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蕊見雲落是來真的,她恐懼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她一邊喊一邊驚恐萬分的往旁邊躲,腳下踉蹌,撞落了不少玉器花瓶。
「你別過來,別過來!」
房門早已被雲落關上,宋詩蕊躲無可躲,哭著尖叫。
雲落冷眸望著她,從容的緩步走到她面前,面無表情的揚起手中的繩索。
「現在才知道怕,太晚了。」
她的聲音宛如地獄的羅剎一般。
「啊!啊——!」宋詩蕊被恐懼支配著,大腦一片空白,只是無助的尖叫著。
雲落把繩子在宋詩蕊脖頸上繞了幾圈後,雙手用力勒緊。
宋詩蕊的聲音也從最初的尖叫變成了窒息,她眸孔睜大死死瞪著前方,雙腿拼命向前瞪著。
不知過了多久——
聲音消失了。
宋詩蕊也在無助的掙扎中徹底安靜了下來。
雲落這才松了手上的力道。
因為太過用力,她雙手的掌心都被勒破了。
雲落從浮曲閣里出來時,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她抬手扣上斗篷上的帽子,提步走進雪里。
就在這時,錦書提著食盒從正對面的角門走了進來,迎面撞上了雲落。
因為雪太大,雲落又被斗篷上的帽子遮了半張臉,錦書並沒有看清是她。
直到走近了,兩人擦肩而過時。
雲落忽地抬起冷眸,睨向錦書。
錦書眸一怔,慌忙朝她跪了下來,「參、參見王妃。」
也不知是害怕,還是被凍的,她聲音磕磕絆絆。
見已經被錦書認出,雲落索性停了腳步,她回頭,目光睥睨的望著錦書。
「腳印很快會被大雪覆蓋,唯有死人會保守秘密。今日在浮曲閣外,你可曾見過我?」
錦書把身子伏進雪里,頭抵在地上,聲音雖惶恐顫抖卻又格外堅定。
「沒有。」
雲落臉色冷漠的收回視線,用余光瞥著她,「既沒有,就不用跪著了。」
她說完,便提步繼續往前走去。
雖然雲落已經放話了,但錦書依舊跪在雪里,不敢起身。
直到雲落的身影消失在角門,她才微微抬起了頭。
她顫顫巍巍的從雪地里站起身,彎腰拍了拍身上的雪漬,才拎起食盒轉身回浮曲閣。
待她走進浮曲閣不久後,浮曲閣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啊——!」
響徹整座王府。
……
宋詩蕊死了,浮曲閣整晚燈火通明,下人們進進出出。
天不亮,裝著宋詩蕊的棺槨就從角門被人抬了出去。
王府接連死了兩條人命,其中一個還是受寵的側妃。
王府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又凝重。
天亮後,雪也停了。
冷冷清清的後院。
雲落已經起身了,像前世一樣,每次殺人後她都會徹夜睡個好覺,睡的無比踏實。
她目光看向窗外,出聲,「秋菊,打盆熱水進來。」
並無人回應。
雲落蹙起眉,從床上坐起身,她抬步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秋菊?」雲落又喚了一聲,依舊沒有人回復她。
她眼神沉了下去。
而此時的秋菊,卻是一路跌跌撞撞的朝著王爺的院子跑去。
晨起時分,她本意去領餐食,卻听到府里的人都在傳宋側妃的死訊。
秋菊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她可是宋側妃的人,側妃一死,她在府里就沒了靠山。
而王妃又在追查假裝一事……
所以她決定要主動出擊,否則她的下場很可能就會和姚媽媽一樣。
「王爺,奴婢有要緊事稟報。」
秋菊跪在江凌衍院門口求見,冰冷的地面刺痛著她的膝蓋,能明顯感受到寒氣在滲透。
嘎吱——
江凌衍的房門被顧堂緩緩打開,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色酷似江凌衍。
許是跟主子久了,連一舉一動都相像了去。
秋菊來不及思考,見到有人出來便激動的一路跪著前行,直到爬行到顧堂的面前,抓著他的衣袍角大聲哭叫,「奴婢知道是誰殺的側妃娘娘,但事關重大,必須得向王爺面稟,還請顧爺幫奴婢通報一聲。」
顧堂低頭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自己的衣角,隨後轉頭看向屋里的江凌衍。
江凌衍垂下的眸子終于抬起,「讓她進來。」
秋菊听到王爺的話從屋里傳出,如釋重負的起身,踉蹌進屋。
主位上,江凌衍渾身泛著冷意,正在喝茶,滿身的矜貴。
秋菊撲通一下跪在了江凌衍面前,哭著道,「王爺,側妃娘娘是被王妃害死的,求王爺為側妃做主啊。」
江凌衍一慣冰冷的臉終于有了反應。
他抬眸看去,沉聲問道,「可有證據?」
秋菊對上那比外面冷風冷雪還凍人的目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連忙出聲,「昨夜天黑以後,奴婢去給王妃送飯,看到王妃並不在屋里,就是在側妃娘娘被殺的那時候。王妃定是嫉恨昨日側妃娘娘向王爺告狀,還打了她一巴掌。」
「頭前下雪,王妃染了風寒在床上躺了幾日,等醒來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連姚媽媽都殺了,和奴婢說話時也帶著殺意。」
她聲音頓了頓,頭重重磕在地上,「王妃已經殺了兩個人,下一個就會是奴婢,求王爺救救奴婢。」
江凌衍冷峻的眉頭逐漸皺緊。
一旁的顧堂跟在江凌衍身邊畢竟久了,看到江凌衍的表情,他隱約能猜到幾分。
他厲眸射向秋菊,呵斥道,「在王爺面前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還不趕緊閉嘴!」
秋菊被嚇得身子一顫,立刻閉了嘴,眼里含淚的伏地跪著,連抽噎聲都拼命壓著不敢發出來。
顧堂收回冷眸,這才走到江凌衍身邊,低聲道,「爺,屬下覺得,以王妃的性子,應該不敢殺側妃,而且王妃是將軍嫡女,若是無證據就貿然處置,恐怕……」
他後面的話沒有講出來,江凌衍就冷聲打斷了他,「但既然有人告發,就說明不是空穴來風。」
江凌衍這麼說,就表示他已經有了決斷。
顧堂識相的不再說了。
片刻後,江凌衍從椅子上站起身,一擺身上的衣袍,冷聲道,「去听听她怎麼說。」
說著就提步邁步往外走去。
顧堂邁步跟上。
秋菊跪在地上,抬起淚眸望向他們的身影,不知道是該跟上去還是繼續跪著。