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雲慕寒院子後,錦書見雲落往府外走,便出聲問,「王妃,不去看夫人了嗎?」
雲落腳步未停,「母親在禮佛,就別去打擾她了。」
知念抬眸看了她一眼,王妃這次回來顯然是特意回來找四公子的,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夫人?
她心里思忖著,面上卻未顯,跟著雲落往府外走。
只是,剛走近大門,雲海天下朝回來,正穿著官服帶著人往里走。
雲落看了眼後,停下腳步,沖著雲海天福身。
「爹爹。」
出于禮儀,雲海天也停下腳步,可對著她的臉色卻不好,「不敢當。」
明顯還在賭氣。
雲落抬眸看過來,「爹生了我,如何就不敢當了?我知道您在生氣,但是我那樣對劉氏確實有我的理由,只是這理由不能說,一旦說出來,您和將軍府的顏面就都保不住了。」
「或許,等您知道真相以後,會殺了劉氏也說不準。」
雲海天目光一凝,冷冷看向她,「劉氏那樣一個人,能做什麼事讓將軍府蒙羞,你別以為夸大其詞說兩句,這件事我就會這麼算了。」
「那您想怎麼樣?要我給劉氏償命嗎?」雲落聲音淡然,全程都用目光直視著雲海天。
雲海天見她這樣不知悔改,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了一聲,直接甩了衣袖離開了。
雲落回頭看過去,直到看著雲海天的身影拐出自己的視線,才收回視線。
抬步往府外走。
錦書和知念相視了一眼,也趕緊提步跟上。
……
回到王府,江凌衍不在府里。
雲落去繡房拿了繡圈,又選了上好的錦布,拿了針線。
錦書見狀,出聲問,「王妃這是要繡手帕?」
知念在一旁沉穩笑道,「錦書姐,繡圈只能用來繡手帕,就是不知道,王妃繡手帕是要送給誰。」
「莫不是王爺?」錦書想到之前看到江凌衍的手帕,上面的圖案都是一樣的,越想越覺得靠譜,「我家王妃開竅了。」
雲落︰「……」
不是她不開竅,是你家王爺太難撩。
不過,這手帕確實不是送給他的。
「我最近在教星宛郡主繡手帕,打算給她繡幾方樣圖,讓她照著繡。今日應該沒什麼事了,你們兩個下去吧。」
平常屋里沒事的時候,雲落也會讓她們提前去休息,兩個人也沒多想,直接福身後離開了。
雲落則是拿著東西回了廂房。
翌日,錦書端著熱水來了廂房,一大早臉上帶著不悅。
雲落定眸看了眼,出聲問,「怎麼了?」
「剛剛奴婢去端水,听到在王爺房里伺候的人說,王爺一大早就被童姑娘叫走了。」
錦書其實是在替雲落難過,「童姑娘還沒進門,就分走了王爺的寵愛,奴婢真怕……」
怕她嫁進來以後會搶了雲落的王妃之位。
但這句話太敏感,她沒說。
雲落卻知道她想說什麼,收回視線,把手伸進水盆,「怕能讓王爺不喜歡童鳶嗎?事實已定,我唯一能做的,是為自己做打算。」
錦書也覺得說的在理,便不再說話了。
門外,知念靠牆而立。
剛才錦書和雲落的話,她都听到了。
在猶豫了片刻後,她轉身大步往院外走去。
……
戲樓。
雲落來了後,直接花錢包了整個戲樓。
不多時,戲樓便空了。
所以容星宛走進來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二樓雅座上的雲落,她提步上樓,走過去後,「我出門的時候,被母親拉著說了好多話,這才來遲了,讓王妃久等了。」
她落落大方,端莊有禮。
「我也是剛到。」雲落彎唇。
她一句話讓站在旁邊伺候的店小二目光看過來,從這位貴人來到現在,那壺茶他都熱了三回了。
听雲落這麼一說,容星宛心里的愧疚也瞬間散了,轉眸往旁邊看去,只看到了錦書。
「怎地今日沒看到知念?」
雲落道,「她晨起時身子不舒服,我讓她歇著了。」
容星宛沉聲,「冬日這天氣,暖時暖和的很,冷時又冷的厲害,最容易生病。」
「剛才我來時,聞到了栗子糕的味道,十分想吃,想讓夏芙出去買,王妃想吃什麼?」
雲落知道容星宛在刻意支開夏芙,不動聲色道。
「郡主這麼一說,我確實也餓了,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吃什麼。」
容星宛順勢把視線看向錦書,「那你也一起去吧,你知道你家王妃的口味,你們兩個商量著,可以多買一些。若是踫到自己喜歡吃的,就先吃了再回來,左右這里有人伺候。」
錦書看了店小二一眼,便和夏芙福身後一起離開了。
她們剛走,雲落突然伸手模向茶壺壁,轉頭看向店小二,「這茶有些涼了,麻煩你再去熱一壺來。」
這茶不是剛熱過嗎?壺嘴還冒著熱氣呢。
店小二心里這麼想,但也不敢忤逆了貴人,拎著茶壺下去了。
看著店小二走遠,雲落才從袖子里掏出一個鼓鼓的絲帕來。
打開以後,里面抱著手帕、香囊、玉佩等東西。
除了東西,還有一張折好的紙。
「這幾日,我派人在親王府外盯著,常去府里的有五個人,我已將東西一一分派好,郡主只要按照紙上寫的,和每個人說一樣的話即可。」
容星宛把信紙收好,打量著絲帕里的東西,皺起眉,「這樣做,就能抓出來給我下藥害我的人?」
她不是懷疑雲落,只是覺得這也太簡單了。
雲落莞爾,「能進你臥房,換藥之人,定是平日經常來找你的人。這些養在深宅里的貴女小姐,心思最是細膩,往往最簡答的東西最容易上套。」
復雜了反而會引起戒備心。
這是她前世在吃了無數虧以後才明白的道理。
容星宛半信半疑,但還是把東西都收了起來,「元宵燈會,三殿下邀了城里的貴女一起逛燈會,這五人里,只有童鳶不在,到時候我也會把她帶去。」
「我現在一想到那人害我,還安好的待在我身邊,就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
雲落凝眸望著她,出聲道,「等元宵燈會過了,郡主便可以睡安穩覺了。」
容星宛抬眸,與她四目相對。
「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