沒準兒還有看上他的,到時候直接從里頭挑便是了。」
被她這樣一說,王氏頓時覺得雲慕寒的婚事有了著落,心情也好了不少。
想到還要給雲慕寒定制春獵時穿的衣服,就沒再耽擱,直接跟雲落道別後離開了。
雲落看著母親走後,也提步上了馬車。
回到王府,雲落想起自己尚未畫完的屏風,便讓知念研了墨。
一下午的時間,她完成了圖樣。
看著上面栩栩如生的神鳥,錦書不由贊嘆道,「王妃,你這畫工也太厲害了,這神鳥,像鳳凰卻又不是鳳凰,獨一無二,還不會沖撞了中宮。」
知念笑著接話,「確實,但奴婢覺得,這神鳥比鳳凰更精美好看。」
這神鳥的圖案是前世,大燕出使別國的大臣回來時送給雲落的。
是代表吉祥的神鳥。
雲落一看就很歡喜,讓人裱好了掛在寢宮里。
「鳳凰是百鳥之王,這神鳥再好看,也不及鳳凰。」
錦書點了下頭,指著神鳥身體中間那塊的位置,認真替建議,「奴婢覺得中間這塊用明黃色的線的話,會更逼真。」
「合適是合適,但明黃色只有皇室可以用,要是被有心人小題大做,怕是會惹上麻煩。」知念說完,聲音停頓了下,又道,「可以用橙黃色代替。」
雲落也覺得可以,「那就暫定橙黃色了,錦書,你這兩日去把繡屏風的線買回來。」
「是。」錦書應聲。
知念把畫收起來。
這時,外頭傳來敲門聲。
錦書走過去開門,看到外面的瑾沫以及她手臂上拎的食盒後,她出聲道。
「進來吧。」
說完,轉身回屋。
瑾沫踏步走進屋里。
進來後,她福身行禮,「王妃,側妃娘娘特意下廚做了些養神的藥膳,讓奴婢給您送來。」
雲落示意錦書上前接過來,目光看向瑾沫。
「側妃為大婚的事奔波忙碌,難為她還日日想著我。」
瑾沫笑道,「娘娘說了,王妃愛吃娘娘做的菜,再辛苦也值得。」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去吧。」
瑾沫轉身離開。
雲落心安理得的用完膳,便早早歇下了。
翌日,因為要去南府為南楚瑜針灸,雲落一大早就起了。
剛從王府走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外的林丹欣。
林丹欣也看見了雲落,上前行禮問安,「臣女見過王妃。」
「林姑娘免禮,等你嫁進來,與我一樣都是王妃,這禮就免了。」雲落淡然道。
林丹欣笑著,「王妃是要出去嗎?我本還想著,等見過王爺以後,去找你喝茶的。」
她想著在成親前模清楚雲落的性子,日後好相處。
雲落莞爾,「今日剛巧有事要出去,不若改天吧?」
林丹欣點了下頭,剛要開口,就看到顧堂從府里走了出來。
「林姑娘請隨我來,王爺已經起身了。」
雲落也順勢道,「那你快進去吧,莫讓王爺等久了,我這也要走了。」
「是。」林丹欣柔柔福身。
顧堂朝著雲落行禮後,帶著林丹欣進了王府。
雲落轉頭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知為何,心里竟隱隱有些不舒服,但她面色卻絲毫未顯。
收回視線後,直接提步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