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雲落應聲後,就跟著南府的下人去了準備針灸的房間,南楚瑜也被帶了進去。
進屋後,雲落卷起南楚瑜腕口的衣袖,把手指輕輕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須臾,她眉心微微皺起。
南楚瑜的狀態是好了不少,神志也比從前好了,可看脈象,中的毒卻重了些。
她目光深邃,除了安神香和中藥里的藥,高青禾還在哪里下了毒?
暫時想不出來。
雲落收起思緒,把帶來的針灸卷展開,開始給南楚瑜針灸。
半個時辰後,她扎下最後一根針。
針剛扎完不久,南楚瑜突然緩緩睜開了眼楮,因為頭上、脖子上都扎著針,她動彈不了,但目光卻精準的落在了雲落臉上,詫異了下,「王妃?」
她聲音有些遲滯,但卻認出了雲落。
雲落望著她,「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怎麼了?」南楚瑜問她。
「你很好,只是這段時間睡的比較多,精神狀態不穩定,再堅持針灸幾次,就好了。」雲落說這些話時,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前世姐姐的面容,是姐姐告訴她,不能告訴病人實情,否則他一擔心,郁氣會在體內郁結。
南楚瑜神態放松下來,「是你替我醫治的?我記得……」
她想回憶之前發生了什麼,可卻什麼也想不起來,這段時間,她好像做了什麼事,又好像什麼都沒做。
雲落出聲,「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好好休息,慢慢的就好了。」
南楚瑜收起思緒,應了一聲,又沉沉睡了過去。
等時間到了,雲落收了針,提步走出房間。
林氏一直在門外焦急等著,看到雲落出來,連忙出聲問道,「王妃,楚瑜如何了?」
雲落把房門關好,「剛才南姑娘認出我了,也與我說了幾句話,現在睡著了,只是……」
听到她說「只是」,林氏心頭一怔。
「是不是她的病?」
雲落轉頭看她一眼,邊走邊說,「只是她體內的毒又深了不少,內里虛空,我覺得應該還有毒源,但是能看的地方我都看過了,暫時找不出來。」
「待會我寫個方子,南夫人按照方子給南姑娘吃藥,每隔兩日我來給她行一次針。」
「南夫人,對南姑娘你要再注意一些,凡是能帶毒的東西都要嚴查。毒源不除,喝再多藥也是無用。」
「我知道了,多謝王妃。」林氏真心誠意的感謝雲落,「我送王妃出府。」
一路無話,林氏送到大門口,便與雲落分開。
馬車到了王府,雲落遠遠看著東院門口站著兩個人。
知念抬頭看了一眼,輕聲跟雲落說,「王妃,是安側妃和她的丫鬟瑾沫。」
雲落走近後,安側妃上前福身行禮,聲音依舊沙啞難听,「見過王妃。」
雲落在她們面前站定,「免禮吧。」
安側妃起身後,抬頭看了眼雲落,「雖入春了,但夜里還是有些涼,不知可否進屋說?」
雲落定眸看了她一眼,提步往廂房里走。
知念對著安側妃做了個「請」的動作,「娘娘請。」
安側妃沖她溫柔一笑,跟著走了進去。
進了廂房,錦書剛要出聲問,在看到跟在雲落身後的安側妃後,停了聲音,轉身去倒茶。
雲落徑直走到軟塌上,坐好後,看向安側妃,「有什麼事,直說便是。」
安側妃在椅子上坐好,接過錦書遞過來的茶水,「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這幾日妾事情比較多,一時有了疏忽,導致院里的人采買時,買的東西都超出規格了,妾已經讓他們都換了。」
「妾怕您誤會,特意來解釋一番。」
她臉上帶著溫柔的神情,若是能忽視她粗糲難听的聲音,確實是個惹人憐惜的。
雲落端著主母的姿態,「你若不說,我還是剛知道,林國公的嫡女嬌貴,規格高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必特意跟我解釋,我並不在意。」
安側妃笑道,「那妾就放心了。」
她說完轉頭看了瑾沫一眼,瑾沫會意,遞了個單子過來。
「王妃,這里是妾這段時間以來置辦的所有東西,規格樣數都沒有超過您當時成親時的規格,您看看,哪里不合適,妾再改。」
安側妃一改往日的態度,讓雲落多看了她幾眼,但臉色依舊沒變,「王爺既然把這件事交給你,那就是信任你,他都這樣信任你,我也沒必要看。」
她示意了下知念,又將單子還了回去。
安側妃也不好勉強,淡聲道,「王爺把大婚的事交給妾,也是想讓妾替王妃分憂,這些日子,妾每次去王爺房里,都沒見到人。」
她說這些是希望讓雲落知道,自己並沒有爭寵。
雲落道,「王爺近來事務繁忙,我也許久未見到人了。忙了一日,我突然有些乏了,你若沒別的事,就退下吧。」
安側妃聞聲怔了下,站起身,從瑾沫手里拿過食盒,放在桌上。
「王妃,上次听顧侍衛說您夸贊妾手藝好,今日特意做了些點心給您,您嘗嘗,若您有想吃的盡管讓知念或者錦書來院里通傳一聲,妾做了給您送來。」
雲落定眸看向她,若這不是她的計謀的話,那她這般表現,定是有所求了,不願與她過多糾纏,笑道。
「有了你的點心,我晚膳可以不用吃了。」
「能得王妃喜歡,妾的手藝也不算白學了。」
安側妃進退有度,說完直接福身行了禮,轉身離開了。
雲落盯著她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錦書驚呼的聲音突然響起,「呀,誰動王妃的畫了?」
知念聞聲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來,看到被展開的畫卷。
「我走時特意看過一眼,卷的好好的,擺的位置也不在這里,定是被人動過了。」
雲落也起身走了過來,看到畫只是被人展開,並未被毀壞後,也沉了一口氣。
「錦書,今日除了你之外,誰進過房間?」
錦書仔細想了想,「今日除了下午換藥奴婢回去了一會兒,其余時間一直待在屋里,並無人來過。」
「剛才在外頭等王妃時,與院里的侍衛聊天,今日也無人進來東院。」
沒有外人,那便是東院的人了。
雲落剛皺起眉,門外突然傳來門房的聲音。
「王妃,將軍府的李媽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