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不解,「為、為何?」
雲落目光沉下。
南楚瑜變成這樣,極大可能和南瓊丹月兌不了干系。
她曾找人問過南瓊丹,南瓊丹是庶女,先前在府里受盡欺辱,性格又怯懦,又無靠山幫襯,一心只想著安穩度日。
可自從那日在街上回來之後,整個人就像變了一樣。
而且南楚瑜出事,也都是從那時開始的。
她幾乎可以確定南瓊丹就是高青禾!
那可是高青禾,她的死對頭!
「我要帶她回王府,為她治療。」
管事一臉為難,「這……這怕是不合適吧?」
這時,江凌衍的冷聲從旁邊傳來,「王妃好大的主見,帶外人回王府,也不與本王說一聲?」
雲落怔了下,轉頭看過來,「我救人心切,一時忘了,那王爺,可以嗎?」
「不可以。」江凌衍直接拒絕了。
「王爺是要我見死不救嗎?」雲落眉頭沉下來。
江凌衍冷眸凝著她,「若南姑娘到了危急關頭,本王自不會攔著。只是她現在好端端的,也沒有要死的跡象,她是南侍郎的嫡女,自然是要在侍郎府治病。」
「王妃莫不是忘了郡主的事情了?」
雲落皺起眉,剛要再說什麼,突然看到一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和美貌貴夫人從不遠處急匆匆走來。
走到近前,看到江凌衍,先對他拱手作揖。
「見過王爺,王妃,方才听聞我女兒在外出了事,匆忙趕來,要是她不小心沖撞了您,還望您多海涵。」
看到江凌衍和雲落在這里,南侍郎的第一想法是千萬別是沖撞了主子。
這邊,林氏已經走到南楚瑜面前,查看她狀況。
看到她頭頂上扎的銀針,臉頓時黑了下來,「這是誰干的?」
管事見她誤會了,連忙上前解釋,「夫人莫急,剛才小姐在街上發瘋,小人們攔不住,是王妃給小姐針灸後,小姐才安靜下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林氏這才朝雲落看過來,「是王妃救了小女?」
「事急從權,我也是誤打誤撞,為她扎了兩針,讓她暫時安靜下來。」雲落沉聲。
扎了兩針,誤打誤撞?
林氏臉色鐵青,但礙于雲落的身份,又不好說什麼,勉強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我代小女謝過王妃了。」
「舉手之勞。」雲落聲線淡漠。
南侍郎對雲落貿然給女兒施針的行為,也感到不滿,但江凌衍在場,他只能咽下這口氣,「王爺,小女現在還需去看大夫,下官就先帶她離開了。」
「大人慢走。」江凌衍冷聲。
雲落看著南侍郎夫婦帶南楚瑜離開的背影,剛才的沖動忽然落了下來。
她自從前世上位太後以後,心態趨于平穩,就算平常看到後宮勾心斗角,只要沒有觸及到她底線,她也都睜一眼閉一眼。
現在,竟為了不讓高青禾如意,又頂撞了江凌衍。
南侍郎一行人一走,圍觀的百姓也都散了。
江凌衍冷眸看向雲落,「王妃,時辰不早,該回去了。」
說完,就轉身回了馬車上。
雲落回頭看了眼,提步跟上。
馬車駛開後,她抬眸看向江凌衍,他臉色沉冷,顯然還是在為剛剛的事生氣。
她抿唇沉默了下,出聲,「王爺,剛才是我的錯,我不該意氣用事。」
江凌衍冷著臉沒說話,也不看她。
這是打算冷戰了?
雲落也拉下臉,「你準備生氣到什麼時候?告訴我個期限,我也好做個準備。」
江凌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總算是有了點反應,但依舊沒說話。
雲落臉上帶著笑意,「我今日行事確實有失考量,是我的不對。可是南姑娘如此年紀,因為誤入冷宮而斷送了下半輩子,我于心不忍。」
「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執意要帶她回王府,是因為你覺得她的病與南府下人有關。」江凌衍冷冷道。
雲落怔了下,沒想到江凌衍一個男子,竟能看穿她的心思。
她定定的看著江凌衍,「不錯,她若回了南府,只怕病治不好,怕是還要加重,毀了一生。」
「本王從前怎麼不知道王妃有這般菩薩心腸?」江凌衍冷聲反問,沉默了片刻,繼續道,「這京城中各府里都有這樣的事,每年瘋掉死掉的貴女公子不計其數,王妃每個都要救?」
雲落其實並沒有菩薩心腸,也不是想救南楚瑜,只是不想看高青禾如意。
可是這些話,她不能和江凌衍說。
心頭沉了沉,出聲問,「王爺教訓的是,以後我再不會了,所以你現在是不生氣了嗎?」
說著,還沖他露出莞爾笑了下。
江凌衍看她這副模樣,直接移開了視線,「誰跟你笑?坐回去。」
被訓斥了句,雲落抿了下唇,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江凌衍肩她真的坐回去了,心里就更加惱火了。
「讓你回去你就回去,剛剛怎麼沒有這麼听話?」
雲落︰「……」
听話不對,不听話不對,這是要逼死她。
索性也不說話了。
回到東院,江凌衍連看都沒看雲落一眼,徑直去了書房。
雲落看了他背影一眼,轉身走進廂房。
「你們兩個,去幫我熱水,我要沐浴。」
在外奔波了一天,身子乏的厲害。
王府里都是現成的,錦書和知念很快就把沐浴的水放好了。
沐浴後,雲落更了衣,拿起前朝史書她正看的那一卷,抬步去了江凌衍的書房。
錦書提步就要跟去,知念伸手拉住她,「錦書姐,剛才在街上王妃與王爺鬧了不愉快,想來現在有些私房話要說,我們就別去了。」
錦書覺得她說的有理,便停了動作。
「那我去看看小廚房今日晚上都做了什麼。」
說完,她轉身去了小廚房。
知念則是回了廂房,拿了雲落換下來的衣服去洗。
……
書房里,雲落進來後,喚了聲,「王爺。」
江凌衍坐在書桌前,像是沒听到一樣,連頭都沒抬。
雲落知道他是故意冷著自己,便也沒再說話,目光在書房掃了一圈,落在了放在書架前的躺椅上。
徑直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